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及美人俏(130)
“书生言论,陛下!”
“公瑾有何见解?”代州都督张公瑾也是老臣了,开过大将,上次随天子亲征深得天无痕的信任。
“突厥一直是我朝的患处,虽然他未曾有要与北国开战之举,那是因为突厥可汗昏庸,况且施之小恩小惠就会膨胀其欲望,从而不满足要的更多,试问我泱泱大国岂能容一个小国所要求!”
天无痕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公瑾所言极是!”
“陛下臣还有征突厥六条理由,望陛下与众大臣听了能下定北伐之决心!”武将勇于战乱,然如今太平的日子久了,有功的大将都被遗忘了,张公瑾不像李靖那样老实沉稳。
“讲!”
“颉利可汗奢华残暴,诛杀忠良,亲近奸佞,此其一;薛延陀等部落均已叛离,此其二;突利、拓设、欲谷设均得罪颉利,无地自容,此其三;塞北地区经历霜冻干旱,粮食匿乏,此其四;颉利疏离族人,委重任于外族,胡人反复无常,北国军队一到,必然内部纷乱,此其五;汉人早年到北方避乱,至此时人数较多,近来听说他们召聚武装,占据险要之地,大军出塞,自然内部响应,此其六!”
六条理由皆是出征之利,大臣们议论纷纷。
天无痕大笑:“老将军果然是与边境打交道经验十足,把突厥摸得一清二楚,好好好!”
天无痕都赞赏了,证明出征是定了的,于是就剩下挂帅的人选了,白家的人不做事,因为知道天无痕的人选了,自然文官都不做声了,只有武将们纷纷挑选,天无痕咳嗽一声,朝中安静下来。
“主帅人选朕早已经反复斟酌敲定为李靖老将军,副帅就张公瑾吧!”
李靖的威望很高,国公的爵位,又加之兵部尚书的高位,无论是苟君集还是郑州都无话可说。
“薛万彻,李勋,柴绍为诸道总管,领兵十万远征突厥!”
“领命!”
柴绍是先帝妹妹的丈夫,开国大将,华州牧,不在东都,而薛万彻这个人武艺可以但是却是十分笨。
李靖在之前选将才时与天无痕说过:“若万彻,则勇而无谋,难以独任!”
天无痕自然知道,但是有李靖与张公瑾,只需武将的力何须他的智。
敲定了出征日期接着皇宫内就有得忙了,经过大的事件,天无痕改了年号,将玉平改为玉观。
几日后来俊臣回到了东都,第一时间便立马赶向皇宫。
皇宫里忙着筹备远征,来俊臣进了宫急忙去了中宫,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天无痕一定在哪里。
“陛下,来俊臣回来了!”
还在吃饭的天无痕饭都没吃了就出去了,居元是偷偷在天无痕耳边说的,所以白沐雪并不知道。
白沐雪还以为是远征的事情,所以也就没跟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很想快点写完这本书,去写第二本书,但是这本书真的很细腻,不想写的很急。
我发现看书的人其实一直追到底的很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写完,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29章 北征突厥
天无痕口里含着一口饭, 急忙吞下召见了来俊臣, 特意离刚刚吃饭的地方远了些, 在外殿的。
“事情如何?”
来俊臣恭敬的行了礼, 走上前轻声说道:“如主上所料,南婉并未真死!”
天无痕沉思了一下:“仔细说来!”
“唯, 南国王后之死是假死,做给南国百姓看, 而那个王储也并非南婉之子, 是坤离与一个郡主所生, 而南婉已经离开了南诏,来了北国!”
天无痕疑惑四起:“来我朝做什么!”
“主上, 坤离说…南婉喜欢的是主上, 而非坤离,所以三年不为坤离所动,来北国也恐怕是来寻主上。”
天无痕迟疑了一下, 他聪明在于政治,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他很木纳。
因为他不想有太多的羁绊, 一生有一人足矣, 对于南婉他感激她的一次又一次的帮忙, 南诏的附属多半也是南婉的意思,这些他都明白的。
十几年的历练,他为君主,何尝不是利用南婉的那份情,与其自己感激, 倒不如说是利用。
“南诏处于最南之地,到中原何其远,他们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子独自来!”
“换做任何人,挚爱离去都是不肯的,若是以死相逼就另当别论了!”来俊臣解释着。
天无痕皱着眉眼,南婉的用情他没想到竟然如此深:“以死相逼吗!”
“主上,现在南婉“死”了,那坤离还会听话吗?以他的才智…”
天无痕摇摇头:“就算没有南婉,坤离一样会听话,南婉距离吐蕃太过遥远,他若不附北,何能立足!”
“主上英明!”
天无痕做了个手势,让来俊臣退下,天无痕又继续回去吃饭,不过有些心不在焉。
出征的日期就在明日,其他的准备早已经做好了,户部礼部,北方各道也已经快马加鞭传旨准备就绪了。
行前深夜天无痕招来李靖谈话,交代事情。
“陛下!”
天无痕很亲切的扶起这位老将:“突厥一直是朕的一块心病,老将军足智多谋,定能为朕平了这块心病!”
“臣蒙陛下与先帝不杀之恩,又委以重任,定当鞠躬精粹!”
“老将军到了漠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都能理解,只是该变通还得变通,将军是明白人!”李靖不说自己的人,但是他是忠于君王的,这一点天无痕信任他。
“老臣明白!”
“朕命平州都督李勋、华州刺史柴绍、灵州大都督薛万彻等为各道总管在北方接应老将军!”
“谢圣上!”
