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99)
江溪也住进了帐篷里,不过不是在街边,钟亦凡带他住到了二十公里外的一个景点的帐篷旅馆,主要是让他放松一下绷了这么久的神经。
“怎么感觉好像很久没睡过了一样。”躺进双人帐篷里,江溪挺了挺腰感慨了一句。
“不至于没睡,不过也相去不远了。”钟亦凡嗤声:“天天把车停‘立马滚蛋’那在车上凑合两个小时,跟没睡有太大区别么?”
“呃……”知道这是钟亦凡心疼自己,江溪撒娇似的把头枕到他颈窝里:“我错了,给摸头。”
钟亦凡也不客气,他最喜欢的就是抚弄江溪的头发玩,当即翻了个身,用手托住后脑插入发中揉了两下,迫使江溪跟他对视。
“眼睛里都有血丝了……今晚必须好好睡。”
“你不也一样么。”往前蹭了蹭,把唇蹭到了对方嘴边,江溪“啵”地亲了一口:“不过第一次睡帐篷,还真有点不习惯。”
“睡不着么?”
“有点儿……”
“那我陪你聊会儿天吧!”把胳膊伸展,拥了人入怀,钟亦凡又想到了那个话题:“地震的事,究竟你怎么知道的?”
“呃……”江溪不是不想说,只是这事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我不确定我说的话你全部都能够相信。”
“说说看。”
“我知道你上辈子的事。”
“啊?”
“其实说上辈子并不准确,应该是跟现在平行的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你。”这话说起来真拗口:“你跟童乐在一起。”
实在不能会意,钟亦凡诧异的翻身过来试探了下江溪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
“你听我慢慢说。”
这慢慢一说就说了两个多小时,江溪对钟亦凡跟童欢童乐两兄弟之间的具体细节并不是特别了解,只能说说表面上看到的,更多的,他还是讲自己的生活。
黑暗中,钟亦凡沉默了许久,内心无异于又经历一次八级强震。他努力努力想要消化江溪的话,结果却还是消化不良,可又实在解释不了地震无法提前准确预测这种世界性的难题江溪是怎么会预先知道的问题。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相信。”早就预感到解释这个问题会很纠结,如果不是这场地震,他恐怕这辈子不会主动说。“其实我还可以说一些现在还没发生的事,比如今年八月的奥运会咱们拿五十一块金牌;二零一零年的南非世界杯一条叫保罗的章鱼成功预测出西班牙赢得大力神杯;二零一二年的欧洲杯西班牙蝉联冠军,同年的伦敦奥运会咱们国家的体育代表团拿三十八块金牌排奖牌榜第二。”
“……”尽管江溪所说的那些听起来近乎荒诞,但仔细回忆一下,那些解释不了的东西似乎全都印证了这些。例如当年江溪看好的那只股票,再如他竭力劝说自己不要放弃地产的生意。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跟天方夜谭似的,你可能觉得我脑子坏掉了——”
“我相信!”
突然被斩钉截铁地打断,江溪微微怔住:“嗯?”
“我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爱了我很多年一样。”
现在他终于明白,江溪就是用一颗爱了他许多年的心在凝望着他,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他怎么会有人那么执着的拼命想要靠近自己,给自己爱和希望。亦懂了,那个冰冻了整个世界的十一月,江溪扑上来强吻自己时,是种怎样的心情。
懂了,才发现自己有多心疼……
“我何德何能……”被一个人这样深爱了两辈子……
“我很幸福……”明白钟亦凡心里介意着什么,江溪打断了他:“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非常幸福。”
前尘往事都过去了,至少江溪的心里是无怨无悔的。他很庆幸自己当初做了那样执拗追求的选择,如果没有那时的不放弃,就不可能赢得现在这样圆满的感情。
或者爱情本身就像场赌局,他不能说每一次的坚持都是对的,只能说自己很幸运,付出的感情得到了心中所爱那人的回应,如此而已。
当然,他当初的执拗可能也是没得选择的,放不了手,不管爱得多辛苦,看到那个样子的钟亦凡根本放不了手。
江溪记得苏博闻恶意捣乱迫使他们出柜那天,江爸背着旁人私下问过他一句话:跟亦凡一起过日子幸福么?当时很惊讶,没有想到江爸会用幸福这个词。但是随即斩钉截铁的给了父亲答案,幸福。江爸那时只是放心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是的,幸福就够了,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正文完结)
第73章 番外一
晴,微风,气温宜人,空气质量佳。
飞越了半个地球重新踏上坚实的地表,钟亦凡先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对来前来接机的江溪说了一句话。
“嫁给我吧!”
