拯救抹布受[快穿](93)
阮秋咬牙切齿地磨了磨牙根, 又阴恻恻地蹬了黄跃一眼。
都怪这帮家伙, 要不是他自作主张放了那些破口红,又怎么会让自己出那么大的丑!
顾芒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卷子,修长灵活的手指在洁白的卷面中翻飞,不一会儿把卷子分开罗列成几沓,以此分发给不同排的排头。
“今天做个随堂测试,”顾芒揉了揉肩,“监测一下大家第一轮复习的一成果,为之后的考试多做准备。”
底下响起不大不小的“嗯”声。
每个排头乖乖地往后面递卷子,一时不大的教室里只有分发试卷的莎莎声,一点杂音也没有。
刘主任在监控器里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叹连连。
这样在百年华市一中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放在高二二班,对他来说简直不亚于天上下红雨!
“对了,刘主任,咱这周定的在哪吃饭呀?”
刘主任正感慨着,听声摆手:“这次旧的新的一块庆祝,一方面庆祝校历,一方面也得为顾老师这卓越的成绩庆祝......嗯,那就定在香宫的酒楼吧。”
“好嘞。”
“是呀,小顾今年才多大,一上任就有这成绩是真不容易,得好好庆祝一下!”
“可不,要搁我一毕业就教这么个班儿,活活得愁死!”
“哈,可别说‘这么个’班儿了,现在二班在顾老师的带领下是井井有条,前阵子的卫生班集体还是二班的呢!”
办公室是听取赞叹声一片,独独吴媛不出声儿。
她撇着嘴打着电脑里的字,心里不乏恨恨。
“吴老师?你怎么不出声儿,”有人好热闹地捅咕。
吴媛尴尬笑笑:“哈,年龄大耳朵不好使,刚才没听清你们聊什么。”
“哈哈哈,吴老师可真幽默,”那人调侃,“也是奇了怪了,吴老师怎么就在我们聊顾老师的时候听不见啊?该不会是选择性精神性耳聋吧?那可得好好治治,你那在医院当主任的老公得管管啊!”
这下办公室笑声更是一片,办公室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吴媛仗着自己有资历,又有关系,自从来到华市就一直仗着自己的资历和辈分欺人,办公室里没几个喜欢她的,正巧前阵子吴媛老公爆出收病人红包的丑闻,被裁了职,正是装孙子的时候。
吴媛暗自磨牙,长条的窄眼里满是算计。
这边教室已经把卷子分发下去。
顾芒还是照顾着班里大部分人的基础,卷子也没有出地太难,光是公式就足足出了得有半面儿,另一面就是一些简单的大题。
三角函数部分大题就算在高考卷子里也不算是太难的部分,顾芒又有意给他们降难度,一时写字的莎莎声不断,大家脸上不乏露出自信沉稳的笑容。
最近班里的数学成绩也在水涨船高,顾芒总是说写题也像打仗,把题一步步攻克写好不比你们玩的游戏更有意思。
顾芒慢悠悠在排与排之间转着,偶尔停下来看看大家的进度。
二班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这些少爷公主们一个个心气儿高着,就算不会写也不屑于去抄别人。
在这些坦荡荡的人的衬托下,一个微佝着腰,把卷面隐藏的影子就显得格外眨眼。
是许曼。
顾芒注意到这边情况,也没出声,就这样溜达似的走过去,到人后面了人也没差距。
许曼用自己瘦白的胳膊挡着卷子,碳素笔的走势完全不像是在写题。
顾芒又向前走了一步,脚步故意发出了些声音,只见身材削瘦的少年一个激灵,那吓得险些没跳起来,抬起头茫然地看看前方没见到顾芒人儿,回头一瞅人就拢在他后面,小鸡仔似的颤起来。
他手飞速地把纸张收起来,眼里是惊恐又瑟缩,像是受刑一样看着顾芒。
他这样倒是搞得顾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时也是第一次看到许曼的脸。
苍白,瘦弱,头发剪短了些,原来长的是很清秀的,就是有些女孩儿似的阴柔。
这边的动静让班里好事儿的一些人都瞧过来,顾芒用眼神反看过去,那些人又都纷纷把头低下了。
开玩笑,多看一眼阮秋是真的会削他们的。
顾芒微弓下腰,见到许曼的小测纸已经写完了,粗略估摸一眼,正确率还不错。
他低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芒向来厌恶霸凌,现在虽然许曼的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说完他便随即起身继续向前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离开前的余光看到许曼的脸很红。
他转悠了一圈,终于来到最想看的人身边了。
这种程度的小测试,对于阮秋来说用小菜一碟来形容都是侮辱他智商了。
顾芒记着答案,本心里预想着是看到满分的答卷,不想伸脖子一望——卷子一片空白。
顾芒:?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眼睛瞎了,眨了眨眼,再次看去——
哟,何止是白的,干净地连名字都没写呢。
阮秋察觉到顾芒的靠近,本就紧张羞窘,现如今更是脑海一片空白,满脑子开始循环播放顾芒昨天那句带着笑意的“投怀送抱?”
