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醉吧(39)
荀理的动作一顿,然后瞥了一眼何江江:“少八卦。”
“那看起来就是了。”何江江说,“他是挺帅的,不过你确定你俩这样好吗?哎,不过也没事儿,反正你下学期最多在学校待半年。”
“谢谢你关心啊朋友,”荀理穿上鞋,春风得意地往外走,“关于我的八卦,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明白!”何江江冲他敬了一个少先队队礼,“我的嘴巴,最严了!”
荀理一路小跑去了方矣家,按门铃的时候还凹了个造型,让自己看起来更帅。
但是,方矣这人向来不解风情,开了门,看都没看他,直接回身往里走。
“……你真是……”荀理无奈地笑笑,进门,换鞋,然后跟过去,从后面抱住了方矣,“想我了?”
自从荀理开始考试,两人基本上没见面,一方面是荀理忙,另一方面是方矣奶奶最近总是腿疼,他每天陪着老太太去医院,也没空搭理荀理。
“少臭美。”方矣没挣脱他,任由对方抱着,俩人跟连体婴儿似的往屋里走,“你过几天就实习去了吧?送你个礼物。”
荀理的下巴搭在方矣肩膀上,听他这么一说,笑了:“好哥哥果然心里有我。”
方矣一声冷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冷酷无情。
进了卧室,荀理看见衣柜上挂着一套西装。
“这是送我的?”荀理看着那剪裁精良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有些惊着了。
他们去实习被要求穿正装,刚刚他跟何江江还在研究去哪儿买套便宜的来穿。
“不要拉倒。”方矣口是心非,“反正就是恰好看见了随手买的,你不要的话,我就……”
“要啊,”荀理在对方颈肩蹭了蹭,“是特意给我买的吧?”
“你这人别那么自恋。”被说中了的方矣,脸跟耳朵一起红了。
“你怎么这么好?”荀理把人转过来,面对面抱着,“你说我何德何能遇见你?”
“还真是,”方矣捏了捏荀理的后颈说,“你能遇见我,运气真是太好了,我都嫉妒了。”
荀理笑了,放开他说:“我试试呗。”
“随便你,反正是给你的。”方矣过去把那套西装取下来,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这套衣服给你穿,真是白瞎了。”
荀理就是笑,也不顶嘴,他现在特喜欢看方矣口是心非的模样,特逗。
方矣帮着荀理换了衣服,其实这套西装是他特意找人给荀理定制的,所有尺寸都是他趁着荀理睡觉时偷偷量出来的,因为想着这家伙要去律所实习,以后也是在那种地方工作,怎么也得有一套像样的西装。
“哥,领带怎么系?”荀理问,“像系红领巾那样吗?”
“丢死人了,”方矣抬手帮他扎领带,“以后出去可别跟人说这种话。”
荀理垂眼看着给自己扎领带的方矣,没忍住,凑上去亲了对方一口。
“干嘛?”方矣说,“好好的,撒什么娇?”
“开心啊,”荀理的领导扎好了,他穿上外套,牵着方矣的手站到了镜子前,“太帅了吧。”
方矣看着一身西装的荀理,没忍住,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眼光真是不错。”
“是,在茫茫人海中能选中我这个优质青年,眼光确实与众不同。”
“少来了,我是说我选衣服的眼光,”方矣第一次看荀理穿得这么正式,宽肩长腿,所有的优点都展示了出来,帅得他移不开视线,“不行,你不能这样去上班。”
“怎么了?”荀理有点儿意外,“衣服你都送我了,不带收回的啊。”
方矣一声冷笑说:“我是那种人吗?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去买套二百块钱的凑合吧,这套你穿着太帅,走出去,不安全。”
第40章
荀理喜欢听方矣夸他,尤其是说他帅。
就因为方矣的这一句话, 他穿着这身衣服说什么都不脱下来了, 最后两人睡觉前, 方矣威逼利诱, 愣是配合着玩儿了一出“霸道总裁强娶办公室男秘书”的戏码, 才把那身衣服给扒下来。
第二天一早,荀理拎着新西装吹着口哨美滋滋地回了宿舍,何江江一看,嫉妒得倒地不起。
“我怎么没那么好命?”何江江哀怨地说,“方老师有妹妹吗?实在不行,弟弟也可以。”
荀理嘲笑他:“为了一套衣服就出卖自己?”