天无痕相信李靖的为人,文武双全,善于用兵,长于谋略,又知进退,是前梁朝的旧臣,开国之际太.祖原本是要将他斩首的,但李靖却壮志未酬在行刑前说道:“您兴起义兵,本是为了天下,除去暴乱,怎么不欲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呢?”太.祖赏识他便将他释放又委以重任,果然为北国开国立下汗马功劳。
此次长谈天无痕并不是要警告他,而是让他按自己的想法用兵,不用顾及朝中的非议。
明日远征,老将军挂帅,今日便要休息好,天无痕也去了中宫,但从接见完李靖后一直心不在焉,本该忧心北方,他的心却一直在南方。
白沐雪如何会猜不到她的心思,前不久才来的南诏王后死讯,他就这样的反应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的事想必陛下知道了!”
停顿了下,天无痕折过头去看她,发现白沐雪很平静,闭着眼。
“嗯!”
“今日吃饭中途出去是他来了?”
天无痕又深深看了一眼她,原来她都知道了:“嗯!”
“我还以为是出征的事!”
“出征的事已经是定局,有老将军出马,此事成矣。”
“哦?那你的南国公主呢。”
“她来中原了。”
这一句话让二人安静了下来,白沐雪不想在继续问下去,而天无痕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白沐雪想通了,她在乎才会不允许天无痕有其他想法,可正因为喜欢所以她也要给予她足够的信任。
太安静终归不好,不想问不想说但是还是要问,还是要说,有些事心如明镜但是不如开口说的为好:“来找你吗?”
“我不知道!”
搪塞的话,说的很僵硬:“你是真不知道她喜欢你吗?”
“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她!”天无痕很轻巧的说着。
“所以你就利用她的喜欢,然后你现在在愧疚!”
一语中的,原来白沐雪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想点透,天无痕的确在利用,利用那份喜欢,让北国在南方足够威慑,才换来南方的安定,可是因为天无痕的不明确,伤害了一个人,他心里有愧疚,他并非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可是天子无情就是无情。
长叹一口气,白沐雪靠近了她,将头埋入他的臂弯。
“这个不能怪你,换做是谁都会这么做的吧。”
“我知道,她应该也知道,可是她却情愿如此,我…”
南婉一直都知道,可是甘愿被利用,只为那一文不值的情。
“明日是远征,你若如此,何能成大事!”
儿女私情不应该是帝王家有的,杀伐果断才能稳固地位,长情从来就不能出现,天无痕已经是犯了大忌,她对白沐雪的情,终究会留下隐患。
他很矛盾,一直都很矛盾,扮演着好君主,好丈夫,性格也产生了多变。
壮士出征,天公作美,东都天气格外的好,士气大振,天无痕亲自送行,满朝文武大臣也都来了,同上次亲征一样。
出了朱雀门,天无痕站在城楼上目送李靖。
东都到漠北之地要数月,如今已经到了八九月的时节,若要平定最少需要等到明年。
北国的军队十几万,出征的消息自然传到了突厥,中原有突厥的耳目,自然突厥也有北国的间谍。
李靖将行军方向早就明确了,不过得先去漠北与平州都督李勋、华州刺史柴绍、灵州大都督薛万彻汇合。
颉利可汗在军帐中饮酒作乐,中原数次攻打他早已经习惯,况且此次又不是中原倾全国兵力,所以他依旧没什么担忧的,况且旅途遥远等他们到时已经是寒冬,漠北的天气恶略,养尊处优的中原人如何受得了。
“大汗,小皇帝已经派了十几万军队朝北边来了!”
颉利可汗糊涂但是他的部下还是有些聪明人的。
“怕什么,中原人小家子气,我数次派兵阻扰他们连屁都不敢放!”
“大汗,以前是中原初定,尚未安稳,可是如今几十年的修养北国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国家了,况且我们部落已经处于这样的地步了,大汗!”
“放肆!”
颉利可汗在位时期,梁朝的义成公主是颉利可汗父亲的妻子,由于其子,奥射设见识浅陋,不立他为可汗而立咄苾,号颉利可汗。
颉利可汗尊崇突厥的习俗,续娶义成公主为妻,因其义成公主是梁朝公主,且旧臣居多,所以梁朝旧臣劝他,当今天子不是梁文帝的后代,应该立梁王,梁政道为帝来报答梁的厚恩,颉利可汗听从,所以每年都来侵扰天朝,颉利可汗倚仗父兄的余荫,兵强马多,十分骄横,轻视唐朝。
书信中用词傲慢,求请无厌。□□因天下初定,所以委曲求全,多多赐与。然而不能使其满足。
由于连年用兵,征发苛重,东突厥内部矛盾逐渐尖锐。再加上连年灾荒,课敛繁重,使得其东部的奚、霫部落归附于北国,漠北的薛延陀、回纥等铁勒十余部亦相继叛离,颉利可汗遣兵追击,反为薛延陀、回纥所败。
部下说的就是这些,让颉利可汗清醒清醒。
“大汗屡次不守信用惹恼了北国,若是大汗诚心诚意也就不会生如此多的事。”
“北国建国能有多久,打天下又用了多久,打天下用了几十年,建国太.祖到现在才短短几十年,三任皇帝,况且我突厥受梁恩惠,天朝的天子不是梁帝之后,我们怎么能委曲求全与他们。”
部下们摇了摇头退出帐内,颉利可汗穷兵黩武迟早会引火烧身。
出征当天夜晚天无痕站在城楼上,看着北方,天上的星辰格外亮,城楼下的皇城里的灯火更加亮。
临近十月,东都的天却有些冷了,皇城巷子里坐落的那个府邸里传出一阵阵琴声,是哀怨,是凄凉,是思念,让听者有所思,有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