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醉吧(20)
已经十点多,算哪门子的早上好。
方矣懒得吐槽他,只是看着他眼睛都睁不开似的,没好气儿地问:“这是干嘛去了?药你吃了吗?”
“关心我?”荀理笑得特欠揍。
方矣翻了个白眼,要关车窗,结果荀理突然把手伸进来,吓得方矣重新打开了窗户。
“要死啊你?”方矣说,“胳膊不想要了是吧?”
荀理趴在车窗上笑着看他:“方老师,我难受。”
“那就回去睡觉。”
“我想去你那儿睡。”荀理说,“跟你睡。”
“拜拜。”方矣把人推开,关了车门。
荀理也不多说什么,就站在路边眼睁睁看着方矣开车离开,然而,到了前面的路口,方矣调转了车头,在学校正门的马路对面停了下来。
方矣没有下车,没有开车窗,也没有按喇叭,但荀理十分有慧根,直接过了马路上了车。
“方老师,你人真好。”
方矣黑着脸说:“少来,我这儿不收好人卡。”
说到底,方矣心软。
他带着人又回了家,一量体温,好么,39度8。
“给你拿的感冒药你到底吃了没啊?”方矣有点儿不乐意了,本来昨天早上这小子走的时候都已经退烧了,结果这会儿反复,不气就怪了。
荀理晕晕乎乎地躺在沙发上不动,哑着嗓子说:“我给弄丢了。”
方矣使劲儿朝着人的肚子拍了一巴掌:“长心了吗?”
“心不在你那儿么,”荀理笑着抓住方矣的手说,“我一出了这门儿,心就没带走。”
“少说那好听的,把我当二十岁小男孩糊弄啊?”方矣瞪了他一眼,转身又去找药。
“对,您老今年都四十了,我哪儿敢糊弄您呢。”荀理故意逗他,结果又遭来一巴掌。
方矣家没药了,满肚子怨气地踢了一下瘫在沙发上的人说:“我下楼给你买药去,你自己去床上躺着,别跟死人似的趴在这儿。”
荀理哼哼了一声,但没动。
方矣没管他,出了门。
见人走了,荀理掏出手机拨了个号,那边接听之后他说:“徐阿姨,我到学校了,我妈怎么样?没事儿吧?”
“还行,”电话那边的人说,“刚才哭闹了一会儿,现在累了,回去睡了。”
“嗯,那我过段时间再去看她。”
“行,眼看着过年了,你照顾好自己。”
荀理笑了笑,答应了,又跟人家道了声谢,挂断了电话。
又要过年了,他都不记得这是自己过的第几个春节,万家灯火团圆,而他就自己数着别人家的彩灯过。
倒也没什么,荀理闭上了眼睛,揉了揉生疼的头,习惯了。
方矣买药回来的时候发现那臭小子还在沙发上躺着,他气不打一处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冲过去,刚要发作,发现这人睡着了。
本来气势汹汹的怒火都快把房子点着了,但看着这人难受的睡颜竟然瞬间熄了火。
他拍了拍荀理滚烫的脸说:“喂,起来,把药吃了。”
荀理勉强睁开眼,烧得脑子都浑了。
方矣把他拉起来,脱了他的大衣:“进屋躺床上睡去。”
荀理坐着,突然抱住方矣,撒娇似的说:“难受……”
“知道你难受,所以让你进屋。”方矣扒了荀理身上的毛衣,又脱了他的裤子,“快点儿,去躺着。”
荀理像是黏在了方矣身上,怎么都不放手,方矣没办法,只能这么拖着这大型犬过去。
把人丢在床上,塞进被窝里,方矣说:“你先别睡,我去给你接水吃药。”
荀理看着他点点头,笑了。
“别笑,看见你笑我就烦。”
方矣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药和荀理的专属水杯。
盯着人吃完了药,方矣又给他量了一遍体温,然后皱着眉说:“你先睡吧,等会儿要是还不退烧就去医院看看,本来脑子就不精明,这么发烧再给烧傻了,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荀理:你说呢?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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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方矣盯着病号吃了药,然后给他塞好被角,关了门出了卧室,然后拿着手机去阳台打电话跟母亲大人道歉,绞尽脑汁找了个借口,说过两天再回去。
方矣他妈说:“你谈恋爱了吧?”
