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开国皇帝(102)
【以下为参与者名单,打星号者暂不确定属性……】
长长一段名单后,郑长胜点出了一个‘小事’。
【另臣查到蜀地总督启用奴契的对外借口是‘看上了一个总是逃跑的女子’,不得已才与部族合作,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将女子留在身边。】
看到这里,安临琛直接冷了脸,好一个满腹算计的‘情圣’。
过了会儿,他又从头翻看了一遍折子,觉得郑长胜这人,还怪有意思的。
这里有句【臣欲将此事作为突破口】没写出来,却无声胜有声。
郑长胜此人,绝不是会在汇报文书里说废话的性子,却在折子最后专门点了这件事,估计也看出了蜀地总督那厮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看出了,那想把这事儿搅黄也很正常吧?
郑长胜估计想主动救人,好让那蜀地总督心思打水漂,又怕皇帝觉得他大题小做,擅自费力气去救一个女子,故而率先提出,等人真被救出的时候,皇帝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怪罪他。
他已经在文书里提过了呀。
安临琛纳闷,他是那么吓人的皇帝么?这种小事还要婉转回环地点出来?
将回复郑长胜的折子写好放到一边,安临琛翻开了那修改无数次的赋税政策,笑了笑。
“也好,是时候借这股东风了。”
千里之外的蜀地,郑长胜的一众手下们恰好也在与他聊起此事。
他们此刻正聚集在蜀地省府隆安府隆安城内的一个破败的大杂院里,在等陈璇等人前来汇合。
身边都是可信任之人,他们聊的也就放开了些。
一个姓荣的副将问道:“头儿,你说这为了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赔上前程名声又赔上性命的,值得吗?”
郑长胜哼了一声,看向这人,道:“你当真以为那总督做这了这么多就为了圈住一个女人?”
荣副将傻眼:“不然呢?”
不是说那总督爱惨了这个女人,偏这女人既叛逆又有点底子,找到机会就想逃。为了留住她,总督才不得已同意了部族的邀请,通过那些族部奴契的么?
郑长胜:“所以你这脑袋瓜子只能当个大头兵,老老实实听人差遣。”
“若你听说一个大臣大肆收刮钱财、疯狂欺压残害百姓的理由是想要抢地自立称王。你第一反应,会觉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副将抢答:“狼子野心、暴虐无道、枉为人臣。”
郑长胜:“那若你听到一个大臣启用奴契只为捆住一个心爱的女人呢?”
副将:“呃……”
郑长胜:“是不是下意识觉得这人虽然手段不对,但事出有因,也算是个风流人物?”
“接着就会想着,那女子得天仙成什么样子,才引得人家不管不顾‘烽火戏诸侯’?”
“红颜祸水、人间灾难?”
“不仅事件焦点转移了,锅还全给女人背了。”
“表面推出个女人,伪装情深,宣扬强制手段是不想要那个女人逃离自己的手掌。”
“怎么,他这地位的假的,那敛取的真金白银、仆人奴隶、万顷良田是假的,还是搜刮到手的民脂民膏是假的?”
“明明做了大恶,却落下情圣名头,让世人感慨一番情之所至让人扼腕,底下的事情被掩盖,通通不会被看见。”
“别被推出的表象迷了眼。你只看到他为了个女人疯魔;但为情所困犯下错,和鱼肉百姓、贪污受贿、预备谋逆相比,哪个罪过更重?
“他做的这些事,枉顾圣令,大权独握,就差没自行称王了,与预备谋逆有什么区别?”
“已是一地总督,他的决策影响多少人的命运?那么多人被从财到命的握在他手中了,偏还尤不知足。”
荣副将诧舌:“这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吗?不过是放出个自己有心爱女子的消息?”
郑长胜点头,顺便敲打自己手下:“所以以后千万别和那些搞政治的玩心眼子,怕是把你整个人都戳上窟窿也比不过人家多。”
“还有,以后若遇到自己拿捏不住的,就扔给那帮子文臣,这外置的脑袋,不用白不用嘛。”
比如他不想擅自做主的时候,就直接把事情扔给陛下。
那可是天下第一的脑袋!
咳。
感受到自己这突然升腾起的大不敬想法,郑长胜咳嗽一声,开始转移话题:“回头偷人的时候利索点,直接打晕装进麻袋,等出城后人醒了再给她好好解释。”
“陈璇的人呢,到哪了?”
他们今晚会停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去‘偷人’。
蜀地总督这人做戏做全,流言里的女子,确有其人。
这位女子是个‘前侯夫人’。她的前夫是前朝新乡侯,但娶她过门后又看上一个娇妾,独宠无边,最后竟作出了‘宠妾灭妻’这等让人耻笑的荒唐事,给了这正妻一纸休书,扶妾上位。
新乡侯是旧皇党,后来参与清君侧守卫,第一个回合就被人灭了。
这位侯夫人倒是因被休弃,阴差阳错躲过一劫活到了新朝,一直隐居在蜀地。
但确实很不幸,又因着她这层‘侯夫人’光环,被捉来扯了大旗。
毕竟普通人家的女子哪里需要‘用契困住’;又哪里傲骨铮铮,总要逃走了。
郑长胜等人此去就是为了将她偷出来,来个‘查无此人’。
蜀地总督这份‘为爱痴狂’的人设已经保持很久了,毕竟从他和部族合作开始,这事儿在蜀地上层就不是秘密。
但其实谁也没真见过这位被总督放在心尖尖上的可怜人,他们觉得合理——毕竟心肝嘛,舍不得给人看是正常的。
郑长胜决定偷人,也是出于此番考虑:既然谁都没见过,那谁知道这人到底有没有,是真的假的。
他直接将人偷走,来个釜底抽薪。没了证据,那蜀地总督说的事儿是假的。哪有什么女人,他就是编了个借口好方面敛财而已,等出事了还能用这给自己洗白。
他都能想到那贼子会怎么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些部族们狼子野心,无法无天!】
【我只是不想失去婉娘罢了!】
毕竟他可是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呢。
“来了。”
几人闲聊之间,外面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很快,几个看着就是杂耍班子的人进来开始卸货。
各色奇怪的翘板、服装、油彩、道具,大大小小地装了不知多少箱,一眼看去,满院子都是他们的货物。
“演出结束啦?辛苦了!”
“彼此彼此,这不得好好收拾,收拾好了就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哎,你们赚些辛苦钱也不容易,快要跟着主家离开了吧?”
“哈哈,匆匆忙忙不就是为了这点银钱嘛。”
院子里传来正常交谈的人声,但他们手中却动作飞快地将易燃物浸入柴油中,接着开始打包封口,好方面携带。
表面上,这是合租到一个大杂院做仓库放东西的两波人;一波是杂耍团的,另一波则是给行商走商押镖的。但其实杂耍团是郑长胜手下的队伍;另一边从商人到押镖客,都是陈璇的人。
两人是前后脚到的蜀地,但直到今天才正式碰头。
其他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今天这波偷完人就一起撤了。
郑长胜总算见到了这位配合默契却还一直未谋面的兄弟;陈璇高高瘦瘦,看着很不起眼,乍一眼看过去就是位老实木讷的镖师,但细看却能看到对方衣服底下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辛苦小兄弟了。”
陈璇也笑了:“见过上官,这是末将该做的。”
“收拾收拾,天色一暗就该走了。”
时间在两方队伍的闲聊中流逝,夜色悄然降临。
夜已过半,凌晨时分,不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