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弟弟强制爱了(25)
作者:三道
时间:2019-07-23 08:33
标签:强制 骨科
听到后面那句话,陈秋身子打了个抖,他和严寻对视着,几次张了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了,”严寻叹了口气,“能带我去看看陈遇珩吗?”
陈遇珩的病房和其他人的病房隔绝开来,很安静,陈秋推开病房的门,心率仪嘀嘀嘀的响着。
严寻终于亲眼见到了在陈秋口中的危险分子,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让人想象不到他玩弄人心是怎样一个情况。
作为一个出色的心理医生,严寻其实很有兴趣和陈遇珩交手,但看现今的情况,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关于陈遇珩和陈秋的事情,没有人能比他知道得再清楚,他甚至能猜想到陈秋留下来以后是个怎样的情况——不一定再是处于之前无限被动的局面,但属于陈遇珩的阴影会将他永远的包裹起来。
陈秋是无法根治的,这是严寻在治疗了陈秋五年后得出的结论。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提醒陈秋,“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但请务必答应我,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他深深的看着陈秋,低声道,“陈遇珩不是无坚不摧的,他的弱点是你。”
严寻离开的时候,陈秋站在病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陈遇珩,他在想,倘若陈秋是别人,这时候早就逃之夭夭,但若陈秋走了,就不是他认识的陈秋了。
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去解释,很多感情都不能用情和爱去概括,有时候,世界上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是即使远走高飞,依旧有看不见的阴影将他笼罩。
那不如不畏惧黑暗,接近黑暗吧。
第37章
陈遇珩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医生也说不准他什么能醒过来,在这样煎熬的状态下将近过了一个星期,陈秋遇见一个他没想到会再遇见的人。
会看见路谦,完全是个意外,陈秋从外头买完日常用品回医院的时候,就见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朝他的方向走来,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留着寸头,穿得很时尚,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陈秋怔了一下,内心深处的记忆被勾起,他微微垂下头,打算装作没有看见。
但路谦还是看到他了。
眼前的路被人挡去,不得已,陈秋只好抬起头来,路谦和陈秋印象里差不了多少,长得有些邪气,但却有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只是以前总是装满戾气的眼睛如今却明亮了许多,路谦显然也没想到会撞见陈秋,眼睛微微瞪大着,半晌才敢试探的问,“陈...秋?”
竟然都撞上了,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性,陈秋抿了下唇,“是我。”
路谦似乎有些激动,眼瞳都微微缩了下,继而问道,“好久不见,有时间喝一起喝杯咖啡吗?”
当年的事情陈秋不会忘记,造成的伤害也无法磨灭,陈秋不觉得自己能和曾经欺凌过自己的人和和气气的坐在咖啡厅里回忆青春,想了想,他说,“有什么话就这儿说吧。”
路谦神情僵了一下,但当年的事情陈秋不会忘,他自然也是记得很清楚,他扯了下唇角,“我听说陈遇珩出事了?”
陈秋颔首。
两人一时无话,路谦吐了口浊气,“有些话我一直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路谦转学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陈秋了,当年的事情对于陈秋而言是一场不能言说的伤痛,随着年纪的增长,路谦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的多大的过错,高考过后,他试图找陈秋道歉,但那时才发现,陈秋已经离开了陈家。
而他也记得那段时间的陈遇珩整个人被一股郁气包裹着,一双眼睛全然失去了神采,仿若行尸走肉,他试图通过陈遇珩寻找陈秋的下落,但陈遇珩见了他,无论他问什么,陈遇珩都是冷漠的看着,只有在听到陈秋两个字时才会有一点点的反应。
从那以后,陈遇珩也从路谦的世界消失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陈遇珩和陈秋的事情,只当陈秋得知陈遇珩的恶劣,主动离开了陈家,似乎这样想能让他好受一点,他没想到能再遇见陈秋,还是时隔这么多年,在偶然的情况之下。
路谦的道歉并不能使得陈秋原谅他,陈秋握紧了手中提着的塑料袋,当年在路谦维护陈遇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每次回想起来,都像在打陈秋的巴掌。
路谦骨子里和陈遇珩是一样卑劣的人,只不过一个正大光明的欺凌,一个背地里击碎他的灵魂。
陈秋的沉默让路谦有些慌张,猖狂肆意的少年长大后,也给自己包裹了一层有模有样的外皮,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大有为的青年,会是以前的校霸呢。
“我知道你恨我,但陈秋,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路谦的表情很真诚,陈秋却觉得无力,他缓缓说道,“路谦,没必要了,现在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你能改过自新我很意外,但朋友这两个字不该存在于我们之间......我得去看陈遇珩了。”
陈秋的口吻很轻,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路谦觉得陈秋变了,但却又不知道陈秋究竟哪里变得不同,他气馁而失落的说,“你以后还会走吗?”