“没啊,”方矣笑得自然,“我要是搞对象了,第一时间肯定得告诉你啊。”
“你个兔崽子整天满嘴胡话,”方矣他妈骂他,“没对象那你天天在外面浪什么呢?一搬出去就见不着人,周末不回来也就算了元旦都不回来,昨天我可碰见建子了,他带着女朋友回来看他妈,人跟我告状呢,说最近约你你都不出现。我看你是长翅膀想飞了。”
“……他还好意思说?你少听他恶人先告状了,”方矣辩解,“明明是他有了女朋友就不搭理兄弟们了,再说,前阵子他还来我学校蹭饭呢。”
方矣他妈一声冷笑:“反正你给我正经点儿,你也知道你爸对你这事儿是什么态度。”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不胡来的。”方矣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劝得他妈终于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的是,挂了电话之后,他妈抱着他家“蒙牛”又数落了他一个多小时。
方矣打完电话从阳台出来,在书架前转了一圈,随便抽出一本还没看过的书,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沙发上。
深冬的上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客厅倒是暖洋洋的,这种时候窝在家里的沙发上虚度时光,简直就是美妙如梦境。
方矣躺在沙发上看书,起初看得有滋有味儿,但看着看着就开始犯困,屋里太暖和,沙发太舒服,周公缠着他撒娇,不困都不行。
卧室还睡着个病号,方矣就算困到眼皮睁不开也没打算去同床共枕,索性抱着书,就这么睡了。
不大的一居室公寓里,里外各睡着一个人,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连偶尔落在外面窗台的鸟都不忍心打扰他们。
快中午的时候,病号荀理醒了,躺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憋着尿却不想起床。
等到他回魂,开始回忆自己有多久没被人这么照顾了,想不起来了,太久了。
方矣的床睡着很舒服,不是那种一躺下就陷进去的超柔软大床,但软硬适度,恰到好处,床单被罩跟枕套是同一系列,深蓝色条纹,换过了,上次两人过夜时的床单是浅灰色的,荀理记得很清楚。
他舒舒服服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突然看见床角倒着个小玩偶。
荀理伸手抓着玩偶的脚把它揪了过来,一端详,发现是个小狼,毛茸茸的灰色狼崽子,大尾巴大耳朵还有一双绣着爱心的大眼睛,没有狼的狡黠,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荀理没想到方矣这都当老师的人了,竟然还喜欢小玩偶,突然觉得那人挺幼稚也挺可爱的。
他把那小浪玩偶搂进怀里,使劲儿搓人家的脑袋,一边搓头一边继续放空,思绪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就这么又过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忍不了了才掀开被子去了厕所。
荀理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觉得特冷,屋里温度不低,但他穿得少,就一件方矣的T恤和一条内///裤。
他没听见方矣的动静,奇怪地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地往客厅一看,看见了睡得正香的方矣。
荀理挺喜欢看方矣睡觉的,好看,脸白净,睫毛长,怎么看都像是二十出头的小青年,一根可口的青葱似的。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抽出方矣怀里的书,刚要弯腰抱人,结果方矣醒了。
“你干嘛?”方矣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要揍人。
但荀理也不是吃素的,根本没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人捞起扛在肩膀上朝着卧室走去。
方矣惊了:“我擦,牛逼啊兄弟,你不是病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荀理拍了一下他说,“怎么样?现在方老师体会到年下的美妙了吗?”
方矣笑着骂他,骂完了也被丢到了床上。
“好好睡吧。”荀理给方矣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转身要出去。
“你又要干嘛去?”方矣试图起身,结果被人按了回去。
荀理笑着逗他:“撒尿,怎么着?这么怕我走?”
“我怕个鬼,你赶紧走。”方矣瞪了他一眼,缩进了被窝。
荀理发现方矣特爱口是心非,然后伪装的功力又不行,分分钟露馅。
他随手拿起旁边的小狼玩偶塞进方矣的被窝:“我弟弟,让它陪你睡觉。”
“……我的玩偶怎么就成你弟弟了?”
荀理挑挑眉:“你不觉得我俩气质挺像吗?”
方矣嘀咕:“像个屁。”
但实际上,当初就是因为这小狼崽子让他想起荀理他才把它抓回来的。
荀理出去了,但没去撒尿,在把方矣扛回卧室之前他已经尿完了,他在客厅找到搭在沙发上的裤子套上,然后看了看冰箱。
还是空的。
荀理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晕晕乎乎地骂他烦人。
“我下楼一趟,马上回来。”
方矣“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荀理听见没。
荀理自然是没听见,方老师那声傲娇的“哼”被关在了门内。
荀理穿了衣服,拿了方矣扔在鞋柜上的钥匙下了楼,奔着附近的综合超市就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荀理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隔着门就听见了说话声,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进去了。
玄关多了双陌生的鞋,他听见了除了方矣之外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荀理的归来显然也引起了客厅里两人的注意,方矣先占了起来,在荀理过来前就先跑到了他面前。
“我朋友来了。”方矣说。
荀理一愣,然后问:“那要我先走吗?”
他装得可怜兮兮的,把手里的东西给了方矣说:“本来想给你做饭的,既然你朋友来了,也不需要我了。”
方矣看着手里的那两大袋子食材,赶紧叫住了转身要走的人。
“走哪儿去啊?”方矣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