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20)
他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但也能猜到面对那么一群打手,顾白衣冒尖出头肯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经理第一反应是向他道谢,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这事儿不能放到明面上说。
万一那群人记恨着他可就麻烦了。
经理想到这里反倒紧张起来,话头一转:“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左右看了看没人来往,他又压低了声音,飞快地提醒:“一会儿赶紧走吧。这段时间千万别再往这边跑了!”
顾白衣起初还纳闷,这会儿看他这副紧张的神色,也反应过来他在担心什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也是好意。
他没有争辩什么,点点头答应下来。
“等这事儿了了我就告诉你。”经理谆谆嘱咐,“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学校里面好好学习吧,那群人再怎么样也不敢闹到学校里面去的。”
顾白衣说:“好。谢谢经理。”
经理拍了拍他的肩,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好了,早点回去吧。”
顾白衣正要转身,又听经理叫他:“哎,等等。”
他转过头:“怎么?”
经理面色纠结,但还是没忍住好奇,压着声音问了一句:“今天救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认识吗?”
顾白衣顿了顿,满脸真诚地答道:“一个路过的好人。”
第16章 好友
◎我还要补作业◎
陶木桃那边一切正常。
方二姨跟顾白衣打了个照面就要上班,两人很默契地没有在她面前提前一天发生的事。
见陶木桃周围也出现什么奇怪的人,顾白衣略坐了坐便告辞离开。
陶木桃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挽留。
但她起身送了顾白衣到楼梯口。
这可是以往原主从没有过的待遇。
顾白衣还有点微妙的欣慰。
临分别之前,陶木桃再三迟疑之后,还是开口隐晦地提醒了一句:“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但是……别真的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顿了顿,有些别扭地继续说:“其实,我们家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我以前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以后……我、我妈是真把你当自家孩子看的。”
顾白衣听出她的潜台词。
如果真的遇到跨不过去的难处,可以再来找方二姨。
未必是真的大方到舍得随便往外借钱,但比起自己生活窘迫一些,她更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出卖灵魂和底线。
不知是不是她那个朋友给她留下的体悟。
陶木桃神色有些黯然。
这一家还真是……
顾白衣在心底无声地轻叹,对着陶木桃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他神色温柔,语气认真。
陶木桃抬头瞥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从前看着总觉得病恹恹又丧气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就变得温柔又明媚起来。
仍是没棱角没脾气的模样,但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却都是从容与自信。
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孤儿,似乎眨眼间就变得可靠了。
他站在台阶下,微微仰着头看她。
好像一位年长的兄长,包容又温和地看着她。
“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妈伤心而已……”陶木桃小声嘀咕着转身上楼。
但她的耳根还是微微泛红了一些。
等到陶木桃回去之后,顾白衣在周边逛了两圈,熟悉了一下环境,便到了跟沈玄默约好的时间。
沈玄默提前半小时发来短信,问明地址便自己开车过来。
开到约好的广场前的时候,顾白衣正盯着不远处的卡通气球发呆。
气球旁边是一个棉花糖摊位。
再往后看,则是假期专题的一条街,吃喝玩乐的小店一直铺到广场中央。
沈玄默也看了顾白衣片刻,然后才隔着车窗叫了他的名字。
只一声,顾白衣就回过神,闻声看过来。
看到沈玄默,他便笑起来:“沈哥。”
“嗯。”沈玄默等他上了车,才问了一句,“喜欢?”
顾白衣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反应过来:“集市吗?只是挺久没看到过这些了,随便看看。”
他就是有点好奇。
前世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山里,要不然就是到处比赛或者跟人切磋,好不容易等到大学毕业,自己也隐退了,却也没怎么来得及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原主也只在很小的时候随养母逛过集市。
平常他路过这些地方,都只是匆匆走过。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这种活动很多,所以并不觉得依依不舍,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沈玄默也并未多言,只多看了两眼,默默记下来。
“一会儿我有两个朋友过来。”沈玄默说起晚上的接风宴,顺道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个朋友。
一个叫元以言,一个叫郁乘风。
一个话痨,一个老好人。
前者跟沈玄默算是发小,打小学就开始做同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又一起创业,关系自然不必多说。
郁乘风是本地人,但跟沈玄默爸爸那边沾亲带故,又是大学室友,一来二去自然混得很熟。
总而言之,都是信得过的好兄弟。
更多的信息,沈玄默没有多说,顾白衣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在餐厅门口停下车的时候,沈玄默才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其中一个你之前应该见过。”
那就是之前跟沈玄默一块去会所的那个人了。
顾白衣跟在沈玄默后面进了门,那两位朋友都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包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小话。
准确来说是其中一个人不停地说着话。
另一个昏昏欲睡,手里抓着空杯子往嘴边送了好几回,偶尔嗯啊几声敷衍一下,眼神都是放空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的双眼才倏地冒出一丝光亮。
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玄默!”郁乘风刷得一下站起来,“你终于来了!”
旁边沉浸在单方面输出中的元以言一顿,这才注意到沈玄默带着顾白衣进来了。
聒噪的声音一歇,郁乘风心有余悸揉了揉耳朵。
他只顾着庆幸暂时脱离苦海,压根没去思考元以言今天异常兴奋的原因,随即视线就落到沈玄默身后,他看到了顾白衣。
对上视线的刹那,两人都想起来上次见面的场景。
顾白衣从原主记忆里挖出会所初见的那一段,只觉得这回再见郁乘风,似乎比上次活泼不少。
郁乘风就只有惊讶了。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甚至都有点不敢认。
他本就没有像沈玄默那样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当时也没怎么仔细看顾白衣的脸,只听里面的人略提了一句身世可怜,余下的印象里就只有那一身怯懦畏缩的姿态。
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踌躇却又不愿退去。
若不是他当时盯上了沈玄默,郁乘风可能压根都不会注意到他。
时隔几个月再见,却判若两人。
顾白衣已经知道他们都知道真相,不需要特意演戏,自然也不会故意装出一副畏手畏脚可怜巴巴的模样。
家族底蕴深厚,又长年习武,顾白衣的仪态是很好看的。
如松竹,如朗月。
没有初遇“勾引”事件当事人的窘迫,便从容又温和,好像古画里走出来的清贵公子。
这种特别的气质之下,那张格外出众的脸给人的印象反而要往后排了。
但也就是靠着那张脸,郁乘风才敢去辨认人。
他看了看顾白衣,又看了看沈玄默,迟疑道:“这位就是……顾白衣?”
沈玄默瞥了他一眼:“你还见过第二个长这样的?”
顾白衣跟着认了人,笑了笑打招呼:“郁哥好,元哥好。”
元以言已经蹿过来跟他握手,好像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似的:“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情况我们都知道,我也就不客气了,叫你一声小顾,多少显得亲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