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开猫咖(216)
他年纪也大了。若非自个儿身子骨也不行了,哪里会安安生生在京城里当一个国公爷?他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儿郎,是朝廷的武勋!
可陛下年纪还小呢。比他小上二十来岁,身子骨也不行了。
想到此处,张文弼又叹了口气。
“他就想再看看你。”
顾长安瞥了一眼尺玉。
尺玉坐在张文弼的正对面,小小的身体被热腾腾的蒸汽与桌面给遮住了。张文弼有感而发时,它就在椅子上喵呜喵呜闷头大吃。
“您的意思,我们都知晓了。”顾长安轻声说,“只是见与不见,我说了不算数。”
“那谁——”张文弼急道。
顾长安摇了摇头:“您莫要着急,等我们讨论过再告诉您。”
张文弼不懂这有什么好讨论的?
难道成婚了就有家庭拖累,去不去京里还得看那老虎精的意思?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白七一眼。
这少年郎看起来不近人情,还不给他们家小猫精自由。就该和离了才好!
“哼!”张文弼忍不住冷哼一声。
白七扫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
有些人脑子都在战场上,平日生活里忘了带下来。大度的虎虎很理解。
虽然理解,但还是悄悄拿走了小猫咪的猫碗。
“呜喵!”尺玉跳上桌抗议。
“尺玉,说了多少遍了不能上桌子。”顾长安立刻训猫。
张文弼当即道:“孩子还小,你别那么严格。”
“喵呜,喵!”
一顿饭吵吵嚷嚷的吃完。
张文弼分明没喝酒,却总觉得自个儿有些醉了。他回了屋子洗漱完毕,往床上一倒就人事不知地睡沉了。
而客院里,丫鬟们收了桌子,就只余下顾长安和白七二人一人一张逍遥椅地躺在了院中。
天上月光融融,云淡风轻。顾长安摸着怀里的尺玉,问它:“你想去见他吗?”
尺玉团成一团缩在他怀里,不肯说话。
顾长安缓缓道:“你和他有些什么过往,我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强迫你做决定。其实我不太在乎他到底是谁。就算他是皇帝,我有你们,有猫咖,还有万界互联,他也奈何不了我。”
“我只在乎你,尺玉。”
小猫咪的耳朵动了动。
“我怕你后悔,也怕你失落。”顾长安轻声说,“他在我的认知里,本也没几年好活。我怕你们见不到最后一面,你会伤心。”
尺玉坐了起来。
它在顾长安的大腿上,仰头看着长安:“长安,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能不能。”
“轰隆——”
天上突然炸起一阵雷声。
尺玉的尾巴甩了两甩:“长安,这个决定只能你做。”
小猫咪的声音放得很轻,细细地,像小朋友撒娇一般。
顾长安摸着它暖融融的小身体,想着那“能不能”与突来的雷。还有朱瞻基……留给后世的一桩奇特历史。
当年朱高炽离世,青年的朱瞻基带着人马轻车简行从南京回北京奔丧,而朱瞻基的好皇叔朱高煦,则准备在半路截杀朱瞻基,好自立为王。
最终结果却是朱瞻基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北京城。
顾长安垂着眼,看着尺玉金光璀璨的样子。
这里面……必然有尺玉的故事吧?
“那我们就上京城一趟吧。”顾长安道。
尺玉趴了下去,它毛绒绒的尾巴轻甩,慢悠悠地勾着尾巴尖与顾长安垂下去的衣袖打架。
“尺玉。”顾长安喊它,“你当真是个系统吗?”
“喵呜~”尺玉软绵绵地叫着,“我是不是系统,都是长安的乖乖尺玉呀。”
它的小尾巴卷上了长安的手腕,又被另一条雪白的粗尾巴打了下去。
白七躺在一边,满脸正经。可他身后不知何时化出了老虎尾巴,正在悄悄牵长安的手。
“小气鬼。”尺玉气呼呼,它直接站起身,道,“长安抱抱!”
顾长安被它搞得哭笑不得,只能一手搂起小猫:“好,抱抱我们尺玉。”
一夜时间转瞬而过。
第二日一早,张文弼准时前来。
无需他多劝,顾长安就笑着道:“我答应你,去京城见见他。”
“好,好!”张文弼激动道,“那等此间事了,郎君便与我等一同回京!”
从苏州府去北京城,也要先走河道。
运河已通,其上往来的都是各地的商船。而京城使臣的龙船在期间,便如鹤立鸡群。
它大得像一座小山,旌旗飘展犹如一面面彩色的云。
“顾郎君。”况钟将他送至码头,“你……日后可还会回来?”
顾长安回头看着码头上密密麻麻的百姓。
他们的面容都被面巾遮住了,可露出来的眼睛里,却都是一样的期盼。
他们并不想他们的猫老爷去那么远的地方。但猫老爷是自由的,他们不会干涉他任何的决定。
只会在一旁悄悄的期盼,日后猫老爷若是有闲暇,还能想起他们就好了。
“我的猫咖开在杭州府。”顾长安笑道,“等办完了事情,定然还是会回来的。”
“那便好。”况钟长舒口气,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那我就与两浙的百姓一同等顾郎君归乡了。”
归乡。
个小老头奸诈得很。张文弼想,分明北京城才是小猫精的家乡。
他面上不露神色,只是说道:“时辰到了,登船吧。”
“好。”顾长安应了一声,才对下面的百姓们抱了抱拳,“我走啦。大家要照顾好自己。”
起航的唢呐声响起,一行人拾阶上船,宝船缓缓离了岸边。
第167章 【二更】我是一只聪明的猫猫。
宝船由南向北而去。
越是往北, 空气越是寒冷。行过聊城,春色就好似被扔在了身后。
万物尚未苏醒,寒冬的影子还迟迟不肯离去。
“再行两日, 我们便到北京了。”张文弼换了一件厚外氅, 望着沿河两岸萧条的景色,低声与顾长安介绍, “等到了天津, 这河上就热闹了。你会看见往来不息的运粮船。”
“像江南段那样?”顾长安问。
张文弼哈哈大笑:“那可比江南段热闹多了。这里往来的都是大粮船,仅仅只是运粮船,一年下来都得有上万艘,更别说商船了。大大小小的船列行出入,是你在江南见不到的景色。”
毕竟是皇城脚下,它的热闹与富贵, 又哪里是江南比得了的?
顾长安笑了笑:“江南有很活跃的市场和生机, 我很期待它的发展。”
尺玉窝在他怀里, 轻轻地喵了一声。
两天时间转瞬而过。
还未下船,顾长安就见到了码头上旌旗招展的仪仗队。
前方几十人身着朱红飞鱼服, 腰佩绣春刀, 手持伞盖护着中间那架四架马车。
马车往后, 则是身着红盔红甲的锦衣卫力士。
整个码头都被清了场,唯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正在静立等待。
“排场不小。”白七说。
尺玉在顾长安怀里慢吞吞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老虎精。
张文弼似乎也未料到他们陛下这么沉不住气, 愣了愣才说:“顾郎君,我们下船吧。”
木梯落地, 仪仗队就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顾长安垂下眼, 顿了顿才拾级而下。
一到码头, 一个老太监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这便是顾郎君与白七爷了!果真是一表人才!”
“王大伴。”张文弼有些惊讶了, “怎得是您来接人了?”
“我有何来不得的?”那王大伴笑道,“陛下想人想得紧了,我便是跑个腿又如何。”
顾长安这时才开口:“接我去何处?”
那王大伴看着他,冲他作了个揖,说:“陛下非常想念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