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38)
俞微表情扭曲了:“……哥!”
“还有你,”俞衡把最后两只虾拨进何砚之碗里,“你什么都缺,多吃点。”
何砚之:“……”
说好的不给他夹菜呢?
砚总看了眼分到自己这就没有了的虾,觉得吃独食不太好,遂分出一个夹进俞衡碗里。
俞衡看他一眼:“干嘛?”
何砚之:“你做的,不能你自己吃不到吧?”
这话似乎无法反驳,俞衡只得默许。旁边俞微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哥,我不想吃虾头。”
俞衡莫名其妙:“你掰掉不就好了?”
俞微:“可我也不想包,还得沾手,沾手了还得洗。”
俞衡:“……”
这种言论,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扭头看一眼何砚之,自觉心虚的砚总立刻爆发出一阵咳嗽,忙说:“不不不,我不用你帮我包。”
俞衡瞪了自己妹妹一眼,还是只能帮她剥了虾,把虾肉放进她碗里:“行了吗,小祖宗?”
俞微嘿嘿一笑:“谢谢哥!”
“绝世好哥哥”俞衡拿餐巾纸擦干净手,又看了看何砚之,发现这货确实在自己剥虾,但是……是用嘴啃的,还是没有沾手。
可以的,这帮人,懒到这种境界也是挺让人钦佩的。
“你俩关系还挺好,”俞立松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视线在儿子和“儿子带回来的明星”之间切换了一下,问何砚之,“你觉得我家小衡还可以吗?”
何砚之突然一抖,嘴里叼着的虾掉进了碗里。
俞立松好像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有点歧义,连忙补充道:“我是说,这孩子有时候脾气也挺正,应该没做过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吧?”
“这个啊……”何砚之心落回肚子,心说果然俞教授再开明也不能那么奔放,一上来就问他觉得自家儿子怎么样。
他认真想了想:“还好吧,我还挺满意这个保镖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很自觉地把小保镖气他的时候全给忘了。
俞立松:“那你准备继续雇他?”
何砚之:“是吧,也很难找到比他更好的。”
“那也挺好,”俞教授立刻就把儿子卖了,“正好他现在也没事干,给你当保镖还能有收入,他要是考不上研,那就一直当保镖算了。要是考上了……那就当给自己赚学费。”
俞衡:“?”
他没听错吧?他亲爹都说了些什么?
他表情奇怪地问:“爸,您喝多了吧?”
“就一杯我能喝多?”俞立松朝他示意了一下空酒杯,“来,再给我倒一杯。”
“您别喝了,”俞衡一百个不情愿,“酒量不行就别逞能,一会儿又要把六条当九条打了,今年您再玩炸胡,我可不装看不见了。”
“我什么时候炸胡过?”俞立松不承认,“就算有,那也是眼睛花了没看清,跟喝酒没关系。你爸我为人师表这么多年,教过的学生比你吃过的盐还多,成天备课改卷的,眼睛能不坏吗?”
“……得,”俞衡站起身给他倒酒,“您别说了,还是喝酒吧。”
第38章 除夕夜
何砚之好不容易捱过俞家这顿鸡飞狗跳的年夜饭,只感觉自己撑得不行——一半是吃饭吃的,另一半是被俞大教授吓的。
他刚要离席,忽然被俞衡一把抓住:“往哪儿跑?三缺一。”
“……”何砚之表情微妙,“我去趟洗手间。”
俞衡这才放开他,把碟子碗一收,擦干净桌子,又铺上一块防滑布,最后搁上他家的“祖传麻将”。
饭桌摇身一变成了麻将桌,就是用圆桌打麻将有点奇怪,可惜家里没有多余的桌子了,只能将就。
俞立松把眼镜摘下来擦,边擦边低声问:“你不用去帮帮他?”
俞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何砚之:“不用了,这点事情他还是能自己解决的。”
他嘴上说着不用,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洗手间走,打着洗手的名义去看了看,听见有冲水声,紧接着何砚之从里面出来了。
俞家的厕所虽然也是里外间,但面积跟何砚之的别墅根本不能比,中间那道门实在有点窄,轮椅转出来都有点困难。
何砚之好不容易才把“座驾”挤出来,抬头看到俞衡在门口,没忍住说:“能把这门拆了吗?我掏钱给你装个新的。”
俞衡:“……”
两人各自洗手,俞衡对着镜子里说:“一会儿让着点我妹妹。”
何砚之十分诧异:“这玩意还能让?”
