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醉吧(28)
“方矣。”荀理小心地试探着,“你睡了?”
“睡了。”
荀理笑了笑,说:“嗯,那……晚安。”
方矣正准备跟他道晚安,突然听见外面有声响,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竟然看见远处在放烟花。
他对着话筒说:“看见了吗?”
“什么?”
“你到窗边去,”方矣说,“拉开窗帘,有烟花。”
荀理轻笑一声说:“有什么新鲜的?咱们俩不是才刚看过?”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荀理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拿着手机,拉开了窗帘。
“哎,你听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荀理说,“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和什么人一起做。”
“没听过。”
“那现在你听过了,”荀理说他,“你这人真的太不解风情了。”
“你这人真的太油嘴滑舌了。”方矣看着远方,嘴角挂着笑,“花言巧语在我这儿屁用没有,你最好看清现实。”
“明白,方老师是个实在人,我懂的。”
方矣笑了:“你懂个鬼。”
两人都轻声笑着,各自在房间的窗前看着没什么新意却舍不得放弃的烟花。
过了会儿,荀理想了想,说:“哎,哥,你觉不觉得咱俩这样,真的挺浪漫?”
远处的烟花停了,方矣一把拉上了窗帘。
他转身看着自己的床,过了会儿才说:“浪漫不浪漫不知道,但你挺浪的。”
荀理在那边笑了。
彼此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好多话想说,但又全都压抑着,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方矣已经回到被窝里,依旧毫无睡意,他听着对面人的呼吸,觉得心里痒痒的。
“准备睡了?”荀理问。
“嗯,你要是不跟我说话,我都已经睡着了。”
“那,这回真的晚安吧。”荀理说,“这个春节我过得值了,梦里都能笑出来吧。”
方矣轻轻“嗯”了一声,几秒种后先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翻了个身,怎么都觉得不安心,最后,他还是摸出手机打开,给荀理发了条短信。
【小狼崽子,新年快乐,晚安。】
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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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除夕的晚上方矣几乎没睡,到凌晨四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 起来的时候自然已经中午。
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了卧室, 下意识看向隔壁, 发现书房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荀理的黑书包也不在里面。
他皱了皱眉, 循着声音去了客厅。
“早啊亲爱的邵女士。”方矣懒洋洋地往奶奶身上一倒,他家蒙牛也顺势凑了过来。
方矣奶奶拍了他一巴掌:“早什么早?都中午了!你那小朋友人家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方矣的脑子还没彻底清醒,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奶奶在说什么。
“走了?”
“走了啊,”方矣奶奶说,“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儿,走了。”
“臭小子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方矣不高兴了, 把蒙牛抓过来□□。
方矣他妈做好了午饭,叫他们过去吃。
方矣先去洗漱, 正刷牙呢, 他妈进来了。
“问你啊,”齐女士偷偷摸摸地问,“你那个小对象,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事儿了?”
“啊?”方矣突然上头, 差点儿把嘴里的牙膏都给咽进去, 他赶紧漱口,然后瞪圆了眼睛说,“什么小对象啊?谁啊?”
齐女士瞪他, 一副:你少跟我装蒜的模样。
“你说荀理?他就我学生!不过,他怎么了?”方矣一边洗脸一边问,“怎么就惹麻烦事儿了?”
“我是瞎猜的,就是他早上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变得特难看,之后饭也没吃,跟我们道了谢就火急火燎地走了。”齐女士说,“上次我看见有人这个反应还是你舅舅欠我钱又不小心跟我偶遇的时候。”
方矣没忍住笑出了声,直接吃了一嘴的洗面奶。
他洗完脸,跟他妈说:“没事儿,二十岁大小伙儿能有什么麻烦事儿,你不用跟他瞎操心。”
“我能不操心么,”齐女士叹气,“他的事儿就是你的事儿,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操心就怪了。”
方矣搂着她往外走:“您别这样,您儿子还是黄金单身汉,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养儿子。”
齐女士瞥了他一眼。
“真的,你别不信,”方矣说,“我比他大七八岁,他一学生,太嫩了,跟他在一起,我搞不好真会跟养儿子似的,我俩不行的。”
“你最好是。”
方矣吃饭的时候琢磨着他妈的话,心里不踏实,翻了翻手机发现荀理早上确实有给他发信息,只不过那时间他还在睡觉。
对方就只说自己临时有点事儿先走了,谢谢方老师的招待,以后有机会会好好报答。
方矣冷笑一声,心说也不指望狼崽子报答他。
狼崽子就是狼崽子,狼心狗肺。
方矣躺在床上的时候磨着牙这么琢磨着。
自从除夕之夜之后,荀理再没出现过,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信息,没有电话,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方矣这人在这方面脸皮薄,誓死不主动,只会在家里咬牙切齿地埋怨。
过了初一又过了十五,方矣觉得无聊,除了在家玩游戏就跟老肖崔一建他们出去喝酒。
崔一建说他:“小方最近状态不佳啊!怎么着?失恋了?”
