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不准(30)
童润听了,立刻兴奋的蹦的老高,直呼殿下英明,蹦蹦跳跳的下去通知。
司马怀看着童润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
去洛州的路上,阳光明媚,官道上有不少行走的商人和旅客。渝香和童润坐在马车前,童润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和她斗嘴,一旁的蔺苍骑在骏马上,津津有味的听着二人的谈话,深邃的脸庞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浅笑。
司马怀挑起车帘,随意的看着窗外景色,明日便是七夕了。
手覆上纯渊微凉的手背,纯渊心头一紧,转头望去。
司马怀道:“明日便是七夕,盛京这些日子待得也腻了些,未与你提前说,便擅作主张来了这洛州。”
“恩。”纯渊淡淡的应了一声,望着她的笑脸。这几日的疏离与猜忌,那人心思细腻也应察觉的到吧。
司马怀叹了一口气,自从停云楼归来后,纯渊便有些不对劲,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殴打崔栖山惹了她不悦,可之后的表现发现并不是。自那一日起,二人便再也没同房过,这样不会暴露身份,让她着实松了一口气。平日里纯渊对自己也是关怀有加,但每当自己想要亲吻想更亲近一步时,却是不行。这是为何?
她越是想不通,这思绪越是往上涌。
纯渊看着司马怀眉头紧锁,闭着眼睛,呼吸不畅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清亮坦然的眼眸望到了纯渊的心中,她呼吸一滞,怀她••••••果然与愉卿梦的主角相似,眼底交杂的着低沉与深情,这•••让她如何回应。
从一开始的惊讶愤然到后来的心疼与纠结,怀的一生•••到底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困苦?这个问题一直纠缠了纯渊十几日。
自读了《愉卿梦》以来,她一直把司马怀代入其中,一步步的猜想更加接近了事实真相。初见时的君子行径,居鸟林的恣意,夜探闺房的窘迫,大殿之上无人能及的风姿,新婚之夜隐忍克制的亲吻,那日沐浴后无意间的相撞碰触,平日里的事事为先体贴有加。
怀,你不知道吗?有些事男子是不会知晓,更是那份体贴让你露出了马脚。
真的如《愉卿梦》中所述,怀对自己也是抱着那一份算是情的情吗?
书中的每一个批注都刻在了她的心里。
“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人曾说爱情是灵魂对灵魂的态度,而不是器官对器官的反应•••”
“爱中没有异类,它与性别无关•••”
“我想我的喜欢也是那种深入灵魂的喜欢•••”
“愉卿,愉卿,浮华清梦。愿与她不是一场梦•••”
一场梦?一个手握重权的王,她也会担心失去。?
她的身份,她的欺瞒,她的情,到底该怎么办?
已经是她的妻子了啊~
司马怀看着拍着自己后背的人发起愣来,担心她坐着马车不舒服,从暗格里拿出一盒自己亲手腌制好的青梅递给了她,“难受了吗?吃一颗就会好的。”
纯渊回神,接过她的心意,拿起一颗青梅,放进嘴中,酸涩中带着清甜,随着她的思绪从胃里直直传进心里。
这味道与她还真像呢~
到达洛州别院时,已是深夜。
洛州别院为于洛州城郊的闲和山脚下,整座山都是别院的一部分,风景秀丽,草木茂盛。司马怀对建筑的方面天赋极高的,她对整座闲和山都进行了布局规划,一步一景,美不胜收。这别院之中最奇特的是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温泉。
司马怀褪下身上的长袍,把衣服长靴玉冠放在一旁,拿着一根红绳随意的束成马尾,身体浸在温热的泉水中,毛孔舒展,很是舒服。她拿着面巾敷在脸上,闭上眼,双手平搭在石头上,听着草丛中悦耳的虫鸣。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中,有人?阿润守在门口,能进来的只能是•••
司马怀一个翻身翻进草丛中,光滑的脚一下子踩到凹凸不平的小石路上。
唔,好痛~
扭曲着脸蹲下用手揉搓着脚掌,身上只披着一件湿哒哒的浴袍,凉风吹过还打了个哆嗦。
纯渊俯下身,拿起温泉旁边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衣物,一如既往的墨色衣衫,衣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茶香,果真是那人的气息。
环望四周,温泉和走廊上空无一人。想到进来前,童润嘴角的坏笑,好似明白了什么。
轻声走向温泉旁的小路,白色的衣角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走廊上昏黄的烛光映着看的并不真切,但纯渊很确定走了过去,只看到那人正蹲在地揉着脚心。
湿漉漉的浴袍贴在身上,雪白的肌肤透过浴袍在黑夜中泛着莹光。
司马怀感觉到眼前一黑,强忍着痛抬起头来,却是自家小王妃拿着长袍,正望着自己。
糟了!被发现了!
