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36)
“攘外必先安内。”
“这个朕也知道,番王诸侯之乱,无不痛心疾首。” 李玉的话等于白说,故弄玄虚。
“三百州镇,数千县,天下可分十道。”李玉自然知道帝君有所问为何意,他若想活命就要有那活命的本事。
李玉的话很新鲜,十道这个词,帝君头一次听说。
“哪十道?”他感兴趣的问着李玉。
李玉跪着不动,天无痕明白,于是叫居元拿地图来,他起身,将地图放在殿内喝茶的桌子上,居元将那些茶具一一撤下。
李玉心中早有谋划,只需要信手拈来 “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南、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岭南十道。”
他边说着,用手不断地划分着,天无痕不眨眼睛的看着。
“十道后又如何?”
“设十道巡察使,十道存抚使和十道按察使,为监察官,而这些官则由陛下亲自选定,监督天下,陛下不能亲临,故而需要这些来代替双眼,这些人是明的派去以带天子,其约束力,可比陛下的眼线好使的多。”
天无痕摸着下巴,重重的拍了拍李玉的肩膀。
“藏着如此好的东西,不早点告知朕,我看员外郎的位子太委屈你了,尚书右丞如何?”其实这是他心中早就谋划好的,只不过拿李玉这次献策做了个升他官职的借口。
“陛下不降罪臣,还任如此信任,臣应当感激不尽。” 李玉一日三惊,眼前这人转变态度,也太快了?变化无常,尚书右丞,是左右左右仆射,也就是丞相的左右手,四品,不是闲散官职而是握有实权…
“治国与用人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他笑着,实际笑里藏刀罢了。
那天下分十道的政策,眼下来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弊端是有的,可总会利大于弊,他一下将李玉升了重职,速度之快,难免让朝中不服。
“今日你又来晚了些。” 宫内的宫人替她梳着三千青丝,他进来朝宫人挥了挥手,不知何时起他也学会了这女儿家的梳头,和那描眉,只是手脚还是笨拙了点。
“刚刚召见了李玉,来谢你,留了这么好的一颗棋子。” 天无痕回答的话,与她的问,不在同一个事上。
“再晚一些,那花都要凋谢的没了。”
“唔~”那三千青丝梳的顺了,他眯着眼睛一笑。
“好看极了。”
只待她回过头无语的看着他,他府下身子吻了她的额头。
“先前你送我的簪子,我派人去寻了,找不到了…”她说着,似乎有些愧疚自责,自己弄丢了那簪子。
她自责时眼里总会含着泪光,那样的惹人疼爱。
“改日我再送你一个就好了。”
她点头,埋入他怀中,一分一毫都不舍得离开。
等他们到了掖庭后山时已经都是日落十分,但也能看到一分好景色,桃林外他吩咐着侍从把守,不许任何人进来。
地上是花瓣铺的厚厚一层毯子。
“这花这么多,不如摘些做桃花酿吧,埋在那颗我与你亲手种的树下”
白沐雪点头说好。
“多酿些,等我回来后做庆功的酒如何?”
这次没有得到她的回复,她径直的朝前面走去,看那花,赏那景,不理他那话,他知道不是她没有听见。
“雨沐桃花牵红豆,落雪无痕化相思,好久不见…” 那满树桃花被风轻柔着,花瓣落至她手中,她才喃喃自语的念着这句他去年写给她的诗,词用两个人的名作了两句。
她生气了?不理自己。
“我最怕的就是你不吭声,比那泪水让我更加揪心。”他在她身后缓缓说着。
她垂下手,回过身子,那人一脸委屈的样子,她化做大笑,捂着肚子,撑着膝盖…
她是如何笑的出来来的?天无痕很不解的看着她。
她也不理会,不解释继续笑着,他有些不知所措,莫不是伤没好全失心疯了?
制止她笑,天无痕心中想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上前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嗯~”未等她来得及说什么,手和嘴便迅速的粘上了她。
因着她有伤,修养了两天,他忍了两天,此时望着佳人笑,那惊为天下人的容颜,早就让他饥渴难耐。
这人做什么,都不将道理,除了蛮横,就是霸道…
他吻着她很吃力,因为他比她高上许多,可是那份柔软,那种清甜,让他难以舍弃,越发的想要深入索取。
舌尖上一抹刺痛,口中有一点点血腥之味,让他吃了痛,从她嘴里离开。
她竟然咬了他 “你做什么?” 他捂着嘴,吐着舌头。
“尝尝你舌尖血的味道。”
他一脸阴沉,吃了亏,肯定要讨回来,饿了的狼,再难回头。
她懊恼,已经惹恼了这个没轻重的人,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手脚很快,且一点都不温柔…
将她衣衫尽褪,这是在外边…一抹余晖从西边照来,一头饥饿的狼,正在啃着小白羊…那画面真的不忍直视,好在四下无人,有的只有那满山的桃树,与盛开的桃花,那满山浅红色下有两道白色。
作者有话要说: 这才是三十八章,之前漏发一章,尴尬~
李玉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正如皇帝自己说的,有才非贤才,说到底,他和皇帝相互利用,李玉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利益熏心,利用皇帝杨名天下,但是站在皇帝的角度,李玉终究不过是他的棋子,棋子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就是弃子。
第39章 午夜惊魂
天子如此神速的提拔李玉, 仿佛先前那夺妻之仇, 荡然无存?
