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开猫咖(207)
一个六边形的小盒子顿时飞向了顾长安。
顾长安一把抓住,掀开急救模式下的小盒盖。
刚碰到肾上腺素,六边形小盒子顿时发出一声提示音:“请选择使用模式。”
“青霉素过敏。”顾长安立刻道。
“正在调配。”小盒子立刻说。只一眨眼,提示性就又响了起来:“允许注射。”
一根针头从小盒子中弹了出来。顾长安连忙给到底的教书先生注射。
针头缩回, 小盒子继续道:“检测到患者呼吸抑制, 立刻切换供氧模式。”
盒子微转, 中心弹出一个橡胶口塞,顾长安连忙把口塞塞入那教书先生嘴里。小盒子开始供养, 另一边又切做了一个小显示屏, 上面显示着体温, 血压,呼吸等数据。
“猫老爷,还要胸外按压吗?”盛三娘的膝盖已经破了, 双手抖得不行。
“我来。”顾长安连忙换下她。
又按压了几分钟,启蒙小盒子发出“滴”的一声:“呼吸恢复。”
顾长安停下来长舒口气。他额上都是冷汗:“先观察两刻钟的时间。这位患者是怎么回事?”
这连徐和曲都是一身冷汗:“这位先生是书院的夫子, 是刚才被送来的。说是先前一直在书院里安抚学子, 人也未出书院。今日一天没有去看学子, 便有人觉得奇怪。一去找他, 就发现他已经烧得昏迷不醒。便赶紧送来了。”
“此种情况也是罕见,我不敢耽误。恰逢他醒了,问过患者自己的意见,加之做过皮试见无问题,就给他注射了青霉素。但刚半针下去,他便突然没了呼吸。”
“是过敏引起的急性呼吸骤停。”顾长安说。
这种情况太少见了。
像这种古法提纯的青霉素,浓度并不高,毒性相应也更低。胜在这个时代的病毒也没见过青霉素,才会被这种纯度的抗生素打得丢盔弃甲。
“这个患者非常敏感,不能再给他用药了。”顾长安低声道,“你们去忙别的吧,我守在这里。”
徐盛夫妻二人帮他将患者抬到棉被上,又拿出一床棉被将人盖好了,才携手离开了内堂。
顾长安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严重过敏的教书先生。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眉头已经有了深深的沟壑。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洗得发白,手指上都是常年书写的厚茧。
白七站在他身边,冲尺玉使了个颜色。
尺玉便一跃而起,跳到了长安的怀里:“长安,你摸摸我。”
顾长安就伸手摸了摸它。
小猫咪温暖又柔软,抚摸着它们,好似天大的惊涛都能缓缓平静。
“要我帮忙么?”白七轻声问他。
顾长安摇了摇头:“不用。靳羽给了我头孢,等他醒了可以试试看。”
高科技位面的启蒙套装还在供氧,显示器上的各项指标已经趋于平稳。它滴了一声,报告道:“脱离危险。”
它非常的智能,即便是一个从来没有抢救过人的人,拿着它也能把人救回来。
某种程度来说,非常符合“幼儿启蒙”的定位。
就是这个启蒙过于硬核了一些。
……感谢硬核的未来人。顾长安无比庆幸地想。
又过了两刻钟,启蒙套装自动收回供氧口塞:“血氧浓度稳定,需进行补液。”
顾长安唤来两个伙计,让他们将人搬进屋中。
那教书先生迷迷糊糊地醒了,他感到自己被搬动,睁眼看到的,却是逆光中的人影。
那人的面貌不真切,只怀中小猫格外醒目。
纯金色的,圆滚滚的,像个毛绒绒的太阳。
“我……死了吗……”他气若游丝地开了口。
“哪能呢!你运气好的呀,遇到了猫老爷回来!”伙计回答得中气十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后福大着咧!”
猫老爷……
我不是在苏州吗?那教书先生想,我们猫老爷怎么会来的……
伙计手脚麻利地把他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又回头:“要补液吗?”
“生理盐水还有么?”顾长安问他。
“有的呀,我们大奶奶啥都准备好了。”伙计说完就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捧着一碗水回来,他轻拍教书先生的脸颊:“醒醒哦,把水喝了再睡。温的咧不怕哦。”
他慢吞吞地喝完了那一大碗生理盐水,再一看,猫老爷已经不见了。
那教书先生缩回被子中,慢慢睡了过去。
顾长安则在院门口递给回来的徐和曲一个小锦囊:“里面那位患者的药物。依然是每次半片。今日暂且不要用其他药物了,观察一夜。若情况稳定,你再给他用这个。”
“好!”徐和曲点头应道,又问,“猫老爷,你们要走了吗?”
顾长安摇了摇头:“这几日我就住在况知府的府衙里,你们若是遇到难题,就来唤我。”
苏州府的秩序已经控制了下来,除了偶尔突然高热的患者,几乎再无什么波澜。
第二日顾长安再去回春堂,那过敏的教书先生已经醒了过来。
他看着顾长安,整个人都呆住了:“猫老爷,您真的来了啊猫老爷?”
“睡糊涂啦?”旁边给他倒生理盐水的伙计笑了,“昨日不都和你说过哦,是猫老爷救的你的命咧!”
“我以为……我以为我在做梦呢。”那教书先生说。
他都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回春堂的了。就记得好似在房中看书,突然觉得不舒服,然后就……
也好似死过一回。
在梦中隔着崇山峻岭地回看人间,那些早就忘了的记忆,就那么纷纷冒了出来。
“你不知道昨日有多险咧。”那伙计说,“你呼吸都没了呀,多亏了猫老爷把你拉回来哦。”
“哎……”教书先生捧着碗,满脸好奇跟聊别人的事似得,“真没啦?”
“真没啦!”伙计一拍大腿,“得谢谢猫老爷哩!”
他心态不错,顾长安就笑道:“你今日感觉如何?”
“早先还是有些晕的。”那教书先生说,“用过朝食之后,徐大夫让我吃了个药片。现下感觉好多了。”
“量个体温。”顾长安拿出科学启蒙的小盒子,在上面按了按。
教书先生茫然地看着他,就见顾长安拿着小盒子指着他的额头,下一秒,那小盒子就发出一声:“滴!”
顾长安一看:“三十八度五,药还得继续吃。”
教书先生点点头。
他一直看着顾长安,酝酿了许久才说:“猫老爷,此番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应该的,不用谢。”顾长安拿着科学启蒙小套装,干脆把整个屋的人都量了一遍。
另两个患者用过青霉素,情况都比教书先生好得多,体温已经降到了三十八度以下。
顾长安略微放心。他对着这间屋子的药童叮嘱了几句,正要走,就听那教书先生又喊:“猫老爷!”
“怎么了?”顾长安问他,“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是不是。”那教书先生猛地摇头。好一会儿他才又说,“您从杭州府来,见过我母亲吗?”
“你母亲是我猫咖的客人吗?”顾长安问他。
“哎……”那教书先生呆了呆,随即才苦笑道,“应当不是吧,她定然舍不得花钱的。但您应该见过她。她常去您铺子斜对角的那间书铺,您的识字班她也去过。”
“她长什么模样?”顾长安一问。
教书先生连忙答了:“这般高,很爱笑的,头发整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穿个素袄……”
“是她。”白七突然说,“见过。”
他话音一落,身边就出现了一道老太太的虚影。教书先生一见,整个都惊住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