所有人都在问他要不要走?可是他用无形的牢笼把自己圈禁起来了,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他对着路谦笑了笑,没有回答路谦的话,继而擦过路谦的肩膀往前走去。
路谦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陈秋总是这样,他能在陈秋对他的害怕里感受到陈秋对他的排斥,可是陈秋却能对着陈遇珩毫无保留的笑,他其实是嫉妒过陈遇珩的。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如果能在见到陈秋第一眼就中止与陈遇珩的计划,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他虽然横行霸道了些,但也能用力去喜欢一个人。
只可惜,他把所有的喜欢都变成拳头对准了陈秋,如今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日光很薄,陈秋的背影越走越远,他的手蜷了蜷,如同多年前一般,什么都没能抓住。
遇见路谦让陈秋一天的情绪都很低落,他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他果断干脆的拒绝路谦和好的邀请,却要画地为牢把自己关进一个走不出去的世界,他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站在陈遇珩的病床前,忽然有股把陈遇珩氧气罩拔掉的冲动。
他脑袋混混沌沌的,甚至已经伸出了手,却在触碰到氧气罩那一瞬间幡然醒悟,猛地将手收了回来,脸色惨白的站着,他差点也成为了杀人凶手。
陈秋深深吸了一口气,惯例给陈遇珩清理身体,他做得很细致,一根根擦拭着陈遇珩的手指,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等他把毛巾收好再回过身去帮陈遇珩掖被子的时候,眼前恍惚了一下,陈遇珩的手指微微的抽搐着,他登时怔住,下一秒,迅速的按了传呼机。
他站在床前近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陈遇珩在趟了一周有苏醒的痕迹让他很是心慌,一方面,他想要陈遇珩醒过来,另一方面,却要去猜测陈遇珩醒来他可能面对的一切,在这样矛盾的想法下,医生将他推开他都没有反应。
病房里有点乱,陈秋呼吸不太过来,往病房外走去。
他靠在医院的走廊上,满目的洁白,他的心乱糟糟的,等着医生的通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秋站得身体都有些酸痛,病房里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陈秋紧张的呼吸都停止了。
听见医生说,“病人醒过来了,遗憾的是,病人的腿部有些问题,具体情况还得等检查。”
“什么问题?”
“病人的腿部有瘫痪的迹象......”
第38章
医院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从医生告知陈遇珩醒了的那一刻,陈秋的大脑就属于当机的状态,他在门外站得腿都麻了,才想起医生似乎是让家属进去看望病人,他动了动酸麻的腿,心里像盈满了郁结之气,压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许久,他才下定决心挪动着身体,慢慢将病房门给打开了。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都凝固了,陈秋清晰的看见陈遇珩一点点睁大了眼睛,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惊喜,继而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了,陈秋静默的看着,直到陈遇珩哽咽的喊了声,“哥哥......”
就是这两个字,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
陈秋喉咙发紧,将门给带上了,往陈遇珩走去,每走一步,就像踏在自己的心上似的,很沉很沉,沉得他需要费劲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腿,终于,他在陈遇珩面前站定了,声音喑哑,近乎是控诉一般的问,“为什么推开我?”
为什么要让他愧疚,让他无法得以心安的远离。
陈遇珩看着陈秋,陈秋看见他眼角滑下泪来,继而他扯开了嘴角,僵硬得很难看,有气无力的回,“不知道......”
陈秋鼻子瞬间酸了,他看着陈遇珩惨白无色的脸,捏紧的拳到底没有落下,无奈而无力道,“现在这样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了吧。”
死了解脱,不死的话让他一辈子都处于愧疚之中。
陈遇珩沉默着,空气死寂了很久,他突然轻笑了声,“哥哥以为我救你,也是在耍心机?”
陈秋其实心里知道不是,人身体机能的条件反射是最真实的,但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陈遇珩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气恼的问,“那哥哥为什么不走,我现在是个废人了,哥哥想逃到哪里去,就能逃到哪里去?”
陈秋压下心里的酸痛,如鲠在喉,“你知道了?”
“是,”陈遇珩呼吸渐重,因为初醒他现在说一句话身体内部都在疼,但他还是费劲的一个个字硬挤出来,“我的腿废了,我现在是个残废。”
他的眼睛通红一片,即使竭力压抑,陈秋也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绝望。
是啊,一个曾经那么骄傲的,以为可以把所有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如今突然变成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该有多痛苦呢?
奇怪的是,明明看着陈遇珩痛苦应该是件让陈秋痛快的事情,但他看着这样的陈遇珩,却又恨不起来了......他像被软布束缚住,允许他挣扎,却如何都无法挣得开。
陈遇珩被接回家里修养是个大晴天,陈秋将他从轮椅上扶进了车子里,一言不发的坐到陈遇珩身边,这些天都是如此,陈遇珩尝试着和陈秋说话,陈秋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如今的陈遇珩是只被拔去利爪的兽,外强中干,其实比谁都脆弱,陈秋多日的冷落让他几近发狂,但见到陈秋淡然的眼,又会不自觉压抑着内心咆哮的冲动。
陈秋在和自己打心理战,也在和陈遇珩打心理战,而这一次,总是输家的他也终于有了赢面。
陈遇珩住院期间,陈步世来过几回,他隐晦的表达自己未来公司做了些事情。
陈秋听明白了,在陈遇珩受伤这段期间,陈步世不知道动了些手脚,伪装了陈遇珩再也无法醒来的假象,将陈遇珩名下的股份搜刮了一大半,只留下了足够陈遇珩下半辈子生活的股份——他的这个父亲可真像个无情无义的强盗,逼得原配自杀,连儿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