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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小可怜和大佬联姻后(61)

作者:糖炒刀子 时间:2023-03-09 11:09 标签:穿书 甜文 恋爱合约 豪门世家

  葬礼上有多少人表面背后都说他没良心,说最疼他人死了他也不难受,哭都不会,装也不装一下。
  顾凛川就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那些人的话一句一句连着标点把他脑袋填满了。
  是啊,他没哭。
  因为最疼他的人死了,他不敢哭。
  没有倚杖,变成孤零零一个人的顾凛川,一点脆弱都不能让别人看到。
  那天之后,十几岁的顾凛川就成了家族里典型的"白眼狼",没有心肝,薄情寡义。
  没有人知道他晚上回到洋楼后,尚且单薄的身影缩在才躺过死人的那张床上,手里攥着那些拍过的照片,死命咬着手腕哭了多久,又一声声喊过多少次奶奶。
  没有人知道他做过多少次梦,梦里一双苍老又柔软的手握着他,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地喊他:"乖孙。"
  她说:"乖孙啊,等奶奶哪天走了,可别掉眼泪啊,奶奶不能护着你了,那些人会欺负你,奶奶不乐意看你被欺负。"
  她还说:"奶奶走了也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保护你的,啊,我们乖孙是顶顶厉害的,肯定比你那老头子强……到时候再找个知心人陪着,好好的,啊。"
  那是老人家知道自己即将大限将至的前几天,有点糊涂了,经常会认错人,但从来没有认错过顾凛川。
  她多么疼爱她的乖孙啊。
  顾凛川每次从梦中惊醒,手里还攥着那些照片,脸上全是哭完后留下的泪痕,干巴巴的,绷得他脸疼,眼睛也疼。
  之后的十几年,奶奶留给他的这栋洋楼和那一沓粗糙的黑白照就是他的全部,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直到两年前一场大火,烧得什么都不剩。
  放火的人心肠狠毒极了,想让顾凛川一起死在这里,可那天是老人家的忌日,顾凛川等白天其他祭奠的人都走了,大半夜才又去守在墓前和老人家说话,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也是同一天晚上,他得到洋楼失火的消息,疯了一样地开车赶回去。
  其他知道他没死的人也开车过来堵他,就是想要他的命。
  所有人,包括就连老爷子都以为他是用命当赌注,博取一个翻身的机会。
  只有顾凛川知道不是。
  那晚他就是疯了。
  两辆想把他逼下高架桥的轿车打着刺眼的灯光朝他驶来的时候,驾驶位上的顾凛川神情癫狂,他根本就没打方向盘变道,而是一脚踩下了油门,车身不要命地往前冲去。
  顾凛川甚至都看到了对面那辆车里,那人的惊恐至极的表情,然后变道,刹车。
  来不及的,在对方刺耳的刹车声中,顾凛川的车直直地撞了过去,另一辆为了躲避,车身直接跃下了高架桥掉进水里。
  "砰"地一声!耳边轰鸣!
  顾凛川浑身都痛,脸上糊满了血,失去意识,再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哪有什么以命相博。
  另外两个人死了呢,是活该。
  三个人里面唯独活下他一个,纯粹是运气好。
  也或许,是真的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在天上保佑他。
  顾凛川的腿起初是真的残了,但死过一次他明白了很多事,两个月的时间够他重振旗鼓,整修洋楼。
  半年后他的腿在暗中治疗下好了,一直装着没好是因为家族里的毒根还没完全拔除,他装得很好,有钟茗择的遮掩,他连老爷子也瞒了过去。
  后来他用两年的时间,基本掌控了顾家。
  奶奶说过他的乖孙厉害,有这个本事,顾凛川要什么有什么了。
  可他和奶奶之间就只剩下了这间一起拍过照片的花房。
  起初他会时不时来看看,错觉间仿佛还能看见老人家穿着浅绿色旗袍摆弄花草的样子。
  后来是来了也不敢看,再后来是门也不敢推开,最后再也不敢来了。
  直到那天温砚站在阳光下,跟他说了一句,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的话。
  他说:奶奶也希望看到有花盛开。
  那一瞬间,顾凛川贫瘠了多年的内心如荒土得到灌溉,从缝隙中生出了一枝摇摇欲坠的嫩芽。
  所以他才那么迫切地想要抓住可以照耀嫩芽的阳光,抓住眼前那个人,抓住温砚。
  现在这间花房基本都变了,顾凛川眼前也已经不再全是老人家的虚幻身影了。
  那些虚景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凝成了真实的画面。
  一个真实的温砚,他伸手就能碰到的人,正忙忙碌碌像个小兔子似的穿梭在各个角落里。
  然后又看到小兔子转了个身,对他挥手,喊他的名字。
  "顾凛川!我手要晃掉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呀!"温砚在不远处,一边拎着带土的花根挪不了地儿,一边有点气急地冲他喊:"你轮椅坏掉了吗?"
