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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好意思,在下冷淡(上)(53)

作者:孤注一掷 时间:2018-04-03 17:56 标签:快穿 强强 爽文 相爱相杀

  姬清就在那里。
  笙歌离他最近的时候,就隔着一寸地板,就在他开始找寻的地方。
  越從的心情并不好,越徵的行为隐隐有些自作主张了,虽不算错,但他隐隐觉得徽之的事情,跟越徵有关系。
  越家尚未立国就闹出兄弟阋墙的笑话来,未免贻笑大方?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就亲身出现在大周的紫宸宫,未免太过不智,但是越從还是来了。他就要来看看,这位弟弟如今是变成什么样子了,也好早做打算。
  沿途的哑奴、仆婢伏跪在地,没有一个人敢带他往里走,或者来制止他。
  越從心下晒然,难不成古板克己的小征来了一趟奢靡无度的朝歌,竟也学会白日宣淫了?
  却不知是大周新帝的哪一位爱宠?莫非比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博源、比深得暴君爱幸的笙歌公子更惊艳绝伦、世所无双?
  越徵的嘴角扬起一丝冷意的弧度:“迷得咱们的徵公子,连正事都忘了?”
  直到走到底,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只有硕大的东珠奢侈的摆满了内室。自然光线从特殊设计的透风空洞不断折射下来,交织在一起,显得如梦似幻。
  然而,太过空旷安静的死寂,却让这里更像一个堆满珍宝的墓葬。
  “小征?怎么还要我亲自来喊你吗?”越從止了步,扬声问道。
  下意识轻摇羽扇,扑面来的凉意却叫皮肤上微微起了一点不适。
  正中的床榻微微一动,似乎有人被声音唤醒了,慵懒的坐起来,带着四周的云纱帷幕一阵波动。
  越從偏头冷淡的看着。
  里面只有一个人,显然越徵并不在里面。
  他无趣的收了扇子,负手便要离开。
  幔帐里伸出一只手,拉开了青色的帷幕。
  余光惊魂一瞥,那只手骨节修长单薄,干净平稳。不知道是室内的光晕太过适合灯下看美人,肌肤莹润乳白,比他记忆里见过的任何一双手都好看。
  “谁来了?”出乎意料,幔帐内的声音听上去却无一丝靡丽妖娆,清冽冷淡的男子的声音,似乎习惯了高高在上,尾音有一种奇异的轻飘。
  越從止了脚步,微微回转,三分笑意调侃:“是越郎,却不知道是不是佳人等着的那位了。大周的国君治国一塌糊涂,后宫的美色却是云集,不知美人如何称呼?”
  姬清隔着云纱冷漠的看了眼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人,连他的脸都没看见就敢胡说八道。
  “你再不走,等下人来了就要死了。外面怎么了?刚刚梦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越從笑了笑:“得罪。我在找人,外面也在找人。你可知你们的国君被关到哪里去了,有个人一直在找他,看着挺可怜的。”
  幔帐内的人不出声了,却似乎在极力的站起来,挣扎着往外。
  越從落个没趣也不计较,抬脚向外走去,心情比来时好上一些,或许是越徵不在这里,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沉迷美色,坏了性情。
  心底到底存了一丝好奇,走得缓慢想要离开前看上一眼里面那人的颜色。
  正在这时,来时的地宫长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從微一分辨便知道是谁,不由眼底一丝叹惋,止步解释道:“里面可没有你要找的人,不如我帮你去问问越徵。”
  来人的脚步没有一丝迟疑,跑得脚步沉重却没有一丝停滞,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或者听到了也不信。又可怜又可敬。
  越從好奇的止步回头,冷眼看着。
  “别过来!”幔帐里的人忽然声音微微提高了,比之刚才冷了几分却多了些感情。
  那无论如何也不肯停下脚步的青年这一次却听话了,一动不动,只有压抑的气喘的声音,却似乎透着畅快欢喜的快活。
  “我回来了。”
  笙歌轻轻的说,声音暖暖的干净,像阳光晒过的温度正好的泉水,润泽。
  他随意的擦擦额头的汗,撕扯下一圈袖子,做了一个越從难以理解的动作。
  笙歌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
  试探的走了两步,便伸着手一步一步坚定的朝那个人的方向走去。
  青年的声音含着直白的爱意,温柔道:“我听你的话的,别生气。你说不叫我看见你,我就不见。我蒙上眼睛了,你不想我看见你,却没说自己不想看见我。”
  幔帐里的人不说话,越從却觉得,那人直直的凝视着一步步自负双目在黑暗里摸索靠近的青年。
  笙歌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哄着他:“你很想我,我知道的,因为我就这么想你,每天都想,每时每刻都想。你否认也没用,叫一下我的名字好不好?我怕自己又走错看错了。”
  他叹气喃喃抱怨着:“夏天真讨厌,白日也叫人觉得在梦里一样不真切……”
  “笙歌。”幔帐里的人轻轻的回应了,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越從的心底突然有一股说不出的不适,就像是这世间有些美好的东西就在你眼前,却不是为你准备的,只得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看着。
  “找到你了。”覆着双目的青年隔着云纱触到了那个人的身体。
  “嗯,你找到了。”轻飘温和的声音,没有受了委屈似的萧瑟孤寂,包容平和,一点也让人想不到他的处境。
  到了这一步,越從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未免太过出乎意料,完全无法把他和情报里那个刚愎自用、残忍铁血的暴君联系起来。
  笙歌并没有迫不及待的扯下那道隔绝的云纱,手指仔细的的滑动找到那分开的交叠之处,这才轻轻掀起分开,自己探了进去,再放下云纱来。
  就好像这样做,就进入了姬清的世界和领域,隔绝出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陛下帮我看看,这么久没见,笙歌有没有哪里变了?”