“嗯?”被求婚对象显然没能一下反应过来。
“或者娶我也行。”
“……”江溪没有回应,蹙起了眉头打量这个一别半月后甫一落地就先求婚的恋人,越看神色越不对:“你……出轨了?”
内心纠结地呻吟一声,钟亦凡觉得自己败给了江溪那急剧跳跃性的思维方式,他刚才的话跟出轨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貌似我是在求婚,不是说分手,可以配合点儿不给这么煞风景的反应么?”
其实钟亦凡也知道突然这么说的确是有点突兀,不过刚经历一次惊险记忆会伴随他终身空中旅程,实在对人生充满“意外”的现实再一次加深了,所以非常认同想做的事就该抓紧时间去做。
当他在飞机上闭目小憩的时候,被一下颠簸颠掉了膝头搭着的毯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就听见空姐在提醒大家绑好安全带坐好,说遭遇气流,飞机可能会很颠簸。
之前偶尔也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最初他还是比较镇静的,但这次颠簸的剧烈让他是真的体会到了这个“很”字的含义。
那种颠簸中突然出现的急速下降让人感觉瞬间失重一样,幸亏有安全带绑着,不然恐怕屁股真的会离开椅子“悬浮”起来。氧气面罩全掉了下来,还有掉落的行李砸到了人,机舱的灯也跟着剧烈的颠簸在闪动,短暂黑的那一下,就会让很多旅客发出尖叫,周围陆续有人开始呕吐。钟亦凡记得自己一直闭着眼把身体紧紧地贴着靠背握紧扶手,牙齿咬合的太用力,感觉额角的青筋都紧张地在突突地跳。脑中一直翻滚着飞机坠毁后自己身体的残肢碎片或者要靠DNA的比对才能确定主人的身份,江溪看到那样一堆的“自己”会怎样。
那种处境下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又思虑着如果死亡无法避免的话,是不是该问空姐要纸笔给江溪留几个字鼓励江溪好好活下去。总之各种胡思乱想都想到了,身边那对刚去度完蜜月回来的新婚小夫妻已经互相说临终遗言了,什么下辈子还做彼此老公老婆的话再配上新娘的哭声让恐惧指数急速飙升,弄得他几乎也对飞机最终会坠毁这件事深信不疑了。
那一刻努力去回忆人生中所留下的种种遗憾,剔除那些身不由己无法弥补的,就给他想到了还欠江溪一个婚礼。
那场大地震已经过去四年多了,知道江溪重生的经历也有四年多了,可能是觉得在那个平行空间里跟童乐在一起并举行婚礼的这个事实不可思议到无法想象,所以对于跟婚礼有关的话题总是刻意避免不去触及。
其实,江溪应该是愿意有一场婚礼的吧?也更利于抵消关于自己跟童乐那场婚礼的记忆,即便作为当事人的他是完全没有那种记忆的。
钟亦凡猜对了,筹备中的婚礼,让江溪很期待,甚至可以用兴奋来形容,以至于兴奋得仿佛年纪都开始逆生长了。
穿着一件深咖色的连帽卫衣,胸前有一头熊撅着屁股回眸的搞笑图案,江溪采用跟那头熊差不多的姿势趴在床上,埋首在一堆红色卡片中,忙着写婚礼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