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霍爷的白月光又在装乖(49)
小美人停下脚步,一瞬间想到很多。
对,全身检查的报告没有出,霍远白在走之前,定下的检查,与此同时,还有两天休假和眼前的一切,那人似乎准备的很全,衣食住行无一不到位。
除了,消失不见的本人。
连带这部电影,也只差最后一场杀青戏结束。
他们之间的关系,却骤然停滞下来,如同深冬季节冰封的河流,什么时候能等到化解呢。
“攸宁。”元攸宁拿着剧本,匆匆抬头。
宋软一身蓝色校服,眼皮肿肿的,垂头拿着书包,一走一顿,表情简直是难过极了,像只伤痕累累的丧气小兔子,从未有过的伤心难过。
元攸宁两只手张开,宋软立刻抱过来,声音很委屈伤心,眼泪珠子一样往下掉,“呜呜呜,攸宁,我失恋了。”
小美人好不容易的哄着,双手抱着宋软推进病房。
陈璟初站在门外,关上门,元攸宁揉了揉面前的小脸,他扔掉纸巾,叹气宽慰道:“我好像,也是。”
宋软抬头,他没有听清这句话,“什么?”
小美人略微伤心的神情已恢复自然,他像个哥哥一样,掏出手机,一边发信息,一边严肃的问宋软,“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阿姨多不放心啊。”
“我…我错了…”宋软自知自己太冲动,从下飞机的那一刻就开始对这座城市迷茫起来。
小美人轻轻握了握手腕,他温柔的问:“说说,怎么回事?”
…
一个星期前,宋软收到开学的消息,同时也收到了元霁辞职的消息。
宋软跑回房间,打开手机发现微信也被拉黑了,彻底失去联系的态度和做法。
总是唇边含着笑容的老师,温柔解题的老师,斩断关系真是不留余地,连给宋软一丝回神的机会都没有,只留下一个多月虚无的记忆。
曾经充满暗恋的心脏忽地裂开大洞,刺啦的吹着冷风,里面的人消失不见,赤裸裸的变成空洞。
风吹过,冻得他无法喘息,疼到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睡眠,甚至还没有学会面对一个人的离开。
深夜,宋软闭上眼,他抱紧怀里的卷子。
他只想要元霁的答案。
隔天清晨,宋软穿上校服,不声不响地吃完早饭,坐着汽车上学,走进人群之中,他长得乖,点头问好饶过老师。
在上学第一天,宋软笨拙地学曾经祁羽跳墙的样子,爬上墙角跳下来,嫩白的掌心划出一道血痕,一时疼的抽气。
他擦了擦,拿着从家里找出来的硬币,紧张的坐上查好的公交车,圆圆的眼睛盯着每一站的红色滚动牌子,面颊软绵绵的,抓着扶手站在门边,时刻准备下车。
元攸宁提起过,贫民区的出租车大部分是黑车。
宋软不敢自己去坐车,只能提前一晚上查好公交路线图。
少年的情感,总是充斥着孤勇。
宋软穿着校服,长的白嫩,像个青嫩的小草,直愣愣的出现在嘈杂的贫民区,不少人路过抬头看一眼,留在记忆里。
少年咬咬牙,紧张的钻上老旧的小区楼梯间,踩着楼梯,伸出手敲元霁的房门,“元霁,你出来。”
宋软敲了几下没声音,自暴自弃的蹲在房门前,气哼哼的威胁元霁,“你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我不回去了。”
大概是威胁有点诅咒的作用,宋软听到上楼的声音,他站在楼梯上,看到了元霁出现。
下方,元霁穿着黑色的薄外套,深灰色的运动裤,微微弯着腰上楼,手里提着紫色的药袋。
“有事吗?”元霁捂着嘴角,他微微的咳嗽,神情温和,眼眸飘着淡漠的色彩,刺的宋软感觉手心更疼了。
他怎么能这样温柔又绝情呢?宋软拽下发皱的校服,轻轻动了动唇角,声音僵硬:“我有。”
元霁走上来掏出钥匙,他的面色隐隐发红,正发着高烧,但隐藏的很好,他淡淡道:“进来说。”
铁门咚的一声合上,元霁刚放好药袋,白净又发热的手掌被宋软抓上,乌黑的眼眸注视着他,写满伤心,他问:“老师,为什么要删掉我…”
元霁抽出自己的手,面容有些冷淡起来,声音漠然无情,背过身,捂着嘴剧烈的咳嗽几声,他说:“我们的补课关系,已经结束了。”
宋软鼓起勇气,“老师,我…喜欢你。”
“你不该喜欢的。”元霁眸色暗了下去,极少数浮起来的欢喜被他毫无保留的压下去,甚至摇摇晃晃的往后退了一步,说出来的话很刺耳,“宋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你母亲给我钱,我给你补课,态度自然是好的,所以…会被你误会。”
宋软上前,抱住元霁,“没有,我分得清。”
“你分不清。”元霁没有再推开他,却是低下头看着宋软,眼眸的情绪让人分辨不清是什么,字字珠玑,“你知道我多大吗?知道我有过什么经历吗?知道我真正是谁吗?”
