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醉吧(48)
荀理想:方矣你完蛋了,竟然让寿星等你这么久,今天晚上你就等我收拾你吧!
在心里说了无数句狠话的荀理觉得自己真是个冷酷的狠心人,甚至开始脑补方矣被自己“惩罚”的模样,并且顺便琢磨着等会儿方矣回来了他要假装生气,吓唬吓唬对方。
尽管知道航班延迟不是方矣的错,但等久了的狼崽子就是想闹一下别扭。
然而,再多的心理建设一见了方矣也全数破功。
雨已经停了,外面湿乎乎的,荀理看着往来的人瑟瑟发抖地跑过来又跑过去,突然,一个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站在了他面前。
方矣还穿着走时那件薄薄的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衫跟黑色西裤,大概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学术气质,竟然戴了个框架眼镜,看起来倒真像是个正经八百的大学老师。
那人站在窗外笑着冲他挑眉,原本在打瞌睡的荀理立刻清醒了,抬腿就跑,跑了一半又回来,拿起了落在桌上的手机。
店门一开,冷风吹得人下意识缩了脖子。
荀理跑过去,在即将冲入方矣怀里时,刹了车。
“你回来了啊。”
看着眼前这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的样子,方矣觉得心尖特甜。
“你在这儿干嘛呢?”方矣问,“不是说在家等我?”
“等不及了,”荀理过去帮他拿行李箱,“你知道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吗?我就是,我是热锅上的狼崽子,尾巴都给烧糊了。”
方矣笑他:“你不是宠物小精灵吗?害怕烧?”
“开玩笑,宠物小精灵也是很脆弱的好么!”荀理轻轻揽了一下方矣的肩膀,带着人往家走,“人家心里特别脆弱,这么重要的日子等了你这么久,你竟然都不好好安慰人家一下。”
“……好好说话,别一口一个人家的,”方矣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跟你的人设严重不符。”
荀理笑了:“那你说我的人设是什么样的?”
“你说呢?狼崽子?”
两人进了小区,一周没回来的方矣竟然觉得有点儿陌生了,树都秃了。
“你刚才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今儿什么日子?”方矣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荀理一直瞒着方矣自己生日的事儿,就是为了杀他个措手不及。
“大日子。”进了小区就没必要那么避讳了,荀理牵起方矣的手说,“等会儿到家你就知道了。”
方矣斜眼看看他:“干嘛?要跟我求婚?”
荀理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你是这么期待的吗?”
“并没有,你不要笑了。”方矣脸红了,“就算你求婚,我也不会答应你。”
“真的?”荀理突然靠近他,贴在他耳边说,“真的不会答应我?”
“你梦里或许有可能。”方矣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你离我远点儿,咱俩关系可没那么好。”
荀理可太了解方矣了,这人嘴上说着关系没那么好,心里估计早就乐开花了。
“你要是想要求婚呢,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个,”荀理说,“我去跟肖哥把他家那小花园借来,地上铺满玫瑰,我再把自己打上蝴蝶结,等你来……”
“你可给我打住,”方矣瞪了他一眼,“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然而方矣心里想的确实:妈的,有点喜欢。
两人牵着手斗着嘴回了家,一进门方矣就问:“说吧,到底什么大日子。”
荀理等着他换了鞋,抿嘴笑着,带人到了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已经放了一天的蛋糕,好在天气不热,否则估计都坏了。
方矣惊讶地看向荀理:“今天你生日?”
荀理点了点头:“22了,快祝我生日快乐。”
“……你小子怎么不早告诉我?”方矣皱起了眉,“故意搞我啊?”
荀理笑着抱住他:“给你个惊喜么。”
“这是惊喜吗?”方矣掐了他一把,“这是惊吓!”
有点不高兴的方矣推开了荀理,又不解气地掐了他一把说:“得亏我有准备,要不以后还不得被你念叨死。”
方矣回身,拉过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来。
“求婚戒指吗?”荀理得意地笑着说,“还说不稀罕我求婚,原来你都准备好了。”
“想得美,谁会跟你求婚?”方矣把盒子塞给他说,“好好收着,哥哥我难得花这么多钱给别人买礼物。”
那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荀理打开一看,竟然是块手表。
“大手笔啊!”荀理不知道这手表要多少钱,但这牌子他见过,“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说着不好意思,但手表却已经戴上了。
方矣笑着瞥了他一眼:“喜欢吗?”
“喜欢。”荀理凑过来,抱着方矣亲了一口,“你怎么那么好?”
“你也太好收买了,送你块儿表就说我好?”
