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早虐文里飞(70)
柳观晴心说,无药都伤成这样,骑马或步行哪里受的住?谢浩然还算是有点良心,无药也这样善解人意,不记仇。只是无药似乎仍不愿意对他完全敞开心扉。是习惯了独自承担那些苦痛,还是……觉得他不够强,没办法分担?想到这些,心内五味杂陈,懊恼自己白吃闲饭二十多年,竟然如此没用。回去不能再偷懒了,就算被父亲暴揍,他也要勤奋练武,最起码再遇到魔教的人,不能总靠着无药的保护。
“无药,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吧。”
谢无药见柳观晴情绪还算稳定,他也吃喝了一通重新包好了伤口,心神完全放松,再次昏沉沉睡去。
这一次内伤外伤都不轻,他一路上很少醒来,醒来都是抓紧吃喝解决三急,昏睡时经常高烧呓语,幸亏有柳观晴衣不解带精心照顾。
等到了杭城的那天,已经是正月十四,有柳观晴的照顾又因为凝神丹的功效,谢无药的内伤基本好了。外伤虽然看着严重,不过内力运行无碍后,谢无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可以靠在柳观晴身上,说说笑笑。
今日杭城的天气不错,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布置上元灯节的用物。街面上许多店铺都开门营业了,卖彩灯的摊位特别多,各家都有特色。
谢无药在现代很少见如此多的手工艺品,忍不住扒着车窗往外看,见到一个硕大的走马灯,上面各色美人画的惟妙惟肖,轮转起来人物逼真美不胜收。他不禁啧啧称奇:“柳大哥你看,那个灯画的真好看。”
柳观晴打趣道:“是灯好看,还是灯上的美人好看?”
“灯好看,可惜画的都是美女。若是你这样的俊秀男子就更好看了。”谢无药如实评价。
柳观晴笑出声:“人家彩灯上画男子,也是王侯将相历史典故,自古美人图都是女子,画美男子的成何体统。再者你看别的美男子做什么?”
“我……就是过过眼瘾。”谢无药急忙关上窗子缩回了车内。
“难道我这大活人不比画上的好看?”柳观晴委屈的噘嘴。
“嘘,我刚看到外边有谢府的探子。”谢无药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又安抚道,“我的柳大哥当然最帅了,不过这几日你忙着照顾我,憔悴了许多。等着你回到家里,精心的梳洗打扮一下,再让我从外到内好好看看。”
柳观晴早就习惯了被谢无药“调戏”,脸上微红,却不反驳,甚至想着回家就洗白白,让无药仔细看够了,只是眼下他不敢放松,焦虑道:“谢府的探子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应该不会吧,你不是一直戴着人.皮.面具么?大不了我忍一忍不看看街上景致了。”谢无药说完这句再没打开车窗。白天阳光不错,但日落时分,外边还是寒风阵阵带着阴湿的冷,考虑到自己的伤情,少吹风多睡觉,看景的事自然排到后面了。
进了柳家,柳观晴让车子直接行进到了二重院,从那边有一条通道能下密室。他帮忙拿着青丝剑的盒子,扶着谢无药直接走密道去了密室。就算宅子外边有谢府的眼线,这条路他们怎么也看不到了。
得知儿子和谢无药一起回来,柳开山立刻来了密室。
谢无药此时已经可以自己行走,见礼后递上了青丝剑的盒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柳盟主,这是魔教青丝剑的仿品。主人希望武林盟能派人随使团去北国,其实也想趁机行刺纯怡太后,并嫁祸给魔教。”
柳开山对天下名剑自然是好奇的,当年他也与魔教教主姜渺交过手,对那把青丝剑记忆犹新。他打开了木盒,只见其内放着一条窄窄的如腰带一样的漆黑物件。他轻轻解开了捆扎的细绳,将那根“腰带”拿在手中,内劲灌注其中,那“腰带”真的弯成了一圈,首尾相衔。
柳开山抽出了剑身,并未见半点光亮,剑身漆黑如墨,又窄又薄,与寻常的宝剑很是不同。这是一把可以弯折的软剑。
柳开山持剑舞动了一下,惊讶道:“这似乎是真的青丝剑,而非仿品。此等柔韧又锋利的材料并不是中原所产,听说是以天外陨铁铸造,世间罕有第二件。”
谢无药点头:“晚辈也觉得不是仿品。不知柳盟主想让谁去北国?此去行刺,九死一生,魔教的势力在北国或许比中原更强盛,晚辈想劝柳盟主,不要让观晴去。”
柳观晴惊讶道:“无药,你什么意思!去北国行刺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你太不够意思了,路上半点口风都不告诉我,非要见了我爹的时候摆我一道是不是?白照顾你那么久了。反正你若是去,我肯定也要去。”
柳开山呵斥道:“观晴,别胡闹了,你那点功夫,去了也是扯人家后腿。”
“爹!又不是明天就行刺,我从今天开始好好练功,起码做好后勤和接应的事是可以的吧?我都去了,您忽悠别人去不是更容易一些?”