方矣懒得理他,反正崔一建嘴里也没一句人话。
“我就说,小狼狗不靠谱。”崔一建给他倒酒,“还得是兄弟们对你真心实意。”
“你少来,”方矣说,“且不说我有没有小狼狗,就你说真心实意,这四个字儿你会写么!”
崔一建尬笑一下:“喝酒喝酒!”
前两天崔一建又借了方矣的车,带着姑娘兜风,脑子一热,扬言带姑娘去自驾游,最近在软磨硬泡,想让方矣把车借给他。
方矣不干,顺带教育了他好几天。
“你那小孩儿怎么样了?”方矣问老肖,“之前不是说要打工?找着工作了?”
“我说让他来我店里,结果说什么不干,”老肖说,“去饭店当服务员了,那小身板,天天累得半死,我看着都受不了。”
“哟哟哟哟,这是心疼了。”崔一建说,“我就说你这老牛也准备吃嫩草了。”
方矣斜眼看看他:“说谁老牛吃嫩草呢?”
方矣瞬间对号入座,觉得自己被影射了。
崔一建有事儿求人家,赶紧解释:“我说老肖,就他自己,小方你可别误会。”
方矣瞪他:“德行!”
三人又喝了个半懵的状态,喝到后来崔一建浪去了,老肖出去打电话,就剩下方矣自己在卡座里发呆。
他反复翻着手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条消息。
方矣觉得人这种东西真是一言难尽,之前荀理围着他打转的时候他总想着把人往外踹,现在好了,人家不搭理自己了,他又觉得不得劲了。
这是啥?
说白了,不是贱得慌么?
方矣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顿,并且下了决心,荀理不找他,他死都不会联系对方。
结果,当天晚上方矣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方老师这是想我了?”荀理还是那副没正行儿的样子,声音语气都没变。
方矣哼哼一声说:“想你个大头鬼,收拾书房发现你睡衣落下了,打电话问问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原来是落在你家了,”荀理一副猛然醒悟的样子,“我天天琢磨呢,怎么就不翼而飞了,还以为是哪个暗恋我的偷了我的睡衣回家抱着做那事儿呢。”
“要点儿脸哈,”方矣一边嫌弃一边憋着笑,“那你到底还要不要了?我家没地儿放你这东西。”
“要啊,我这么穷,买不起新睡衣。”荀理说,“但是最近我没时间过去取,暂时你帮我保管吧,等开学了我去找你拿。”
“倒不是不行,”方矣说,“保管费到时候记得交一下。”
“别啊,您舍得这么对我吗?”
“怎么不舍得?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更何况咱俩没什么关系,一分钱都不能差,”方矣说,“你在火车站寄存个包一小时还得交点钱呢,我帮你保管睡衣,总不能白干活吧?”
“钱倒是没有,”荀理大言不惭地说,“我可以用肉ti来补偿你。”
“打住,不需要。”方矣想了想,没忍住,问他,“你忙什么呢?取个睡衣的工夫都没有?”
“嗯……”荀理停顿片刻,然后笑着说,“最近忙着拯救世界,就委屈你了,再忍忍,过阵子就能看见我了,到时候让你可劲儿看,以解相思之苦。”
“……再见吧您!”
方矣翻着白眼挂了电话,扭头看了一眼手边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板板整整的睡衣,心里更堵得慌。
他躺下来,倒在床上,脑袋枕着荀理的睡衣。
拯救世界什么的就是糊弄小孩儿的屁话,他是个狼崽子,又不是蜘蛛侠。
方矣愤愤地磨了磨牙,继续生闷气去了。
就像荀理说的那样,一直到开学方矣才再次见到那狼崽子。
学生返校,方矣也提前回了自己租的那个小公寓,还约了个钟点工来打扫卫生。
一个假期没人住,家里积了灰,他懒骨头,自己不愿意动,只好花钱雇人来收拾。
等到全都打扫完,方矣扒拉着外卖软件也没找到一家营业的。
大学城这边的饭店一到学生放假他们也都跟着休息,今天方矣回来的时候在楼下还顺便问了一句,人家都明天才开始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