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可怜和大佬联姻后(33)
等洗完澡他就舒服多了,在洗手台那里对着镜子吹头发,洗手台上的东西不小心掉了,他关掉吹风机,弯腰去捡。
浴巾只围了上半身,弯腰之际,横亘在白皙背上的陈旧伤痕和肩胛处的一块淤青在镜中一晃而过。
温砚继续吹头发,今天的头发有点跟他作对,额头左边有一小撮头发非要往右边挤,从层层的柔软发丝里支楞出来,像个混入敌营还丝毫不知收敛的叛军。
温砚揪着眉头,打湿手压了几次那撮倔强的呆毛,效果甚微。
他把吹风机调成最热的一档,一手压着头发往左边拨正,一手把吹风机对准了那处发根,再打开开关吹。
没几秒,温砚的额头被热风烫得“嘶”了声,他丢下吹风机,脑袋往镜子凑,伸手扒开那撮倔强的头发。
额头的皮肤连着头皮,在他眼皮子底下变红了,烫得。
他皮肤白,红白反差更明显。
灼热感逐渐加剧,温砚忍着疼用凉水拍拍那里,又弯腰对着那里冲了会儿,治标不治本,过一会儿还疼。
他想了想还是去楼下找周叔了,问有没有烫伤膏。
周叔心疼又紧张地问他怎么弄的,温砚觉得原因太丢人就没说。
他接过药双手合十,拜托周叔千万别告诉顾凛川。
周叔哄孩子似的点头答应,扭头就反水,去楼上找顾凛川一股脑全给抖搂干净了。
原话是:“先生,小少爷额头烫伤了,破皮,看着很严重,拿药的时候都要疼哭了。”
老管家添油加醋地把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温砚卖得结结实实。
顾凛川正在打电话,闻言眉头皱起,偏头说了句“知道了”。
电话那头是一把听起来就够散漫肆意的磁性好嗓音:“怎么着,你未来媳妇儿受伤了?老顾不是我说你,你这责任尽的不到位啊。”
“晏明浔,”顾凛川毫不留情:“管好你自己的事。人等回来了吗?”
那头顿了下,然后传来一声低骂,晏明浔被戳到了痛脚,磨着牙冷森森地说:“早晚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等他回来我非得给他锁家里,让他跪着求我!”
顾凛川冷嗤一声:“说三年了。”
真回来了还不是过去巴巴地跟在人屁股后面跑?
电话那边不吭声了,听起来应该是闷了口酒,杯底磕在台上发出“咔哒”的声响。
接着有有郁闷至极的声音传出来:“我不管。跟你开个玩笑你就戳我心窝子,你把你媳妇儿电话给我,我要揭穿你的真——”
顾凛川把电话挂了。
一副完全不管兄弟死活的冷情模样。
两分钟后,温砚刚给额头抹完药,窝在单人沙发里要给手腕涂那支祛疤药膏。
那道凸起的蜈蚣已经扁下去了,但缝过线的疤痕看起来还是挺明显的。
估计真的没法彻底恢复了,温砚叹了口气。
他刚打开药膏盖子,门就被敲响。
“顾凛川?”温砚赶过去开门,“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他头发已经干了,蓬松的得像只仓鼠,额头被一层刘海盖住,呆毛还支着,又乖又呆。他身上是一套浅灰睡衣,锁骨相当漂亮,长裤盖过半只脚面,脚趾头露在外面,给人一种这人才睡醒的朦胧感。
“又不穿鞋。”顾凛川拧眉。
温砚摸摸鼻尖转身往屋里走,默默到单人沙发那边把拖鞋套上了,边套边嘀咕:“家里又不冷。”
顾凛川听见了,但没理。
他对温砚招招手,“过来,额头露出来我看看。”
温砚:“……”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他嘟嘟囔囔:“周叔明明答应我不告诉你了怎么还耍赖呢……”
“因为是我给他发工资。”顾凛川坦然道。
温砚“嗯嗯”两声,举起大拇指,“顾总豪气!”
