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84)
顾白衣回顾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宁城的情况。
两人正聊得其乐融融的时候,黄助理跟着钟导一起过来了。
黄助理眼神微妙地扫了一眼顾白衣和旁边的陌生少年——距离太近了,宛若多年形影不离的至交好友。
但顾白衣身边似乎没有过这样一个朋友。
她飞快地收回视线,波澜不惊地给双方引荐了一下。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她已经简单了解了一下钟导的情况,确认了不是什么不靠谱的。
黄助理放下心,介绍完了就退出去让他们自己聊。
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田添恬,结果发现那个娃娃脸少年完全没有眼色,直接赖着不走了。
但钟导和顾白衣都没提出异议,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转身先离开,然后找人问了句那个少年是谁。
虽然那个娃娃脸看起来不像是职|业|打|手的样子,但……万一呢?
安全问题,一定要谨慎。
绝对不是因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绝对不是。
留在演练场的三人对黄助理丰富的内心戏一无所知。
钟导先跟顾白衣道歉,迟到确实是不可抗力,然后又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
钟导大名钟齐阳,是拍历史纪录片出身的。
转型之后拍过悬疑剧都市偶像剧和家庭伦理剧,属于那种非常有探索和尝鲜精神的导演。
转型之作中规中矩,大多不如他的纪录片评价高,只有一部探案轻喜剧广受好评。
这次的新剧算是他的优势集合项,历史轻喜剧。
拍戏这么多年,成绩一直不上不下地吊着,钟导也在努力寻求突破的机会。
新剧正是他努力争取过来的机会,因此从剧本到演员再到其他大大小小的细节,他都格外上心。
顾白衣也终于弄明白,钟导为什么突然要单独见他。
敬导那边剪出了几支预告片。
最后一个单元的预告片质感最佳,他们干脆又多剪了几个视频,顾白衣那个角色的戏份都给剪出来了大半。
其中就包括剧中反派的唯一一场打戏。
动作都是顾白衣自己设计的,提前跟谢延春套了套招就直接亲身上阵了,别说替身,连威压都没上。
但效果就是特别绝。
一招一式凌厉漂亮,一个长镜头拍下来叫人看得酣畅淋漓,舍不得眨眼。
原本二十分钟的戏份因此又生生延长了好几分钟——
打戏太好看了,一秒都舍不得剪。
敬导看到成片就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再加几场,然而已经杀青,说什么都迟了。
他知道钟导估计不会把顾白衣这个完全没名气的新人放在心上,所以剪完片子就给他发了一份。
就算看不中演技,薅过去当武术指导也不亏。
不过没他们那样的底子,呈现出来的效果肯定也没有那么完美。
但敬导私心觉得,钟导大概是舍不得放弃这个好苗子的。
别说顾白衣演技其实也算及格了。
就算他真的只是个木头美人,光那张脸和那身手,也能算是一块漂亮的璞玉了。
演技什么的,可以慢慢磨嘛,但形象气质身手那都是可遇不可求。
果不其然,钟导看了敬导发来的视频之后,立马就给顾白衣打了电话,跟他约时间见面。
名义上算是面试,但钟导心里清楚,在看过那个视频之后,他就不可能再看得上别的演员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
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
不过这些话钟导没有直说,免得让新人养成不知天高地厚的恶习。
简短地交代了一点前情之后,钟导就把脸色摆得稍微严肃了几分。
“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过在我的剧组大部分都是实景拍摄,很多东西都要学,不一定多精通,但一定要会一点。”
顾白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钟导轻咳了一声,态度又缓和了一点,决定从简单的开始:“会写毛笔字吗?”
顾白衣点头:“会一点。”
钟导继续问:“骑过马吗?”
顾白衣继续点头:“骑过。”
钟导眉头一跳:“弹琴呢?古琴。”
顾白衣这回没有点头:“只学过一点皮毛。”
钟导:“下棋呢?”
顾白衣:“学过几年围棋和象棋,五子棋飞行棋井字棋……嗯,知道规则。”但没怎么玩过。
钟导:“……”
钟导:“那有什么是你完全不会的吗?”
顾白衣想了想:“那可就多了。”
钟导:“比如?”
顾白衣:“生孩子。”
钟导:“……”
他看了顾白衣好几眼,但对方眼神太过于真诚了,钟导都不好意思怀疑他是耍自己。
再转念一想,是他自己先不信,追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钟导轻咳了一声,拉回正题:“会写字会骑马就行了。为免生疏,进组之前会给几个主演统一培训突击一下的,你不用有压力。”
顾白衣点头:“好。”
钟导差点都忘了自己是来“面试”的,视线落到旁观的田添恬身后,才想起最开始的问题。
“对了,你有什么比较擅长的武器吗?”钟导问道。
“那个角色应该擅长什么?”顾白衣问。
这一部分剧本里没写。
前期主角团几个落魄得很,衣服都是从盗贼身上扒来的。武器自然是抢到什么用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刀剑。
但自身善用的武器不同,在用其他武器时,习惯上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长|枪。”钟导如实答道,“你会吗?”
顾白衣顺着钟导的视线看向田添恬身后,唇角微扬:“略通一二。”
钟导:“……”
这熟悉的心塞感。
田添恬在一旁憋了半天,看看哽塞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导演,咳嗽一声:“这位钟、钟导演,你要是不相信的话试试不就行了吗。”
他眼睛里一左一右写着跃跃欲试的几个大字——
让我来!
第56章 哄
◎可爱◎
演练场旁边就摆了些平时练习用的武器, 刀枪棍棒都有。
田添恬常来这里,对这些东西都熟悉得很。
不用其他人发话,自己转头就兴冲冲挑了一杆长|枪扔给顾白衣。
刚刚顾白衣只顾着躲, 勾起了他切磋的瘾却得不到满足, 就想找机会再过两招。
田添恬蠢蠢欲动,但没两下就被顾白衣按了回去。
“你——”顾白衣反握着枪身将他推到一边,“就在那儿坐着。”
在他找人打小报告的威胁下,田添恬还是撇着嘴妥协了。
练武场的人也知道他身体不好, 平时也会看着他不让他过度训练。
没想到新认识的朋友也是这样的人!
田添恬用谴责的眼神瞪着顾白衣。
顾白衣冲他温柔一笑:“乖。”
田添恬:“……”
他用力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顾白衣:“那我给你表演一个?”
田添恬:“……”
他很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骨气, 然而不到一秒钟, 他又控制不住地把视线转了回去。
一握长|枪,顾白衣身上的气质就不太一样了。
没有对手, 并非对决,自然也没有杀气。
甚至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只是那些温柔演化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骨子里从容不迫的自信卸去了伪装,如同寒剑出鞘,锋芒毕露。
内敛也张狂。
同样的一张脸,此刻却凛锐到叫人不敢直视,却又如暗夜明灯, 叫人再也看不见他本身以外的东西。
他天生就该是被万众瞩目、也叫人甘愿折服的中心。
仅这一眼,钟导所有的犹豫与迟疑尽数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