何江江对他不屑一笑:“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
“我可不是为了衣服出卖自己,”荀理说,“我是先卖的自己, 后换的衣服。”
“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荀理说, “年轻人, 多学着点儿吧。”
虽然荀理真的很喜欢那套西装,但他去实习还是没穿,舍不得。
他把衣服挂在宿舍,恨不得天天瞻仰, 实习开始前, 跟着何江江去小商场买了套穿上像保险业务员一样的二百四十九块钱的西装。
实习的地方离学校挺远的,第一天去上班荀理就明白了为什么人家给提供食宿——实习生也要加班到深夜,何江江说对了。
他们一共去了六个人, 每个人跟着不同的主管,主要任务是给人家打下手。
比如打印材料。
比如检查错字。
比如跑腿。
比如整理资料。
原本荀理还想着这边离他自己家不太远,其实完全可以回家,结果连续几天下了班都快十二点,恨不得到了宿舍倒头就睡。
就这样熬了一个星期,荀理虽然干劲十足,但也真切地体会了一把“社畜”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们做的都是些打杂的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越忙越空虚。
周六下午,他们这几个实习生被告知有一天半的假期,荀理回了宿舍收拾了一下东西,一出门就掏出手机给方矣打了电话。
“还记得我呢啊,”方矣正抱着蒙牛在家看电视吃西瓜,十分怨念地说,“还以为你已经把本叔叔给忘了。”
荀理这几天真是特累,累到张嘴说话都觉得没劲儿,但一听见方矣的声音,下意识就开始笑,爱情这东西还真是魔性。
“哪儿能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荀理站在公交站等车,“我这周每天都十一二点才下班,忙得头顶生烟。”
方矣倒是听说过那家律所特忙,不过怎么也没想到连实习生都不放过。
“忙点好,”方矣说,“趁着年轻,多学点儿东西。”
“关键是目前来看好像也学不到什么,”荀理见车来了,长腿一迈,上了车,“每天就是打杂,复印资料整理资料,什么有用的都接触不到。”
“不能这么想,”方矣教育小弟弟,“每个人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且不说你是不是实习生,就算是正式招聘进去的新人也得有个上手的时间,不可能一来就把重要工作交给你,是吧?”
荀理笑了:“方老师教育得是。”
“耐下心来好好锻炼一下,挺好的,”方矣问他,“今天放假了?”
“嗯,我准备回一趟学校。”荀理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到。”
方矣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没出声。
“方老师来约会不?”荀理带着笑意说,“一个星期没见了,挺想我的吧?”
“想你个头,”方矣笑了,“谁稀罕跟你约会啊?”
“你啊,我昨天做梦,梦见你哭着来找我,说我对你始乱终弃,”荀理没个正经,“为了向你证明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今天必须见一面了。”
“你想多了,”方矣撸着蒙牛的尾巴说,“我还真一点儿不想你。”
蒙牛“咻”地抽出自己的小尾巴,像是要惩罚方矣说谎一样,用后腿踹了方矣一脚然后逃跑了。
“啧。”方矣还没来得及抓住蒙牛,那小家伙就没影了,只剩他自己在那儿生闷气。
“怎么了?”荀理问,“啧什么啧呢?”
“让蒙牛给踹了,”方矣抱怨,“这家伙最近严重吃里扒外。”
“怎么个吃里扒外法?”
“不关你事儿,”方矣没好气儿地说,“回你的学校吧,咱们俩还是有缘再见,没缘就别见了。”
“哎……”荀理还没等接话,方矣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其实也不是方矣非要挂,时候不巧,手机没电了。
他放下手机,盯着正对面墙上的挂钟看,看着看着,沉不住气了,起身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在蒙牛的注视下出门了。
从家开车去学校,不堵车的情况下四十多分钟能到。
方矣琢磨着,或许自己跟荀理差不多时候到学校。
他也就这点儿出息了,嘴上说着拒绝约会,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奔着约会地点去了。
方矣的脑海里又响起崔一建的那句话:你啊,越活越回去了。
方矣到学校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多,一天里最热的时候。
他把车停在空荡荡的停车场,下了车,然后又坐了回去。
外面太热了,他不想出去。
手机已经充满了电,他想都没想就打给了荀理。
“嗨,宝贝儿。”
“谁是你宝贝儿,少臭不要脸。”方矣问,“你在哪儿呢?”
“车上呢。”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没到啊?”
方矣觉得不应该啊,他掐着时间出来的,照理说荀理早该回来了。
“这公交车坏半路上了,”荀理说,“刚才修了一会儿,结果不行了,让我们等下一趟呢。”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寸呢?”方矣问他,“到哪儿了?我接你去。”
荀理笑了:“这么好啊?”
“少废话!”
荀理乖巧地发了定位给方矣,然后在车上拿着包里的文件袋一边扇风一边等他的心上人。
紫霞仙子是等着心上人驾着七彩祥云来接她,荀理是等着他方老师开着小奥迪来接他,待遇倒是挺不错。
下一趟公交来了,别人都下车了,司机问荀理:“你咋不走呢?我这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荀理笑笑:“我等我哥来接,不着急。”
那语气,那表情,写满了嘚瑟。
方矣开到那边的时候,荀理在车里快被蒸熟了,但既然铁了心要等他哥,说什么也得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