顾凛川:“……”
他沉默两秒,压低声音:“温砚。”
一般喊名字+这种语气就是在警告了,温砚瞬间乖巧,扒开头发,弯腰把脑袋凑过去给轮椅上的人看。
喉咙里的声音因为低头而听起来有点闷:“我涂完药了,都快好了。”
伤口是挺红,但没破皮,周叔夸大了。
再看温砚刚才活蹦乱跳还跟他耍宝的样子……估计那句说温砚要疼哭了的话也是假的。
顾凛川揉揉眉心,“怎么弄的?”
温砚直起腰,头抬起来一半,晃动的呆毛显得他有点心虚:“就,不小心,被吹风机热风烫了一下。”
“什么?”顾凛川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他,看到那撮呆毛后又明白过来什么,“你可真是……”
真是个宝。
温砚自己给自己公开处刑,尴尬地脚趾扣拖鞋,脸红红地嘀咕:“我没想到那个吹风机热得那么快。”
顾凛川沉声:“明天让周叔换掉。”
温砚双手在胸前左右摆摆:“不至于不至于……”
顾凛川眉头刚要往中间聚,就听温砚立刻改口:“换,换个好的,谢谢顾总,顾总真好。”
顾凛川:“……”
他视线瞟到小茶桌上被挤得瘪瘪的软膏,觉得有点眼熟,“这是钟茗择之前给你的药?”
温砚点头,抬抬手腕给他看,“我刚涂完,感觉有点用,但不多。”
他腕部有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药草清香,不凑近就闻不到。
此刻那段白细的手腕就在他面前,顾凛川很轻易就嗅到了。他呼吸不变,握着温砚的手腕拉近看看,拇指在那条疤痕的边缘轻轻摩挲。
片刻后,顾凛川才问温砚:“想去掉吗?”
温砚想了想,“你觉得很丑吗?”
“不丑。”
“那就不去了吧,顺其自然。”温砚很坦然,完全不在意这块东西的样子。
顾凛川“嗯”了声,然后拉着温砚的手腕,第一次从桌上拿起那支药膏给他涂上。
温砚吓一跳:“顾……”
“闭嘴。”
顾凛川冷不丁想:或许之前就该这样做。
他的动作自然,丝毫不见僵硬,好像已经在脑海里排练了许多次一样。
药膏涂抹开还需要按摩至于吸收,温热的指腹在手腕缓慢打着圈……
温砚的心跳跟着顾凛川手指打圈的速度一颤一颤的,连呼吸都有点急,紧张又暧昧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
房间内沉默下来,听起来只有两人的呼吸交错纠缠在一起。
温砚舔舔有点干的嘴唇,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
于是他清清嗓子,借机把想去沈跃升学宴的事两句话说了。
顾凛川从听见“沈跃”俩字后就开始皱眉,而且越皱越紧。
“晏一蔓虽然是旁支,但她在主家地位不低,晏家已经借慈瘐戏善晚会的安排,打算给晏一蔓和沈跃的订婚造势……”
顾凛川给他按摩完,白色的药膏变得透明被吸收,只有边缘一圈是白的,顾凛川拿纸给他擦了。
然后才说:“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晏家。”
温砚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抿抿唇:“可是那是晏小姐那边的,沈跃是我唯一的朋友,他这边我…不想错过。”
“以前只有他一个人对我好,从来不欺负我,还会帮我……”温砚吸吸鼻子,一副要哭了的可怜样。
顾凛川目光幽幽地看他几秒,最后还是对温砚那双泪眼无奈妥协。
“我会安排司机送你去。人多眼杂,你跟着沈跃不要乱走也不要乱吃东西,白天的情况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明白了?”
温砚小鸡啄米点头,很夸张地奉承:“明白明白,我就知道顾总最好了!”
他眼底哪还有眼泪?
顾凛川气笑了,伸出手指隔空对他警告似的点了点。
温砚腼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