  笙歌这一刻终于才心静了,摸索着握住这个人又一次变得冰冷的手,让他贴着自己被阳光和热气熏热的脸,感觉到姬清的手指一点点抚去他脸上的汗水。
  这一刻,此生便无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哦,这一章又没有完结,我也很绝望啊~

  ☆、第98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33

  上瘾的药香到底对姬清的身体造成了影响, 按理来说那点分量并不足以叫人难以摆脱, 但帝王被蛊毒摧毁的身体本就是垮了的。
  姬清的药瘾发作的毫无规律, 时常精神不济,痛苦的时候便让笙歌抱着他,默默隐忍。
  谁也不知道, 那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痛苦。
  在这个人的身上,一切的痛苦都是无声无息的,暗涌一般,不注意察觉就好像不存在。
  笙歌吻着他的额角:“是什么感觉?告诉我, 我想跟你一起疼。”
  姬清默然的笑了:“忘了,你亲我的时候, 不注意就不疼了。下次疼得时候再告诉你。”
  神隐许久的大周帝王的旨意迅速传遍天下。
  在共同的敌人面前, 大周与南越的联盟势在必行, 即便这盟约并不平等。
  被世家掐断粮草供给, 排斥警惕在外的勤王之师,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奉旨入京,驻扎在朝歌城外。
  姬清回到了他的碧霄楼, 这里没什么变化, 如果有也只是换了一批人。
  越徵被他的二哥越從带走, 回去南国。
  姬清拒绝了见他,既无必要,也是因为这一天他要见大将军靖荣。
  靖荣依据盟约去抵抗胡虏,很可能被南越或者投降的世家算计到一线,生生耗死。
  靖荣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眼中是锐器的冷酷,再无以往故作的简单直率:“陛下,我们不管这大周了,我们带兵回北漠,随便他们打个你死我活,随便谁来做这个皇帝。”
  姬清平静的看着他,不慌不忙,并没有末代帝王日薄西山的颓然:“不用,出了这个宫门,就带着人降了越從吧。这个人眼界放在大局,心思没那么窄。你降了,他就不会再叫你们送死。这天下争来打去也是世家和皇族的事,你们就尽量保全自己吧。”
  靖荣抬头望着他,咬紧牙关,英俊自负的眉宇,毫不遮掩的望着人的时候,就像北漠草原上的头狼。年轻锐利,毫不掩饰的野心。过于坦荡,便也显得轻率随意。
  他的膝盖慢慢曲起,就像是随时要暴起攻击的猛兽,眼神却澄明:“不知道在陛下眼里,靖荣算什么?全天下都背叛你,只有我一直站在你这里。可你还是不肯信我。跟我回北漠!在那里,我保证你还是王。”
  姬清的眼神毫无变化,确实,靖荣没有背叛他,最多只是情义难两全,稍微纵容了背叛他的人,并无大错。
  他淡淡的说:“怎么,你想试试挟天子以令诸侯?至少先别死在自己人手里。”
  “死没什么,有一件事,死了都不甘心。大不了把命给你。”
  靖荣径直走过来,单膝跪地,避过帝王的眼神,在一切情绪未起之前,用力的抱了一下这个人。
  狡诈的胡狼,在莎草里打滚狩猎,低头饮水,偶然望见了雾霭蒙蒙的湖心之上一片蒹葭。
  高高端坐、遥不可及,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是他想象之外的存在。是昂贵的绫罗丝绸,是一点一点雕琢打磨的玉人,是供奉神殿里叫人参拜,他所能想到的一切美好的尽头。
  是,就算杀死、驱逐所有其他的头狼,也无法拥有企及的遥远。
  姬清垂眸看了眼他发怔的目光,望着远处走来的笙歌,轻轻的说:“努力活着吧。”
  ……
  离开朝歌的越徵并没有回过一次头,越從却知道他脚下的迟疑和心底的抗拒。
  这个弟弟自小老成,很能沉得住气,一般人很难猜出他心底在想什么。
  马车里。