手已经把笔头攥地出了汗发了热,却热不过那天感受到顾芒灼热的体温。
冷的,热的......
明明闻起来是冷的,清冷的香,为什么......怎么......怎么是热的。
妈的他在想什么!
阮秋甩到脑海里奇怪的想法,第一千次想要动笔,却还是一个字没写出来。
抬起头,顾芒正眯眼,不悦地看他。
阮秋又低下头,认命地开始写起来。
cos30°=......邻边÷斜边=√2:3=√1/2......
他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
顾芒似笑非笑,声音听不出喜怒:“数学学地挺好啊。”
熟悉的声音又钻进耳畔,还离得这样近,阮秋登时头皮一麻。
好半天回过神来,顾芒已经走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写的狗爬字和狗屎一样的答案,第一次生出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晚上下课后顾芒就跟着去了师宴。
这次的局是校长攒的,前不久的一次全市统考里华市一中又雄踞第一,虽然对于一所百年老校来说是正常地不能再正常的成绩,但是该有的局还是要有,该有的饭还是要请广大教师们吃,人总是需要盼头需要热情的。
顾芒本来不想吃,一是他本来也在这里呆不长,二是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体不能喝酒,可实在刘主任太热情,又是顾芒来到这所学校的第一次局,第一次就拒绝始终是不好的,到底还是来了。
“来!第一杯!这第一杯首先得敬咱们广大集体教师!华市一中战绩斐然,几十年未尝一败,都多亏了大家的努力!”
“好——”
几十个高矮胖瘦不一的老师齐齐举杯,第一杯就在欢快中下了肚。
“我说老刘呀!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知道你想说什么!”
“再不说我们给你说了!”
“嗨嗨嗨,一个个都急个什么劲儿!”刘主任笑眯眯地再次举杯:“这第二杯,必须得敬咱们的顾老师!这二班从高一时候起就让我头疼死了,害,要是知道顾老师这么厉害,我呀,就得两年前顾老师没毕业就给他拽过来!”
这一辈刘老师和各位老师激动不已,纷纷眼含热泪,这都是只有教过二班才知道其中之苦的老师。
顾芒有些想笑,也象征性地附和几句,举杯欢饮。
二杯酒下肚,总算告一段落,顾芒这具身体没啥钱,有点钱也都用来买药吃了,香宫是华市最大最好的酒楼,这样丰盛的菜还真是这具身体头次吃,可饿死他了。
不想刚一抬筷子,胃里就传来一阵绞痛,同时一股滚烫的热痒直窜脑门。
一旁有老师搭话,顾芒张了张嘴,手心抵在桌沿,连附和都做不到。
“......顾老师?”
顾芒勉强开口,应和了一声,虽是勉强还在笑着,眼底却一片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