“是啊,”荀理说,“其实,你送我什么我都说你好,你就是给我个嫌弃的眼神儿,我也愿意为了这个眼神儿以身相许。”
方矣笑了,使劲儿扒拉了一下荀理的头发说:“少说屁话,我不吃那套。”
“真的不吃?”荀理把他推倒在了沙发上,“真的?”
两人对视着,几秒钟后,相视一笑,吻在了一起。
第50章
不管等待的时候多难熬,在心里放了多少狠话, 可一见到面, 荀理迅速又摇起尾巴变成了乖乖的狼崽子。
他抱着方矣在沙发上腻歪, 腻歪得方矣哭笑不得。
“有出息没有?”方矣说, “多大了?”
“四岁。”荀理理直气壮地说, “2加2,四岁。”
“好强大的逻辑。”方矣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起来,先把蛋糕吃了,你想好许什么生日愿望了吗?”
“想好了啊,”荀理坐起来,给自己戴上了生日帽,“我所有的愿望就化作那一句。”
“哪一句?”
“跟你好一辈子。”
方矣笑他不要脸, 可心里还是暖的。
“你啊,”方矣拆开蜡烛的包装, 小心翼翼地插上去, “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何出此言?”
方矣翻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怎么点火?”
“人家送了火柴。”荀理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一盒火柴递给了方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说你没见识呗,以后走入社会, 花花世界, 遇见高富帅白富美什么的,到时候估计就后悔今天许的愿了。”方矣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装作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但心里其实担忧着呢。
也不是信不过荀理, 而是时不时就冒出来的不自信让他有点儿不舒服。
他方矣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也就是遇见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越想越觉得不踏实。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荀理捏了一把他的腰,“你再这么说我家方老师,我真跟你翻脸了。”
方矣笑了:“谁家方老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我家的。”荀理凑近,贴着他鼻尖说,“我家的。”
温热的气息扑在方矣脸上,弄得他有些心虚,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他推开对方,揉了揉鼻子,低头点了蜡烛:“要点儿脸。”
荀理笑了:“不要了,为了我方老师,我什么都不要了。”
他看着荧荧烛光,笑着叹了口气。
方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去关了家里所有的灯。
好像灯光一暗下来,世界也会紧跟着变得更安静,有了更多的时间、空间去想一些该想的和不该想的。
方矣看见荀理的瞳孔中映出了烛光,拿了个垫子,坐在了他对面的地毯上。
“许愿吗?”
“方矣。”荀理叫他名字的时候没有看着他,而是一直盯着蜡烛。
“嗯?”
“咱们俩认识快一年了,”荀理浅浅一笑,“第一次遇见你那天,不知道你叫什么,不知道你多大,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但就是有一种感觉,好像看了你一眼之后,视线就移不开了。”
“那是因为你颜控。”方矣说,“而我恰好长得帅。”
荀理抬起眼看他,笑着说:“大概吧。”
“大概什么大概,就是。”方矣看向桌上的蛋糕,很普通的巧克力蛋糕,上面有两人的名字,“你过生日,把我名字弄上去干嘛?”
“让你陪着我啊,”荀理说,“我有时候就在想,老天很厚待我了,带走了一个我的家人,又送来一个给我。”
笑着的方矣晃了晃神,知道他想妈妈了。
“知道老天对你好,以后就继续好好过日子,得对得起他老人家对你的厚爱。”
“我不光得对得起他,还得对得起我妈,和你。”荀理伸出手,拉住方矣,轻轻地摩挲着对方的手背,“真好啊,我都十年没过过生日了。”
方矣有些意外:“十年了?”
“嗯,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从少年到青年,这十年里我度过了没人知道没人了解没人关心的三千六百多天。”荀理说,“但是后来遇见你,就像是石头缝里开出了花,沼泽地里长出了嫩芽,你让我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好。”
方矣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他们俩人几乎每天都在斗嘴,插科打诨的,经常是没有一句正经话,突然煽情,方矣有些招架不住。
招架不住,是因为感动。
可他还是红着耳朵说:“干嘛说这么多肉麻话?你不嫌酸啊?”
“不啊,”荀理笑着过去,轻轻将人揽入怀里,“让蜡烛燃着吧,让我的22岁尽情在你的世界里燃烧。”
方矣抬起手,抱住他,想了想,轻声说:“小狼崽子,生日快乐啊。”
荀理笑了:“谢谢,你要是愿意说一句你爱我,我会更快乐。”
“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方矣无奈一笑,只好说:“爱你。”
荀理心满意足地笑了,抱着人撒娇,抱着人尽情地汲取温暖和温柔。
“我有个礼物要送你。”荀理放开方矣,拿过之前穿着的大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行啊,寿星送我礼物。”方矣看着他递过来的纸条说,“这什么?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