  越從闭着眼,从容平静的说:“不是什么东西都需要算计抢夺才能得到的,小征。就像你要这个皇位我便给你,对兄弟们下手别太狠。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不该太信自己人,也别太防着自己人。这个位置不好坐,大哥不要,二哥也没那么想要,你拿了记得——天下为重。”
  越徵抬眸望着闭眼养神的二哥,心底在意的却是他话里拿皇位类比暗示的其他意思。
  他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你们没教过我这个,只教过我,只有亲手一一拿来的东西,才是自己能拿稳掌握的,这道理颠仆不灭。”
  越從睁开眼,望着他:“但愿你不后悔。”
  ……
  这场抵抗胡虏的战事持续到隆冬,胡虏和他们的马儿无法适应中原气候,不断生病死去,这才终于被一路攻打驱逐出漠北腹地。至少二十年内再无气力侵犯中原。
  战事结束,联军民间声望一时无两,主要尽归南越。
  南国越氏所到之处,不分平民士族,堪称箪食壶浆以待王师到来。
  大周的气数彻底绝了。
  姬清第一个等来的,是提剑闯入紫宸宫的博源公子。不,已经是义军头领博源将军了。
  笙歌去为姬清拿药了,刚好错过。
  姬清站起来,慢慢走近一脸冰冷肃杀,拿剑指着他的博源。
  “孤从见你第一天就在等你这一剑,你却到现在都没能刺出来。剑在鞘中不发,就废了。拔·出来不见血,就只是一片破铜烂铁。”
  博源的眼神像一场单方面的背水一战:“我活着你一点也不意外?你对我,从来就只想到杀和被杀?”
  “靠近点,孤告诉你。”
  交颈,耳畔。
  他们从前也这么近过,博源的眼神恍惚一瞬,这个人也曾主动抱过他。
  姬清的答案,当然是没有。
  说出来未免就太过伤人了,所以还是算了。
  “你不该用剑,只适合用笔。世间只有两种剑,一种永远待在鞘中,束之高阁,远远作壁上观,传世足矣。一种,意念动了即便是错也绝不踟躇,剑比意快,不见血就绝不回头。”
  姬清按着博源的手,毫无回转的刺下去。
  “就像这样。”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也是,有一瞬间只是害怕极了想逃,却一动不动。
  姬清按着他的肩膀,轻轻一推,博源连同他手中那把寒剑一同跌倒在地。
  “这一次,你真的报仇了。”
  博源看着满手的血,心口一片空洞,就好像这一剑是刺在他自己身上的。
  博源不敢抬头,不敢看那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慌不择路的逃。
  国公府满门上下的仇,终于报了,仇怨爱恨都了结了,为什么还不觉得一丝欢喜轻松?
  且笑,且哭,且荒诞。
  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虚。天地之大,却不知道往哪里去。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遇见越徵的骑兵。
  博源空茫茫的问路过的他:“你当时给我的毒·药为什么不是真的?人生本就苦,活一遭了罢,落幕的好看些,也算圆满。偏要人把所有的波折都经历,所有的滋味都一一遍尝。上不得逍遥自在,下不能快意恩仇,徒留在人世苦海挣扎自苦。”
  越徵不懂他想说什么,也没有心思思量他怎么了。
  他终于黄袍加身千里奔赴,为了第一时间来接大周的降表,来接那个人到他的掌心。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也没有任何一个存在叫他放手。
  然而,城阙大开,满地跪俯的士族背后却没有那道朱红的身影。
  只看见紫宸宫上空燃起的熊熊大火,冲天烈焰……
  笙歌跪坐在地,小心翼翼的抱住这个人,像抱着倾塌碎裂的瓷器。
  朝歌的冬天又冷,夜又长,但好在期待的春天的光芒就在黎明,将要随着天光铺呈而来。
  姬清身上的生机明显的流逝,轻轻的问他:“你怪我吗?留你一个人。”
  怀里的心上人那样好看,笙歌专注得目不转睛。
  他眸光始终澄澈似初见,盈满静谧的温柔:“陛下做什么决定都没关系。我都知道的。”
  姬清慢慢倾身倚靠着他的肩膀,就像生平第一次彻底的安眠:“把我记得久一点,春天要到了,这一次你酿什么酒?”
