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250)
言殊再次在心中感谢了那位匿名网友的指点,但嘴上暂时性服了软,耸耸肩:“知道了知道了。所以你现在能去休息了吗?”
虽然仍然对言殊的能力抱有怀疑,但犹豫片刻,江沉星还是松了口:“好。”
说实话,言殊虽然不着调,但在关键时刻总是意外的可靠。他能发现自己不明显的疲惫,又主动体贴人,不管怎么说,都让江沉星心里发暖。
只是离开时,他看了一眼英气十足的Alpha,最后用口型无声提醒:“别忘记。”
言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是两个人昨晚就商量好的:“我记得的,别操那么多心,赶紧去休息,嗯?”
尾音上扬,带着Alpha潇洒的调笑口吻。
江沉星小指下意识一动,最后看了眼言殊,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休息室,只留下言殊一个人站在原地送客。
新婚夫夫低声咬耳朵以及亲昵无间的小动作被尽收眼中,李立行黯然离场。
言殊对此一无所觉,按部就班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客人,笑得脸都有点发僵。
终于,在太阳即将落山之时,绝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离开,包括言殊的父母。会馆内人影寥寥,基本上只剩下了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
现在,只剩下言殊眼前的最后两个客人,正是罗鸿鸣和师母。
今天是言殊大喜的好日子,就连向来不修边幅的罗上将都特意换了身正式的西装。身边一向朴素的师母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两个人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
言殊笑着和两人寒暄了几句,接受了两个长辈对自己婚姻的祝福。只是在垂下眼时,眼神些微一闪。
紧接着,他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拍了拍脑壳,神色肃穆地对罗鸿鸣道:“哦对了,我这里有件很要紧的事,上次见您时忘了说,今天得知会您一声。”
罗鸿鸣闻言一愣,公是公私是私,他的神情也严肃下来:“什么事?”
言殊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像是才注意到罗鸿鸣身边毫无存在感的女性Beta。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突兀一顿,言殊抱歉地对师母笑着开口:“师母,要麻烦您暂时回避一下了。”
话外音明显,就是接下来两个将领要谈的事涉及到军部机密,无关人士须得暂时远离。
师母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笑意柔和,眼尾的鱼尾纹像是花朵一样安静绽开:“发现了?我刚想提醒你,看来我们小言防范意识还不错。”
说完这句打趣,她就松开了一直挽住罗鸿鸣胳膊的手,温声道:“我去花园那边转转,正巧来的时候看见花园里开了很漂亮的月季,现在去看看也不错。”
说完,师母不紧不慢地离开,脚步平缓,两秒一米,是她这个年纪的正常步速。
看着师母的背影,言殊若有所思。
罗鸿鸣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等到自己的爱人走远,对言殊道:“现在可以说了。”
言殊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是这样的,我和江沉星联姻之后,第一军团和第四军团会产生比较大的人事变动。”
“为了避嫌,几个很重要的职位都需要更换人选,还有可能会涉及到总统府那边的职位变动。这件事非同小可,需要您出面协商。”
总统府和军部分别是联邦的政治与权力中心,每一个职位的拥有者都经过了重重挑选和考察,因此职位变动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可能会酿成严峻的后果,确实必须要和罗鸿鸣汇报。
但听完了言殊的话,罗鸿鸣眼一瞪,没好气道:“我还以为是多要紧的事,让你在结婚的时候专门来找我。明天你的婚假结束了,就不能趁上班的时候去我办公室说?害得你师母没人陪,一个人去逛花园。”
言殊已经对老头子的宠妻人设习以为常,心道那怎么行,他之所以特意挑在今天只剩下三个人在的时候说,就是为了排除军部其他无关同事的嫌疑,专门试探师母。
所以他故作恍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笑道:“这不是看见您马上就想起来了吗,再加上这个事确实挺重要,没多想直接就问了,回头我向师母道个歉。”
言殊受过专门的测谎训练,语言神态毫无破绽,罗鸿鸣倒是也没有起疑心。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至于明天再给言殊答复,沉吟片刻,道:“职位变动确实是大事,也是不可避免的,总统府那边应该也可以理解。这样,我明天会给你开具文件证明,致电说明情况,流程你就自己跑好,多和相关人员沟通。”
“至于具体怎么调动……”
罗鸿鸣拍了拍言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和小江都是有主意的人,工作经验也丰富,具体的变动应该不需要我插手。”
“等整理好了最终变动名单,把它送进我的办公室来。还有,在名单正式公布之前,这件事必须要绝对保密,不能让其他人插手,知不知道?”
预料之中的放权。
言殊垂下眼,不动声色地道:“我明白了。”
按在言殊肩膀上的苍老手指用力按了按,罗鸿鸣也许是被今天的婚礼触动到了,感慨万分,又难得多说了几句:“好好干。我最近精力确实大不如前,早晚要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和你师母种花钓鱼养鸟去,安心领退休工资。”
“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是时候让你们放手去做了。”
言殊注视着老师早已不再意气风发的苍老面孔,听着他对晚年生活的幸福畅想,却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师母真的有问题,那罗鸿鸣该怎么办?
心头微哽,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唇边扯起一个粉饰太平的笑:“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完了正事,言殊就带着罗鸿鸣去了一趟后花园,找到正在看月季花的师母。
老头子越活越回去,看着老婆赏花,没忍住又给她拍了很多照片,还乐滋滋地让言殊帮他俩拍了合照。
终于送二老上了回家的车,也算是给今天画上了一个句号。
和罗上将在一起的时间里,内心过于煎熬,言殊只觉得心力交瘁,比刚刚站在门口送客还要累上不少。
江沉星应该还在休息室里休息,言殊心情莫名的低落,又并不想在江沉星面前露出这种负面情绪。
在他的潜意识中,自己理应永远用昂扬的、乐观的、没心没肺的态度面对江沉星,绝不肯在对方面前露出一点怯。
所以送完了罗上将两人,言殊又孤身回到了后花园,吹吹夜风散心。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会所的路灯依次亮起,花园亮如白昼的同时,也让言殊骤然笼罩进高大花坛的阴影里。
俊美的Alpha垂着眼,视线明灭不定,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很适合抽根烟。
只可惜他并不会。
在黑暗中站了片刻,言殊终于压下了翻涌的心绪,若无其事地从阴影中走出来,打算去找江沉星一起回家。
但没走几步,他的脚步突兀一顿。
十米开外的花园门口,江沉星站在路灯下,静静地看着他。
他本来穿的就是白西装,冷白色的皮肤在路灯的光下几乎透明,琥珀色的瞳孔剔透,整个人冷冽干净得像捧雪。
和江沉星对视片刻,言殊后知后觉,对方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但是他才刚刚收拾好心情,勉强勾了勾唇角,没什么笑的力气,在心里自暴自弃地想:如果死对头要嘲笑他,那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可江沉星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慢慢走上前,然后伸手,帮言殊取下了一片不知何时落在他肩头的柔软花瓣。
花瓣被Alpha颤颤悠悠地捏在指尖,一时分辨不清是它的颜色更白,还是江沉星指尖的颜色更白。
言殊能闻到一点不明显的朗姆酒气味,裹挟着淡淡的冷香,都是独属于江沉星的气息。
也许是这段时间每晚的信息素适应行为起了作用,言殊闻着江沉星的信息素,竟然意外地觉得安心。
看着在今晚显得额外脆弱的高大Alpha,江沉星却什么也没问,只淡淡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