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反派后(23)
宋司谨:“我也不知道,要不,小公爷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换成自己说,还不知段灵耀会怎么挑刺,反正他也违抗不了他,干脆全都交给段灵耀处置好了。
段灵耀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道:“既然你如此诚心悔改,那我就帮你想想。”
这一想就是一路,他一直不说话,单看表情,显然一直在思索。
鉴于段灵耀这人满肚子坏水,之前每次想招折腾宋司谨的时候都叫宋司谨苦不堪言,于是这一路,宋司谨的内心简直如在油锅里煎。
快煎熟的时候,到了宋府,段灵耀终于想好了。
“你不是会雕小木人吗,给我雕一个。”段灵耀好像只是随口一提,“既然是赔罪就好好雕。”
宋司谨讶然道:“这样就可以了?”
段灵耀眉梢一挑,反问:“这么惊讶干什么。”
也不能说是特别惊讶,就是得到答案的时候,宋司谨迟钝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两人相处的这段日子。
段灵耀确实很可怕,但好像……他仍混沌不明一些事情,直觉却已经给出了答案,于是下意识脱口:“就是觉得,你好像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坏。”
话出口后,宋司谨方觉不妙,他不安地看向段灵耀。
有一瞬间段灵耀脸上娇纵的神情忽然变得空白,唇角动了动,又被强行压下去。
这一刻不止宋司谨在看段灵耀,段灵耀也在看宋司谨。
人在不同人的眼里往往是不同的样子,到底什么样是真实什么样是虚假,也许连自己都说不清。
段灵耀直直看了好一会,看的宋司谨低头垂眸不敢与其对视,忽然狂妄大笑:“原来宋二哥哥是嫌我不够坏啊,那你是准备砍一只手还是挖一只眼或者脱光了叫我好好玩一玩?”
“没没,够了够了。”宋司谨被他吓得够呛,连忙应和,他知道自己的手艺算不上多精巧,这只是闲暇时自我解闷的兴趣,也从未找师傅学过。
段灵耀想要,是奇怪,但他要,就一定得给。
“我给你雕一个骑在马上的好不好,肯定特别威武。”怕他真要来点别的,宋司谨忙努力挤出一个阿谀的笑,就是眼神怯懦往后躲,显得没那么真心。
“不好,我要看自己直接照镜子就好了,就给我雕个……”段灵耀状似随便地说道,“就雕个你吧!”
宋司谨怀疑自己听错了:“我?”
“是啊。”段灵耀眉飞色舞地说道,“到时候我不开心了就用小木人出气,省得你一次两次就被玩死,赵孝帜又该回京告状了。”
宋司谨:“哦。”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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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宋司谨要给段灵耀雕小木人,本来准备像以前一样随便找块完整能用的木头,但大壮知道后,特意向宋老爷申请了资金,购买了一块上好的小叶紫檀木。
宋司谨的脑袋狠狠机灵了一把,顺便叫大壮给自己买了一套上好的刻刀,拿到刻刀的那一刻,他高兴的不行,连对着大壮都乐的眉开眼笑。
此后三四天,他都待在自己屋里做木雕,他的技艺委实算不上精细,以前雕这些,纯属太无聊了自己跟自己玩——他喜欢跟人玩,但小的时候很少有人愿意跟他好好玩。
宋司谨还喜欢漂亮的石头,觉得长得像鸭子的那块石头太孤单,就捡了块木头,粗略笨拙的雕成另一只鸭子。
此后他开始雕更多木头,慢慢有模有样了,叫人帮忙去镇上卖,换两个铜板,能买回一整块香酥的烧饼。
但他很少雕人,跟他要好的朋友太少,他才不想雕讨厌的人。
至于自己,这倒是从来没想过。
宋司谨摆了块磨得光滑的铜镜到面前,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摸摸眉骨鼻梁,头一次以如此认真的心态观摩自己的样子。
好像看起来是好欺负了点……宋司谨回忆着段灵耀的模样,努力挤出一个又凶又高傲的神情。
“好奇怪。”实在太奇怪了,挑起的眉和高昂的下巴便又落回去,重新变成了宋司谨温顺柔和的模样。
……
小木人给了宋司谨一个顺理成章宅在窝里不见人的理由,他说自己要认真钻研,段灵耀也没什么意见。
但宋司谨胆子小,不敢真的拖时间,确实在认认真真雕刻小木人。
因是给段灵耀,雕的还是自己,木头也是好木头,感觉很奇怪又得雕的好一些,宋司谨日夜努力,总算雕成功。
好刻刀就是不一样,宋司谨很满意。
小木人送过去的时候,段灵耀和颜悦色地叫宋司谨吃了一顿饭,他看起来很满意,宋司谨就放下心了,但一想到这小木人的用途,又觉得有点心塞。
不过好歹完成任务,可以畅快地睡个懒觉,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宋司谨就又被吵醒了。
没错,是又。
自从兰迟公子住进苍翠院,几乎每天天不亮,宋司谨都会被悦耳琴声吵醒。
兰迟醒的实在太早,再悦耳的琴声叫早叫多了,也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宋司谨无精打采地洗了把脸,决定请兰迟公子稍微不要那么刻苦一点。
“兰迟公子,你吃了吗?”宋司谨坐到他对面,试图委婉地说,“我还没有吃,因为起得太早,没有胃口。”
兰迟:“哦。”
宋司谨:“兰迟公子,你可不可以,稍微晚一点点练琴?”
兰迟冷冷扫过来一眼:“你是要我像你一样懒惰?”
宋司谨轻轻站起身:“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辙了,他决定出去找找别的可以住的地方。
宋司谨转身要走,兰迟忽然压低声音说:“我这几日心神有些不宁,才起早了些。”
噢,原来是有原因的!宋司谨决定体谅他:“是怎么了吗?”
兰迟说道:“自打我入府,小公爷天天招我奏琴,却从未更进一步。”
宋司谨安慰道:“也许是他珍重你。”
这话傻子才信,兰迟咬了咬牙,问:“你能不能帮我?”
宋司谨:“?”
兰迟说道:“反正你也不喜欢他,不如帮我争宠,说不定你还能逃过一劫。”
宋司谨吓了一跳,紧张地回头看向院门,他伸出手指抵在唇前:“嘘,小点声,这种话不能说出去,小公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兰迟眼中多了点笑意:“也就是说,我猜对了。”
宋司谨呆了。
白衣琴师风度翩翩,他一边弹琴,一边借琴声遮掩两人的谈话:“宋公子,此事互惠互利,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清晨的光越来越明亮,宋司谨听到了耳房中大壮和琴童起床的声音。
照兰迟说的,这样自然很好,可……宋司谨低落地说道:“我爹希望我与小公爷结亲,他用我娘逼我,我必须要听话。”
兰迟微微一笑,谆谆善诱道:“就算你要继续留在这里,至少我在,你能落个清闲。”
说的好有道理,宋司谨很快就被说服:“好,我帮你。”
但说到怎么帮,宋司谨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压根想不出主意。
兰迟叫他说说段灵耀的喜好,宋司谨沉痛地实话实说,说完后,兰迟的琴声有一阵十分急促,半晌儿才恢复平静。
宋司谨有点内疚:“还是算了吧,这太危险。”
“你不必这么想,我说过我喜欢他。”兰迟揉着眉心,神情淡淡,“我一定要得到他的宠信,届时无论下场如何,我心甘情愿,你不必有半分内疚。”
话说到这份上,宋司谨就不再多问了,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