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1945(137)
周声被他碰得再吞咽了一下,瞪他一眼,又想起这人直到最后也确实看不出疲累的模样。停顿几秒,只能说:“以后不要总健身了。”
储钦白随口说:“这要求是不是有点无理?”
“并没有。”周声道。
储钦白笑了声,终究是承认自己昨夜过分了些,道:“好了,下次轻点。”
周声半碗粥下肚,胃倒是不再觉得空了,依然没什么精神。
储钦白把碗放到一旁,重新用被子把人裹了,问:“再睡会儿?”
“嗯。”周声并未反对。
储钦白把人放下的同时,手沿着被子伸了进去,刚触碰到周声的腰,周声就骤然睁开眼,按住他艰难说:“不行。”
储钦白见人反应这么大,哭笑不得。
伸手拿开周声的手,继续探进去,沿路往下。
在周声越来越瞪大的目光中,低声,“给你上了药的,只是看看,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禽兽?”
周声受不了这种过于清醒下的探视,虽然昨夜再荒唐的也做了,现在也忍不住侧头把脸埋进枕头里。顺便不忘闷声回应他,“是,衣冠禽兽。”
储钦白掌住满手的柔软,赤白占了便宜,心安理得应承,“周总说得对。”
在周声脸面彻底崩坏之前,又把人重新搂进怀里。
刚睡醒,周声以为自己可能会睡不着。
事实上他很快再次入睡。
所以真正第一次在栖园见人,已经是又一夜过后的早上了。
周声恢复大半,穿了件居家的休闲衬衣,在外厅里见了管家潘叔。
潘叔作为秦家多年老人,在凤彩椒身边也算是看着储钦白长大,如今入了栖园,对周声并没有半分傲慢,恭敬称呼他:“周先生。”
周声坐着开口:“您不用客气,来这里算是帮忙了,都还没来得及感谢您。”
“周先生这说得哪儿话。”潘叔笑着道:“老太太知道你工作不得闲,特地叮嘱过。还说储先生自己平日里的大部分琐事都是团队在打理,这好不容易主动找老太太要回人,也是破天荒了。咱们进了这里,以后就是栖园的人,有事您尽管吩咐就好。”
周声见多了储钦白团队里那种快节奏的状态。
乍然见着潘叔这样的,恍然回到了旧时代,还稍微愣了一下。
然后才说:“让她老人家费心了,我准备了一些薄礼,那就劳烦潘叔找人送去西苑。”
潘叔点头,“周先生有心,难怪老太太每次光对着您留下的那副画都赞不绝口,说画如其人。我马上叫人去办。”
潘叔不比一般的管家那样沉默,但这过于直白的夸人方式,多少听得周声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确实可靠,剩下的事情几乎就不用他费心。
所以在当天,他就飞去了吉城。
落地后先是许朝打来电话,报告工作上的事情。
机场的广播听得许朝有些意外,询问:“声哥,你这是去外地了?”
“嗯。”周声抬脚往外走,边说:“处理一点家事。”
“家事?”许朝斟酌着这个字眼。
不怪他这么敏感。
首先公司没有任何出差的通知和安排,再就是周声已经两天没进公司大门了,所有紧急文件都是线上处理的。这放在一般的老板身上再正常不过,可要放在周声身上,就有些不同寻常。
现在又听见声哥说是要处理家事。
许朝怕他那边遇上麻烦,挂了电话,就紧急搜了一下储钦白的最新行程。
别说,还真有。
官方电影频道的直播专访。
主持人笑着道:“从储哥第一部 电影出道就和咱们频道结下了缘分,粉丝都知道每年一次的专访几乎成了惯例了。我原本还以为今天这场专访得泡汤了呢,好像是和储哥你的私人行程时间相撞了是吧?今天你能来,真的是让我太开心了。”
储钦白一身西装坐在对角的白皮沙发上。
点点头,道:“是,不过私人行程取消了。”
主持人收了台本,玩笑一句:“那我能冒昧问一下是什么样的私人行程吗?”
储钦白虽然笑着,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过了两秒,用适合这种场合的话,似是而非道:“也许,是一场世纪见面会。”
主持人意外:“见面会?”
储钦白:“别误会,不是我的见面会。天要下雨,临时有事,又或者嫌弃飞机餐不够好吃,理由自己猜,总之反正我人现在在这里。”
主持人知道这个话题挖不出什么了,最后道:“这样啊,那我猜储哥是被放了鸽子?”说着又笑道:“我记得陈木松陈导有次上咱们节目吐槽,说有一年冬天在国外,约你出门吃饭就因为睡过头,被你一脚踹池子里了是吗?”
储钦白的手交叠放在膝盖旁,姿势随意,“他造谣都造你们这里来了是吧?”
储钦白明显深谙采访之道,话题一直聊不深,但氛围轻松有梗。
开头后,就进入了专访主题。
也就直播间的刷屏速度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哈哈哈,陈导实惨。
——相爱相杀多年,粉丝都习惯了。
——所以他把人踹池子里是真的吗?
——假的啦,早辟谣了,陈导开玩笑而已,他自己脚滑栽进去的,所以说这主持人功课做得不到位。
——听起来好像更惨了点。
——我体感今年这新主持问不出什么有深度的内容,想挖八卦的心倒是昭然若揭。以他现在的身份,接这工作基本更多的是碍于情分估计。
——那说今年这专访差点录不成到底真的假的?
——这个好像是真的诶,我有在这个频道实习的大学同学,前两天还在跟我嚎呢,说他工作室在协商取消的事儿。
——不像是硬被推来的啊,今天脾气有点好是怎么回事。
——确实,不想回答的问题基本都巧妙绕开了,一个字没怼。
——这哪是被放了鸽子,我怀疑他是把鸽子炖了汤,连皮带骨都吃进去了吧,整个人显得人性十足。
——操,我想歪了。
——我也。
——超管,出来干活,我怀疑直播间有人搞黄色!
许朝看了几分钟,在话题彻底走歪之前就关掉了。
没什么有用信息。
声哥外出,储哥也还是那个储哥,相安无事,甚至是毫不相关的样子,看不出什么问题。
关掉得太早,以至于许朝没有看见接下来的话题走势。
——有人注意到没有!储哥的手!
——什么什么,手怎么了?
——是抓痕没错吧?!
——好像是真的!家里养猫了?
——能不能大胆一点猜,不要总忘了,人已婚男人好不好。
——有猫腻,之前不是还有小道消息声称,去京市颁奖礼那次,他身边带了人。
——完了,我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主持人问不到关键。
——傻啊,官方媒体,怎么可能聊这个!
大半个小时过后,录影棚的大灯被关掉。
工作结束。
储钦白起身扣上腰腹扣子,恢复冷峻姿态,一手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外套,一边转过腕表看了下时间,问:“人到了没有?”
“到了。”工作人员说:“周先生特地留了话,让你安心,他晚上回来。”
储钦白抬脚往外走,“他要真能让我安心,倒是好了。”
“那为什么不和周先生一起去。”工作人员匆匆跟上去,“反正原本的录影都取消了。”
储钦白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没跟去,自然是因为有人的理由太冠冕堂皇。
这一趟,是了却家人的担忧遗憾,是确认,是必然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