她猛然一动,却因蹲着时间太长腿脚酸麻,一下子向后仰了过去。露出修长纤细的双腿和一条黑色短裤,上半身的浴袍散开,结实的小腹左侧有一道明显的浅色疤痕,再往上,浴袍正好遮掩住两侧,露出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还未看清那浴袍两侧的突起,司马怀脸色苍白,咬着唇角,渗出了丝丝血迹,她忍着腿部的酥麻,侧过身去。
纯渊眼底一沉,把手中的墨色锦袍展开,飞快俯下身披到司马怀的身上。
“王爷,夜露慎重,小心着凉。”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温柔。
司马怀站起身,系好松松垮垮的外袍,神色恍惚,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淡淡的说道:“本王先休息了,王妃请自便。”
转身快步离开。
纯渊听着她冷漠的声音,本想抓住她的衣角,却因司马怀的速度太快,而从指尖溜走。
司马怀踉踉跄跄的走回卧房,关上门,捂着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是被发现吗?为什么还能那么镇定?
司马怀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柔软却不突出,相比正常女子来说实在是太••••
她走到卧室的铜镜前,解开衣衫,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那道疤痕••••••
纯渊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沉到水里。
不自觉的想起刚才的情景,想起那人眼中难掩的惊慌与心痛。
她是如此害怕吗?害怕自己得知她的身份?害怕被发现那不容于世的深情?
••••••••
司马怀衣着整齐的平躺在床上假寐,开门声,关门声,吹灭烛火的声音,宽衣声,越是想强迫自己逃避睡着,声音越是在耳边清晰。
她的一举一动,司马怀都能用声音分析并在脑中还原。
一个温热的躯体在自己身边躺下。司马怀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
随着那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司马怀长长呼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
如此安静的睡颜。
这应该是没发现吧。
司马怀转过身来,尽量不吵醒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细腻光滑的脸颊。
伸出手指轻蹭着她的红唇,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压下想要亲吻的冲动,叹了口气,收回手,转过身去。
如果被她发现了,至少•••至少以后不会被她所讨厌。
也该找个机会与她说了。
纯渊睁开眼,看着那人不安身影,刚刚哑然而止的动作,怀的心想必是很煎熬的吧。
•••••••
次日,清晨。
司马怀打了个哈欠,隐隐约约中只睡了两个时辰,不过她的精神还算不错,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
“早。”司马怀看着一旁缓缓醒来的小王妃,若无其事的问好。
“王爷早~”
“昨夜,我•••”司马怀迫不及待的试探道。
“昨夜?王爷昨夜可是着凉了?脚还痛吗?”纯渊接过话题,关心道。
司马怀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心隐隐的放下。还好,还好。
“不痛了。纯渊,七夕节快乐。”司马会笑着道。
真是好奇怪的问好方式,纯渊笑意盈盈的回道:“同乐。”
洛州金刚崖山鸿云寺。
司马怀把马车寄存好,今日没有走后门,就带着小王妃,随着众多的香客一齐徒步进寺。
一路上,拾阶而上,过往的香客有带着自家女儿儿子上山祈福寻得好姻缘的,也有单身男女独自一人山上求签,更多的是夫妻二人一齐上山还愿祈福的。
司马怀与纯渊再次重游故地,心境却是大不相同。相比之前于窦月茕和楚纯兮在鸿云寺中的小心提防,现在在她身边更加安心舒心。
司马怀犹豫了一番,牵起了小王妃的手。
纯渊并未闪躲,轻轻的回握。
来到大殿,祈福求签的人不在少数。
二人在后面等了一会儿,才双双跪在佛像前。
司马怀双手合十,看着高大金碧辉煌的佛像,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了几句,磕了一个头。
纯渊在一旁虔诚的行礼跪拜。
到了求签的环节,司马怀拿过签筒,望向纯渊,二人各用一手执着摇晃,一只签从签筒中掉落,司马怀拾起,定睛一看,签上有几句话。
刚读了一句,另一句还未看清,手中的签就被拿走了,司马怀看着拿着签语的年轻和尚,皱着眉道:“重无法师?”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好。”重无宣了一声佛号,笑着道。
“法师好。”纯渊礼貌的回道。
“二位施主可是要解签?”重无看了一眼签语,把签收进袖中。
司马怀看签是拿不回来了,只得点了点头。
“前世今生情起,天鹊架桥良缘。上上签,二位是天赐的好姻缘,此签甚好。”重无说着还看向纯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