  顾凛川好笑又无奈地偏了下头,哑声道:"来了。"
  庆幸的是,他好像正在抓住眼前这个人了。
  -
  温砚在花房给自己扑腾的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他很开心,因为顾凛川也没好到哪里去。
  架子上根部带土的花种掉下来,干掉的泥土擦着顾凛川的耳侧扑簌簌地落了满肩,黑色短发上面也没能幸免,拍都拍不干净。
  温砚当时笑得比旁边栽好的花还灿烂,笑得眼角泛出泪花,腰都直不起来,然后被顾凛川屈起手指关节在脑袋上敲了一下。
  一点都不疼,就是吓唬他的,顾凛川总是这样吓唬他。
  第一次看到顾凛川那么狼狈呢!
  温砚洗澡的时候想到那一幕都还忍不住笑出声。
  "赶紧洗完出来。"顾凛川低沉清冗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来,打断了温砚肆无忌惮的笑声。
  温砚吓了一跳,慌乱地扬声"啊"了下算是应答,然后快速冲干净身子,再擦干,裹着新睡袍出去。
  拖鞋也不穿,不过房间地毯够厚,顾凛川看了眼他蜷起的脚趾,没说什么。
  "你怎么洗澡这么快?"温砚有点惊讶地问。
  他们才回来不到四十分钟,轮椅上的人就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衣了?
  这是残疾人该有的速度吗?温砚暗自心惊。
  顾凛川没答这个问题,他额前的头发还湿着,发尖往下滴水,落下来没入睡衣的布料里,被吸收干净,然后留下一点晕开的痕迹。
  温砚赶紧给了他一条毛巾,嘟囔道:"你怎么不吹完头发再来啊,我涂药又不着急,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顾凛川把头发擦到半干,之后才对温砚招了招手说:"过来上药。"
  “来啦。”
  温砚脑袋上搭着条毛巾,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以此来确保不会有头发上的水滴落到自己身上。
  上药要露背,水滴上去会凉凉的。
  顾凛川看他两眼,叹了口气:“算了,先吹头发。”
  温砚听他的话,就要跑去浴室,顾凛川却对他说:“吹风机拿过来。”
  “你要帮我吹头发啊?”温砚一脸受宠若惊,抿唇腼腆道:“那多不好意思,不麻烦了吧。”
  他是故意说这种话,顾凛川看得出来,失笑道:“快点。”
  温砚就光着脚哒哒哒跑过去,再哒哒哒跑回来,把吹风机往顾凛川怀里小心翼翼地一塞,不确定道:“真给我吹啊?”
  顾凛川没说话,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背对自己,按着肩膀不让人动,然后拿起吹风机,插电。
  “嗡嗡”的声音在温砚耳边响起,热风卷起他的柔软黑发。
  温砚眯上眼睛享受,他能感受到顾凛川的手指从他的发丝穿过,指腹时不时地轻轻擦过他的头皮,一瞬间心里像被什么细脚伶仃的东西挠了一下,带来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他也能想象到顾凛川用那双好看的手,指尖捻着他发梢被吹起的几缕不安分的头发的样子。
  身后的人动作始终小心而轻柔,手上不急不躁地帮他捋着乱飞的头发。
  顾凛川原来是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啊。
  温砚吸吸鼻子,开心地晃了晃脚丫,白的晃眼。
  “你那根红绳怎么不带?”顾凛川眼角一瞥,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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