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33)
江知也瞠目结舌,夹住的肉包掉回了碗里。
段泽面无表情地喝了口粥,道:“好了,别说了。”
傅陵游立刻噤声,埋头吃饭。
只有花醉在笑个不停。
吃过早饭,一行人加上陈千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马车里,江知也小声道:“那些流言你真不打算处理?”
“……还是得管管的。”段泽对此也着实无奈,“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至少要等我把风泽堂拿回来,才有精力去处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到时你就搬进流云渡住,若是因为澄清了流言惹来其他的乱子,我也能护你周全。”
流云渡。
江知也陷入了沉默。
其实……回到北派后,陈野这个身份很快就会死,而自己则会去薛峰准备的藏身之处躲上一阵,然后再和师兄通个气,验明正身,作为百药谷行走重新出现,完成这场偷天换日。
不过,看在段泽这么用心的份上,到那时和他好好道个别再走吧。
毕竟没了陈野这张面具,两人只剩形同陌路罢了。
第29章
在陈千山“慷慨”的帮助下,段泽一行人北上的速度快了许多,半个月后便顺利渡过了洛水。
江水拍打着简陋的野渡口,小舟摇摇晃晃靠岸。
众人接连跳下船。
“……你会放我回去吧?”陈千山被五花大绑着,可怜兮兮坐在船头,狼狈得完全看不出来是世家公子,“我已经、已经陪着你们顺利渡河……阿嚏!你不能……阿嚏!!”
段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有所思,食指有节奏地轻轻叩着剑柄,直到陈千山快要吓晕过去了,才蹲下身,轻声道:“替我查一件事。梦溪有家经营火药的李记,在北派也有分号。我查到他们之前卖出的一批火药,是替梦溪李记出的货。”
陈千山还算聪明,很快反应过来:“你、你是要我查那批货物真正的买主?”
“嗯。出货时间、货品编号还有其他一些线索我会传书给你。”段泽眸光微冷,森寒无比,声音透着狠戾,“务必给我查出来。”
“一定,一定。”
-
又过了些时日。
冬至。
漫长的逃亡告一段落,他们暂且在花家名下的宅子里住下了。
流云渡自然回不得。
段泽腿伤痊愈的消息一传到北派,有仇的没仇的都疯了,流云渡附近起码埋伏着六七八家势力,尤其是段家长公子,焦虑得寝食难安,恨不得掘地三尺把段泽找出来杀了。
江知也对此深感担忧。
如果段泽没法正大光明地出现,依旧只能躲躲藏藏,那薛峰就找不着自己了,后续计划也就无从展开了。
傅陵游则另有忧虑。
他寻了个机会,试图拉着段泽跑到房顶上喝酒。
段泽对此十分不解:“大冬天的,你上房顶去喝西北风?”
“那你找个没有陈野的地方。”
“……”
陈野好动,尤其入冬之后,喜欢泡各种奇奇怪怪的药酒和果酒,成天在院子和厨房之间跑来跑去。
段泽沉默片刻,问道:“是很重要的事情么?”
“特别重要。”
“那便去花醉那里,反正也不远。”
“也行。”
花醉听闻他们要来,贴心地备好了房间,摆上炭盆,又温了傅陵游爱喝的酒,并且暗示他今夜留下来。
傅陵游刚进门就被缠住了,段泽先去屋里等他。
过了许久,傅陵游姗姗来迟,脖子上还留着一枚吻痕,神色有些羞恼。
段泽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想笑:“你们感情真好。”
“你就别笑话我了。”傅陵游尴尬地搓了搓脖子,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正事。”
“嗯,我听着。”
傅陵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单刀直入道:“你对陈野到底怎么想?”
段泽眼中的笑意淡了下去。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奇怪……你们最近都不睡一间房了。”傅陵游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之前你对陈野那么好,吃住都一起,我还以为你跟他早就两情相悦了。”
段泽失笑:“你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我和陈野两情相悦不相悦,你瞎操心什么?”
“我能不操心吗?江知也刚死那段时间,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着都害怕。好不容易有个能哄你高兴的人……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们都已经成亲了,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傅陵游又倒了满满一杯酒,“那小少爷就是娇纵了些,没啥大毛病,又爱说又爱笑,我瞧你也挺乐意陪他胡闹的。怎么突然就冷落起来了?”
段泽的笑意顿时消散。
傅陵游还在纠结:“是不是他……他晚上玩得太过火,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段泽眼睫微垂,盯着桌上的酒,半晌,低声道,“傅陵游,也给我一杯。”
“不行不行,你哪会喝酒……哎!”
段泽抓起酒壶直接猛灌一口,被辛辣浓烈的酒味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抱歉,你让花醉再拿壶新的过来。这壶归我了。”
傅陵游担忧地看了他两眼,起身重新去拿了两坛酒。回来的时候,段泽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
“少喝点,你根本喝不了。”
“你不觉得陈野很像他吗?”
“谁?”
“江知也。”
“……”傅陵游慢慢抿了口酒,眉间浮现出一丝躁意,“是很像,陈家那小少爷泡的药酒简直跟江知也泡的一样难喝。我说,会不会、其实他没死?”
段泽缓缓摇了摇头:“我亲眼看见,亲眼目睹的……山崩来得那么快,那辆马车转眼就被落石砸中,根本逃都来不及。”
“你有查过陈野吗?马车是被砸了,但车里不一定有人。”
“你觉得陈野是江知也假扮的?他没事诈死跑去梦溪假扮陈氏三公子做什么?而且我……”回想起当时的举动,段泽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痴心妄想,苦笑一声,“而且我早就偷偷捏过他的脸了,是真的。再说,陈野跟我那么亲近,一点也不像江知也。”
傅陵游不吭声了,一杯一杯地闷着酒。
这事儿确实匪夷所思。
“所以你对陈野好,只因为他像江知也?没一丁点别的心思?”
“没有。”
“难不成你要给江知也守寡??”傅陵游不可思议道,“外面那些乱传流言的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还不清楚吗?人家压根就不喜欢你,那叫一个铁石心肠。你这又是何必?”
段泽睨了他一眼:“不行?”
傅陵游无言以对。
用壶不太方便,段泽干脆倒空了茶盏,拿来盛酒。
慢慢地喝完一杯,他低声道:“谈不上守寡不守寡的……至少现在没那个心思。”
傅陵游已经开始喝第二坛了。
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话又说回来,你真不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神秘关系吗?我只见过容貌相似之人,没、没见过习惯这么像的。”傅陵游大着舌头道,“百药谷向来神秘,要不再、再查查看?”
“查?查什么?你有本事闯进百药谷找谷主问个明白?”
“……我就随口一说。”
“哼。”
“还有一种可能。”傅陵游喝得两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咚”地拍桌而起,凑到段泽面前,神秘兮兮道,“鬼、上、身。”
段泽抬头看了他一眼,顺手抄起旁边的书拍他脸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