俞衡:“她能胡多少,决定着她能多拿多少零花钱。”
“……你说得好像我想让就能让似的,”何砚之瞄他一眼,“这玩意我都多久没碰过了,非把我拽过来打麻将,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俞衡丝毫不以为耻:“反正你又不差那几十块钱。”
何砚之被迫被赶鸭子上架,看到第一轮牌面已经码好了,跟临时改造的麻将桌这么一配,倒有点“天圆地方”的意思。
俞衡先去了趟厨房,从蒸锅里拿出四个小碗,给众人分了:“有点烫,慢慢吃。”
何砚之低头一瞧,发现是那种糯米的八宝饭,上面点缀着红枣、葡萄干、花生等等,做得相当精致。
不过他已经撑得不行了,本能地有点抗拒:“还吃啊?”
“碗小,就一口东西,慢慢吃。”俞衡说,“不吃不行的,这是我家传统。”
何砚之:“……”
这是什么奇怪的传统?
他拿勺子挖了一口,发现不仅表面撒着料,糯米底下还藏着豆沙。
对甜食尤其热衷的砚总决定接受这碗饭。
俞衡从抽屉里拿出两沓钱,是两百张一块,他把钱给四人平分了,递给何砚之的时候说:“你的五十,记得给我转微信。”
何砚之:“?”
五十块钱也不放过?
他看着那一沓一块钱,又回想起当初坑冯奕的一块钱,突然觉得俞衡这人是不是对一块钱有什么执念啊?
不如下次给他发工资,也发六万张一块钱?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可怕的想法收了回去,问道:“怎么个打法?”
“能碰能吃能杠能点炮能自摸,”俞衡说,“带‘混儿’。”
何砚之愣了:“‘混儿’是什么东西?”
“……”俞衡简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北方人,一时间有些难以解释,“就是……一张能代替任何牌的牌——先抓牌吧,一会儿你就懂了,谁庄?”
俞微刚要举手,俞立松突然说:“每年都是你,今年让客人来。”
何砚之莫名其妙成了庄,他装作很会的样子扔出了骰子——两个一点。
然后他就盯着两个一点束手无策起来,只好问俞衡:“我从哪抓?”
“……顺抓逆打,你自己是1,我这里是2。”他说着直接帮对方抓了两摞牌,“你不用懂了,我给你抓吧。”
何砚之:“……”
好的。
能不动脑子,他再乐意不过了。
俞衡一个人抓两份牌,等抓到最后,他从牌墙翻出一张发财:“白板混儿。”
何砚之顺嘴问:“为啥?”
“下滚一张,就是白板。”
“那我要抓的是东风呢?”
“南风是混儿。”
“我要抓九万呢?”
“一万混儿。”
何砚之好像有点懂了,他随手准备打掉一张风:“白……”
等等,白板是混儿。
砚总悬崖勒马,装作若无其事地换了一张北风。
俞衡在他上家,一不留神还是看到了他差点把混儿打出来的骚操作,不由在心里默念:这人今天一定很能输。
事实证明,他想的一点没错,第一把没开多久,何砚之就光荣地给俞微点了炮。
砚总输了钱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他茫然地看了看牌面:“唔……我要给几块钱?”
“庄家加一块,点炮加一块,她有个暗杠你再加两块——一共给五块。”
何砚之:“……”
有点肉疼。
第一把就输了总资产的十分之一。
他不得已跟那五块钱依依惜别,紧接着,他又连续点了两把。
“炮王果然名不虚传,”俞衡调侃他,“你再点下去,我怕你这五十块都不够用。”
何砚之愤然挖了一口八宝饭,慷慨激昂地说:“我像是缺这五十的人吗?”
俞衡:“……”
砚总的脑回路果然不太正常,别人这种时候都该说“下把我一定赢”,而何砚之……他说他输得起。
小保镖摇摇头,认定自家雇主已经是扶不起来的阿斗,索性放弃治疗他。
有那么句话叫“风水轮流转”,在牌局上尤其应验,然而这话到了何砚之这里就突然失灵了,砚总最终以“1胜35负”的战绩荣登俞家输牌榜榜首。
他那五十块钱打到一半就输完了,俞衡看他可怜,把自己赢来的钱分给他,这才没让他输掉底裤。
俞微拿着连本带利一共九十多块钱高兴得直蹦跶:“又有钱买零食了!”
“不差钱”的砚总看着她赚了这么点钱就高兴成这样,内心实在同情,差点说出一句“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但再转念一想,俞家本来就是普通人家,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