  帝王眼眸里,终年不为所动的冰冷空寂,像山谷茂密的松针上流淌着暴雨,冷和更冷交汇,却仿佛一条徜徉在凌空荆棘上,不断逆流而上的,生机和希望组成的河流。
  且生且死。残酷又温柔。
  笙歌笑起来,眉目都舒展开,没有一丝灰暗和阴霾。
  像憧憬,描绘给他听:“陛下见过梅山初化的春水吗?水面打着旋的清凌凌的冰棱,又冷又清,只有置身其中才知道那是暖的,水里有整个梅山一季的花气。用来酿酒最好。果子取春天尾巴上的青梅,不用太久的时间等待,秋天的时候就可以……”
  怀里的手垂了下去,那个人温柔的枕在他的肩头,全心全意的归属于他。
  笙歌停顿了许久,又接上:“……秋天,就可以喝。”
  尾音颤抖,余声咽下,再作不得声。
  他慢慢闭上眼睛,抱着这个人的手缓慢的一点点收紧,就像是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试图的挽留。
  安静的依偎着,一动不动,就像是怕稍稍一动,眼眶里的泪就再也克制不住,会惊扰了谁。
  我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非常好看,余生梦里再也画不出来。
  他笑的时候,整个世界的春天都却步失色,所以冬天格外漫长,叫人长睡不起。
  眼波温柔,像梅山初化的春水,除了躺在里面的我,没有人知道尖锐浮冰下的清澈温暖。
  他从来没有快乐过,他什么也没有,所以,我得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他想要的都给他,他想做的都由他,包括沈笙歌的心碎,不包括沈笙歌的痴妄。
  对不起,可是——
  记一个人,一生太短,余生太长。
  冲天而起的火焰像天地间怒放的涅槃红莲,仿佛要烧掉整个寒冬的冰冷绝望,让春天的生机提早一步冲破黎明的天际。
  这熊熊燃烧、狰狞冷漠得妄图摧毁一切的业火,攀爬笼罩着整个碧霄楼,直插九霄而上。
  焚毁了一个末代帝王的一生,焚化了许多了人的梦。
  伴随着新任君王的马蹄声一起,地平线铺呈而来的天光照亮了这方发白的天际。
  烈烈嘶鸣的火焰里,错觉有一道冰冷的黑炎携着星白的光点,头也不回冲天而去。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势不可挡,冲破这九霄云外宇宙星河……直到某种边界。
  纠缠的黑与白终于分离,黑炎停了下来。
  星白的光点一次次试图回转回来,却被某种不可抵抗的规则裹挟着,按照它既定的轨迹逐渐远去。
  就像传说故事里,只有一方吃过不老药的神仙,无可逆转的分隔人间。
  生死并不能相随。
  生死也不能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改了后半段。
我外面没有其他钩子,对不起,昨天更的晚写得晚也写得不对,是我自己情绪有问题。
我站在火光外,而不是坐在笙歌面前,没有看清他们。冷静的冷漠的远远看着,像之前站在地宫里的越從。
不是姬总,笙歌才是吃了不老药的小神仙……
评论里有个小天使很早前就敏锐感觉到了,下一章告诉你们(ノへ ̄、)

  ☆、第99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34

  被留在边界内的黑炎流动起来, 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天道的命盘, 在无数因果时空交汇的轨迹里, 流炎迅疾的奔跑着逆流而上。
  他看到了,这命盘在最初的过去里,推演出来的两个未来——
  神情更平稳更深不可测的越徵, 对着一个虚妄的人影说:“陛下,唯一爱过你的人,死在你和他的家族争斗中间,进退两难。”
  越徵离去时的眼神怜悯又嘲弄, 徒留下知晓“真相”陷入疯癫的废帝,堕入无边痛苦悔恨的噩梦。
  在宸国成立, 越徵继位的同一天, 废帝绝食吞衣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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