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被我承包了(37)
王大哥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孩子乌黑晶亮的眼睛也看着他。王大哥一时间没了言语,只希望自己今天的决定是对的。
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
要回衙门的时候,王大哥没出来送,他还是气。也疑惑,怎么短短时间,自己那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就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王大嫂将王小五送到了村口,问他:“小弟,你为什么执意让大丫和三丫也去学堂读书?”
王小五抿了抿嘴,手抠着衣角。不过现在的衣服很好,没有以往破洞和线头让他抠。他不得不停下手。
王大嫂觉得此时的王小五还是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我这次是请假回来的,县令大人知道咱们家有两个适龄的丫头,他让我和二哥回来说道说道。想让你们同意送两个丫头去启蒙学堂读书…本来是要二哥来说的。但是二哥怕和大哥打起来,就换我来了。”
王大嫂笑道:“我看你一开始那个架势,也差不多要和你大哥打起来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弟,感叹道:“现在啊,你是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衙门的风水养人,虽然不知道县令大人为什么执意于女娃去读书,不过瞧你现在这般变化,想来大丫和三丫以后也会变得很好。”
对于让女孩来读书这件事情,赵柯然在系统界面仔仔细细的翻看了许久大元的诸多规定。
他惊讶的发现,大元没有任何一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读书,女子不能科考。
大元有能力供养读书的普通人家,都把这难得的机会留给了家中的男孩。
上层世族则是以女子不能随意出闺阁的名头,打断了女子入仕的路。即便是世家高门,女子也只能在家学,但不论才华如何,都无法参与科考。
赵柯然在这大元诸多律法中,总觉得自己能隐隐约约摸到一些历代大元皇帝的心思。
科举本就是为了避免朝堂之上皆为世家把控,皇帝从寒门子弟之中挑选不沾染世家,又能为己所用之人。
只是因为没有纸张的原因,此计划迟迟不能进一步的推进。而大元历朝历代的皇帝,没有一位废除科举制,反而还在积极推进。
各种针对读书人的优惠政策更是层出不穷。
赵柯然摸了摸下巴,他问000,【你说我要是把‘造纸术’献给定安帝,他能放过我们赵家吗?】000真诚的回答,【可是然哥,你这山高路远的,你入梦传给对方吗?】…
是啊,他现在根本就见不了皇上的面啊!
榨油坊建完后,潘大海又被赵柯然分配了另一个任务,做床。
是一种上下的木床,上下都能睡人。高度不是很高,看样子像是给小孩睡的。
食堂里也添了不少长桌长凳,还有木制的餐盘。衙门里几人都没见过,一个方方的厚木板挖空成五个格子,一个大格子,四个小格子。
顶部的小格子里面有一个是圆的,赵柯然说是用来放汤碗的。
赵柯然为了孩子们营养均衡,绞尽脑汁用现有的材料制定餐谱。写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没有专门做饭的厨子…平日里都是书墨和吴九做饭,这两人手艺其实都不太行,但是靠着灵泉水和蛋蛋的蛋,多少也算是能入口。
在吴九也走了之后,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赵柯然的头上,可他总不能天天守着厨房给孩子做饭啊。
不行,还是得招人。
“咚咚咚!”沉闷的鼓声穿过屋墙。
赵柯然习惯性的转了转笔,墨随着转动溅散不少,他问道:“外面什么声音?”
“咳。”
霍远最近几日没事就爱跟在赵柯然身边,只要赵柯然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就会轻咳提醒他注意。
弄的赵柯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和霍远有仇,不然霍远为什么这么折磨他。但他还是将笔搁置好,又拿着布擦了擦滴了墨的地方。
此时孙应在书房外喊。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平安夜快乐!
第31章 “水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作话写在前面。文章中有关于古代刑罚的,想象力丰富的读者小可爱们千万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
小赵前世的世界里都是靠“武力值”说话,所以他潜意识里面就觉得尊重平等与性别无关。
来了景阳已许久, 这是赵柯然第一次穿官服。
一袭绯袍配革带,乌黑的官帽不加任何装饰。这大元朝是真的穷,连官员帽子上的配饰都给不起。
帽子和官袍都稍微有些大, 赵柯然穿着颇有种偷穿大人衣物的感觉。
杜有为,如风, 霍远三人腰间挎着佩刀,立于一侧。
孙应将击鼓之人带上了正堂。
赵柯然在霍远的余光中不得不端坐姿态, 看向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妇人。
“堂下何人?击鼓鸣冤,又所为何事?”惊堂木一拍, 空寂的正堂传出一声脆响, 那妇人剧烈的抖了抖身子, 颤声道:“民妇刘王氏, 是刘家村刘四柱的妻子。”
刘王氏介绍完后便停了下来, 随后深吸一口气, 抬起了头来。再不见之前的胆颤,而是大声道:“民妇要状告刘四柱无故殴打妻女数年。根据大元律例, 应判其仗…仗责与和离。还请大人明察, 请判民妇与刘四柱和离!”
堂下的妇人脸上青痕叠着紫斑,嘴角红肿着,脸颊渗透着红血丝。左眼已经肿了起来, 一片触目惊心的紫色。
她大着胆子将破旧不堪的衣物撩开, 露出了伤横累累的手臂。
旧伤被新伤覆盖,有被利器划伤的伤口,也有被重力击打的淤青。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 隐隐有发脓的迹象。
赵柯然看着对方的伤势,皱着眉头。
刘王氏见堂上的县令脸色难看,以为这次也是无望, 如失了魂一般,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低声道:“方县丞之前明明说过的,说新的律法规定了这些。为什么还是不行…”
早在五年前刘王氏就来过县衙击鼓鸣冤过。
可那时她被当时的县令打了半死,扔在了衙门门口。还是同村的婶娘找来的牛车,将她拖回去的。许是看她快被打死了吧,回去后那个畜生没有动手打她。但是却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大妞,打的昏了过去。
她的心都要痛死了,眼泪早已经哭干。因哭的太多,眼睛酸涩难忍,就连睁开都很难。
那时她倒希望自己瞎了,聋了。
那是她的女儿啊,十月怀胎,用命生下来的女儿。
刘四柱昨天又发了狠,大妞被打的下不来床。她趁着刘四柱离开,将大妞托付给信得过的婶娘,自己偷摸的跑来的县衙。
她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成功,或许和之前的结果一样。
七年前方县丞独自来村中宣读圣上新令的时候,她像是在绝境之中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可等待她的,却是险些断送了性命的板子。
当她已认命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卖货郎。卖的东西和以往所有卖货郎都不一样,他卖的是便宜盐。
她在卖货郎那买过便宜盐。
她听着对方说着新来的县令;说着什么公会;说着赚了钱,终于给媳妇买了漂亮的绣花鞋;说着男娃女娃都能上的不要钱的学堂,等他以后有孩子了也可以让孩子上学堂;说着城里开了个叫超市的铺面,里面卖着许多新鲜的玩意,但都很便宜;还说了许多许多…
都和这新来的县令有关。
枯井一般的心,滋生出了再次报官的种子。从此在心里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昨夜她抱着满身伤痕的女儿,枯坐到天亮。
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次依旧不行,那她就带着刘四柱一起下地狱。
赵柯然见堂下的人情绪不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说话,他对杜有为说:“带几个人将刘四柱绑来,今日若是证实刘王氏所言,便按照大元律例,严惩不贷。”
杜有为这人长的粗犷彪悍很能唬人,赵柯然注意到他自从见着那妇人带伤的模样后,便整个人都气呼呼的像个河豚,恨不得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