朝会上天无痕当众提拔了李玉, 居元差人搬来一副肃朝的疆域图, 走下去指了指那些画红圈的地方。
天下分十道,对于先前的管理制度要改进不少, 但是朝臣不同意,因为那巡察使是天子的眼线, 就等于只是加强了天子自己的权利而已。
“巡察使权利过于大, 且这是不信任州县之举, 会让外朝之官心寒啊。”
郑州自然不愿意,作为外戚, 郑家拥有几大州县。
“国有忧, 外有患,州县之举本就是诸多弊端,梁灭国也正是因为如此, 州县未加防范才生此患。”办法是李玉想的,自然由李玉解说, 天无痕只是坐在那里, 看戏。
“李右丞, 梁灭国乃是炀帝不行仁政,贪图享受而亡,怎能拿此来争辩?”
李玉笑了笑“边疆动荡,国之不稳,四方觊觎, 诸位大人是想一己之私而置国家,置皇上而不顾?” 李玉一人舌战群臣,无惧之敢,因为那人在看,所以他要做,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丞相班子的人没有参与争论,帝君下的套,白段才不会入。
天子,依旧在看戏,他就是要将李玉往风口浪尖上推,不怕李玉被千夫所指。
十道是他心中早就有定数的,即使朝臣争论反对,只要他吭声,白段是中立的,天宇成也是中立的,那么事情就是定数。
下了早朝,他心中大快,忍不住跑到她宫里咬了她一口。
“你怎么又这样,好不容易印子才没了的,叫我如何去见母后?”她回过头看着那微红的印子,有些着急,暗暗抱怨着那高兴失了分寸的人。
他笑了笑“阿娘叫我今日不用去看她,好像有事,我想着带你去看看那个孩子。”
“孩子?”她吃疑的看着他,哪里有什么孩子?
“去年庄王的长子,我不是接入了宫么,事情过了许久,那孩子也有一岁多了吧。”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回事。”
他一股脑的寻了处地方坐下“封禅的事来的太过匆忙,你不在,我将那孩子交给了后宫的管事婆子照看了。”
“孩子的生母呢?” 她既然这样问,意思明暗都有。
他沉下头“早就让她离宫了,应该还在庄王府里。”
“那去瞧瞧吧。”她说的去瞧瞧,指得是孩子。
“你若是不喜,我就将那孩子送回去。”他抬起头凝视着她,怕她不高兴。
“若不喜,当初我就不会接受。”
他低沉了头,随后起身。
他将那孩子安置在后宫的蓬莱殿中,本来想安置于东宫,但因为还太小天无痕想着等这孩子在大一点再做商议。
蓬莱殿是后妃居住的地方,因为无人居住所以他就安排了一些靠得住的细心婆子照看着孩子。
蓬莱殿掌事的宫女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他从宫外安排过来的,穷苦人家,只身一人。
“盈娘,贤儿如何?” 蓬莱殿里很冷清,加上他口中的盈娘才三个宫人。
他有数月不曾来这里,因她的事,他无心在理这些琐事。
“圣上,娘娘。” 她虽然是个穷苦人家出身,没见过皇后,但也认得那凤袍,更何况那二人情意浓厚的眼神,她也是过来人,如何会瞧不出。
“小殿下闹腾了一晚上,刚刚才睡下。”
她领着两个人进去,紫檀木做的摇篮里一个胖嘟嘟的孩子熟睡着,脸上肉嘟嘟的,樱桃小嘴,熟睡着,小嘴还不停地动着。
白沐雪看着笑了,她喜欢孩子,一直都喜欢,他一直知道,但是眼前这个孩子,不是因为她喜欢孩子,他才夺人所爱,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从今日起就抱到中宫去吧。” 她才轻柔的抱起那孩子,他就来了一句。
“你不嫌多个孩子闹腾,我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话闭,他猛的敲了下脑袋,让她不禁一笑。
“这个我倒忘了。”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太蠢…
“你不会有了孩子忘了夫君吧?”他沉着那脸,但只是开玩笑。
“他可比你有趣多了。” 她似乎一心只看着孩子,有些嫌弃了他…
“嗯?”他居然争不过一个孩子?有些醋意,吃孩子的醋?那手脚就不安分了,也不管她是否抱着孩子。
一来二去,她怀中的孩子被二人那玩笑惊醒,哇哇大哭…
二人愣住,她嫌弃的推开他“你看你,就不能安分一点,饶人清静。”
说完她抱着孩子哄着,一副慈母的样子,全然不顾那个呆若木鸡的人。
“我…”天无痕也是欲哭无泪,但是也不恼火,坐到那床头,看着她哄孩子,也别有一番风味。
孩子被接到中宫,由皇后亲自抚养照看,没过几日,让当初提这意见的天无痕可苦恼的很,这一岁多的孩子连走都有些娘娘腔腔,如何能不闹腾,白天接着黑夜的,一月里他总要恼上半月,特别是夜里,孩子哭闹也就罢了,偏偏她不放心,每次都要自己哄着。
十道的事情半个月过去终于尘埃落定,他松了口气,暂时让四方诸侯收敛了不少,忙了这么久,去中宫,有时候居然还要和那孩子争宠…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真的就是天子?
“今夜这小祖宗不会又闹腾吧。”他用那大手点了一下孩子的肉脸,滑滑的。
她也不理会,有这孩子在,他这月倒没敢那么如狼似虎了,孩子不安分,他却安分了不少,因为每当半夜孩子哭闹,他停下来看着她去哄孩子的时候数不清有多少天了,他已经招架不住,接近崩溃了…
今夜那孩子倒异常的安分,天刚刚黑就睡了,他看着她将熟睡的孩子放去篮中,急忙吞了口刚刚喝进嘴的茶。
坏笑着,终于得了个清净,或者…得了机会。
她那一手刚刚放下孩子,还没有缓过神,就无端的被人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