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65)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几乎掀破屋顶,江知也被陈命用膝盖顶着后背,死死压在地上,胳膊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半张脸都被血糊满了,狼狈又可怜,却愣是叫人不敢靠近,凶狠得仿佛一靠近就会被活活撕咬下一块肉来。
陈留行蹙起眉,面对这样不知恐惧的陈野,忽然失了兴致。
“带下去吧。”他意兴阑珊地道,“关起来,别死了。”
“是。”
江知也被捂着嘴拖走了,地上留下了一滩长长的血痕。
陈留行莫名感到有些烦躁,冲那个低眉顺眼安静而立的“江知也”招了招手,道:“过来,说两句话。”
“见过家主。”
陈留行抄起烟杆就给了他一下:“混账!我养了你四年,让你学了四年的江知也,你就学成这幅样子??”
“江知也”怔了怔,后退两步,闭上眼睛又睁开,整个人气质骤然一变。
“见过家主。”
语气,神态,如出一辙。
陈留行躁意稍减,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留在玉面郎身边,再找机会杀了他。”
“去吧,莫要让我失望。”
-
流云渡。
审完陈千山后,段泽立刻就打算亲自前去南派救人。
探子传回来的情报有误,陈千山确实什么也没做。一口气卖了四个据点,除了傅陵游,能做到的恐怕也就只有花醉了。
再加上花家人去楼空,花醉极有可能和陈留行达成了某种交易,这才提前送走了族人。而交易的条件之一,恐怕就是把陈野送回陈氏山庄。
至于两人是什么时候搭上线的……段泽皱起眉,想起自己还被困在陈氏山庄时,花醉曾偷偷潜入山庄来找自己。
有这么早吗?
他不愿继续想下去,垂眸看着架子上的红尘剑,指尖轻轻抚过,倏地攥进手里,剑鞘上的金属碰击,发出清脆的一声“吧嗒”。
他转身推开门,长靴阔步,衣袍猎猎,流云渡外已经备好了马,新制的马鞍在阳光下黑得发亮。
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开,忽然远处桥头遥遥走来一个身影,扛着大刀,整个人如铁塔般壮硕,走起路来连桥面都在微微震颤。
“……”段泽勒紧了缰绳,戒备起来,“薛峰?”
江知也失踪了,还是因为自己半途把他交给别人护送才失踪的,薛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未免太不是时候。
张羡也紧张起来。
他是旧人,经历过风泽堂两度易主,自然知道当初薛峰是怎么大闹流云渡的。
“堂主,你先回流云渡避一避,属下……”
“不用。”段泽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催马上前,拦在薛峰面前,低声道,“江知也失踪是我的过错,我会给百药谷一个说法,但不是今天。”
薛峰瞪向骑在马上的段泽,哼了一声,道:“你先下来再说话!”
段泽下马,本能地按住了剑柄,用拇指顶出一截剑刃,略带戒备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薛峰不爽道,“以为老子来找你算账?”
段泽怔了怔,松开剑柄,问道:“你来做什么?”
“江神医没替我转告?”
段泽顿时想起来了。
江知也告诉自己说,有麻烦可以找薛峰帮忙,不过当时他以为是江知也在从中转圜两人的关系,没想到竟是薛峰自己的意思。
“看样子你还挺健忘。”薛峰更加不爽了,很想揍他,想了想又忍住,转而说正事,“听说你那个姓傅的副手也不见了?”
“是和阿也一起失踪了。”
“那你缺人手吗?”
段泽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稍觉意外,须臾才道:“……缺。”
“算我一个。”薛峰伸出手,“先说好,我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只是来帮你一点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对老子呼来喝去的。”
“……”
“啧,你到底要不要?”薛峰一直伸着手,面子有点挂不住了,“不要的话,老子自己去救人了。”
段泽眼里终于泛起一丝笑意。
他也伸手,隔着黑色皮质手套,和薛峰轻轻击了一下掌。
“跟我去梦溪。张羡,再牵一匹马来!”
薛峰拒绝:“我自己有。”
段泽瞥了眼被拴在桥头的黄毛马:“太慢了。等你到梦溪,黄花菜都凉了。”
薛峰:“……&**#%……”
“你说什么?”
说话间,张羡已经麻溜地牵来了整个马厩内最壮的一匹黑马,皮毛油光水滑,宛如上好的丝缎。
薛峰一看见那匹马,眼睛都直了。
“没什么,咳,我是说,你家……马不错,不错哈哈。多谢。”
“不客气。走吧。”
-
陈氏山庄的杂役院内,最偏僻的角落屋子前摆着一个煎药泥炉。
苦涩的药味一直从窗户飘进了屋里。
江知也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不停地呓语,哪怕昏迷中也紧紧皱着眉,似乎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陈命重新拧了湿帕子,敷在他的额头上,又端起搁在床柜上的药,试图给他灌进去。
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又全吐了出来。
“……”陈命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回真的要死了吧。”
他呆坐了半晌,又扭过身来,扒开江知也的嘴往里灌:“给我喝……你死了,我这个月的俸禄全扣光……白干……不行,给我喝……”
折腾许久,药汁洒了一半,但好歹也灌进了一半。
陈命放下空碗,去屋外看药有没有煎好,顺便去厨房弄了碗肉粥回来。江知也昏迷中吃不下,他就硬塞,就算最后吐出来,胃里也留了点,总比没有好。
江知也在熬,陈命也在熬,熬出了两个大黑眼圈。
如此过了三天。
江知也退烧了。
陈命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但表面上还是淡淡的,道:“醒了?”
江知也呆呆地睁着眼,没说话。
许久才回过神,张了张口,发出一阵沙哑的气音,不知想说什么。
“烧成这样还能捡回一条命,你就知足吧。”陈命取出食盒里的梨汤,把他扶起来,递到嘴边,“我自己贴钱给你买的梨子,喝。”
江知也听话地喝完了。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病得多重,对能在杂役院这种缺药少食的地方捡回一条命,略微感到惊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陈命。
喝完梨汤,陈命又去捣鼓别的了。
午饭和晚饭都是白菜骨头汤,还有一小碗炒肉丝儿。
虽然单调,但全部都是肉。
江知也的胳膊还打着固定的夹板,根本动不了,陈命就一口一口地喂他,甚至夜里都守着他不走,好得简直不像话。
江知也有点疑惑,说不了话,就拿眼睛看他。
陈命靠在窗户边上,接收到了那充满疑惑的目光,简明扼要地回答了三个字:“有补贴。”
江知也:“……”
陈命此人,所求之物未免也太过纯粹了。
他忽然觉得,或许可以试着策反一下,毕竟风泽堂也很有钱。
小狐狸菌
周四请个假,会补上
第56章
又过了几日,江知也能下床扶着墙走两步了,不过手还是断着的,吊在脖子上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陈命做了什么,还是陈留行另外有吩咐过,总之,杂役院里没人再敢随便来羞辱自己,也没有再被分配重活,拎着个扫帚四下溜达一圈就行了。
江知也很满意。
他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像把草籽,撒在哪里都能长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