元霁在通过一针见血的办法。
告诉他,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宋软听的终于忍不住的哭了,他的眼泪抹在衣服上,这两天的慌乱和难过全部通通的倒出来。
“元霁,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不想和你差太多,不想你消失掉,你能不能不要离开,等等我。”
“还有一年,我就是大学生了。”
“我会长大的。”
宋软眼泪的温度落在手背上,灼烧着肌肤和心脏,似乎他的头更晕了,元霁摇头,仍说,“不能。”
他不能完全保护好宋软,甚至自己也无法有保障的生活,是一滩烂泥,凭什么去给十八岁的宋软希望呢。
宋软应该和见面时一样,活的潇洒快乐,没有忧愁。
宋软抱着元霁,他面颊湿漉漉的苍白,突然眼前发黑,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糖果,但手指无力,撕不开糖纸,声音也跟着弱下来,“我…低血糖。”
元霁快速扶着让宋软躺在沙发上,他凝眉剥开包装纸,宋软张开唇,嘴巴里乖乖含着奶糖,身体卷缩着在沙发上闭着眼等待恢复。
宋软从小没有独自出过门,去哪里都有朋友亲人保镖跟着,就是怕他突然想晕倒,连糖都没有人喂一下。
元霁接了半杯水,靠着墙,吞下退烧药。
另一侧,宋软紧紧闭着眼睛,他清醒几分,眼泪浸湿了眼睫毛,极为小声的抽泣,忍着抓着自己的手指,心里难过的紧。
为什么,他的感情已到绝境,不能有一丝挽回了。
元霁静默的走过去,拿着纸巾,擦掉他的眼泪,掰开他的手心擦这消毒的碘伏。
宋软突然睁开眼,他抓住他的手臂,连老师也不喊了,“元霁,这是因为我妈妈吗?”
元霁抬眸,他停顿一下,说:“不是。”
宋软坐起来,他跨坐在元霁的腿上,他使尽了力气,压着生病的元霁肩膀,凑近咬住对方的唇瓣,重重的碾过,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春色。
把第一个吻,献给他的初恋,或者说,是偷走元霁的一个吻,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没有未来。
门声突然响了,宋夫人的声音透过铁门传过来,“宋软,出来。”
元霁冷静的抬头,看着坐在他腿上面露无措的宋软,他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认真的说,“回去吧,好好读书,祝你考上好的大学。”
“你…”宋软站起来,他听到元霁很低的声音,整个人背对着他,弯下背脊,“以后,忘记我。”
这一次,他没有再对宋软笑。
宋夫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面容不如以往的精致。
铁门一开,看到宋软红着眼睛的样子,显然是伤心极了,一句气话也没说出来,拉着儿子就往下面走,高跟鞋踩得蹦蹦响。
宋软抱着书包,不啃声的瞥向一边,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的气息从灵动变成了死寂。
“你啊…怎么什么都瞒的这么严呢。”宋夫人叹气,让司机开车回家,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不去学校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