“你若有三长两短的,你母亲会担心的。”当年邢子卉去行刺的阴影还在柳开山心中没有散去,怎么可能同意让亲儿子冒险。他和周氏仅此一子,自从周氏怀孕后,他就再没有碰过她,与女人行那种事对柳开山而言感觉不到快乐,只是一种责任能避免就避免。
“有人担心我,就没人担心无药么?”柳观晴声音激动道,“爹,无药这一次被叫回谢府打断了肋骨一身的伤,谢前辈还让他去行刺。他若是回不来,他的母亲也会伤心难过的。”
“无药,令慈还健在?”
“家母是谢府仆妇,不过她患病懵懂如幼童,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我们很多年没有说过话,谢府有人照顾她,也有许多孩子陪着她。”谢无药简单的答了一句并不展开,而是转回话题,“此去北国除了行刺,主人那边也会安排人,趁乱秘密接太子殿下回国。每件事情都需要人手,危险也很大。柳盟主请思量一下,如何安排,如何交待,切勿走露风声。”
柳开山低头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上次行刺邓涛成功之后,谢大人秘密送了一份剑谱给我。应该是抄录的左手剑法以及习练心得。他是希望有人能以魔教的剑法,再加上青丝剑和透骨钉坐实魔教行刺的事情吧?可那左手剑法并不好练,事涉魔教,我也不曾将那剑谱拿给其他任何人看。”
谢无药当然知道柳开山的谨慎,主动坦言:“主人曾为研究破解左手剑法,用我喂招。我对此剑法略有心得,或许主人是想请柳盟主帮忙参详一二。您当年也与姜渺交过手,如何能让左手剑法看起来更像魔教的人,还请您指点教导。”
柳观晴紧张道:“无药,你的伤还没好,就想着要练剑么?”
谢无药笑道:“我又没说现在练。对了,以观晴的天资,十天半个月的想来也能练成。若你练不成,就不要去北国好不好?”
柳开山当然知道自家儿子的成色,那左手剑法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是用惯了右手的人很难一下子改变用手的习惯和出招的逻辑。不妨就用这剑法说事,儿子练不会,不让去,合情合理。他于是不再拦着,而是承诺只要儿子练成了左手剑,去北国也没问题。
柳观晴见父亲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不免留了个心眼问谢无药:“无药,当初你练左手剑练了多久,都用了什么法子?”
谢无药如实说道:“我当初练了半年才勉强像点样子,能接住主人几招。最开始练的时候,右手都是被主人卸脱臼绑在身上,以便能习惯左手出招。与主人交手,能多支撑一刻,就可以少挨十鞭。至今我还没有不挨鞭子的记录。你确定要用这个法子练?”
柳开山听得动容。
柳观晴更是一下子垮了脸,转了转眼珠说道:“我觉得吧,非要拿武功卡我,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我还会别的,使团总需要厨子和乐师吧?吹拉弹唱做做饭,一两个月的时间,以我的天赋肯定能练出个模样来。”
人比人气人,货比货要扔,柳开山怎么看都觉得别人家儿子好,自己这儿子还能重新生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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