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
作者:里斯猫
时间:2019-07-17 16:46
标签:BE
CP:吴华x周清越
周清越怎么也没想到,他光辉满溢的永昼人生,突然在某一天就坠入极夜。
他原本是市里数一数二的知名医生,却突然锒铛入狱,被一个杀人犯羞辱至此。
而他慢慢也发现,人身上的动物本能谁都摆脱不了。
第一夜
周清越踏进监房的时候还穿着那套他最喜欢的西装。
这是个“双人间”,里面一个男人坐在对面的床上盘着腿,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听见动静后轻轻抬起眼皮,看了周清越一眼。
周清越看过去,那是一张挺周正的脸,脸上几块伤口结了痂,被长出来的胡渣覆盖住一些,头发蓬乱,却也藏不住那一双令人惴惴的瞳仁,它们随着周清越的脚步轻轻移动,带起几道额头上的纹路来。
“换上。”押他进来的警察拿着一套深蓝色的“囚服”扔到床上。
周清越抬手按在他系好的领带上,那套“囚服”从内到外配备齐全,包括内裤也放在上面,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把领带拉开,开始一件件的脱衣服。
领带是早上出门前妻子红肿着一双眼睛替他系的,此刻歪歪扭扭的躺在床上,看着有些可怜。
身后有两道目光同时钉在他身上,一道来自警察,死盯着防止他把什么东西带进这个房间,另一道来自身后那个男人,虽然周清越背对着他,但那种感觉仍然强烈。
这让周清越觉得很羞耻,比起在法庭上对方律师咄咄逼人的指控,这样安静而无声的目光仿佛更加让他难捱,他甚至在脱下内裤的时候试图转了个身,想将关键部位避开这两道目光,却收到警察的一声怒斥——“干什么?!”
周清越站好的瞬间拿余光瞟了一眼背后的男人,那人依旧保持那个动作,见周清越瞄过来,对他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好似在嘲笑他。
最后他低头摘下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轻轻放在叠好的衣服上,再一并交还给那位带他进来的警察。
警察拿好东西锁了门出去,留下一扇只能透过一双眼睛的窗户,随后那扇小窗户也被扣起来,整个房间黑压压的,没有一丝缝隙。
周清越抚了抚床铺上的皱褶,随即坐了下来,房间逼仄,对面打量的眼神依旧停在他身上,那股压迫感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回望了一眼。
他终于回忆起在哪里看过这张脸,几天前的早间新闻里,这个人被抓捕时的视频反复播放了好几遍,当时他的妻子还特意与他说:“你平时也要多注意安全。”
那是一起轰动全城的绑架大案,被绑架的是当地颇有名气的一名富商,从案发到抓捕,电视台几乎24个小时都在播报这个案子,绑匪有前科,有真枪实弹,也杀过人。
吴华,周清越记起这个名字来。
这个被抓捕时还在笑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带着同样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声音厚重而缓慢:“欢迎入住,大名医。”
“哦,不,还是说我应该称呼您为…大、淫、医呢?”那人说完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兀自嗤嗤的笑起来。
周清越轻轻蹙起眉毛坐在床上,听了这话揉了揉眼角。
对,他原本是一名颇有名气的妇产科医生,在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就能在靠资历出头的医学界创出点名头实属不易,依照别人的话来说,周清越是“事业口碑双丰收”,年纪轻轻便凭借几例知名病例的成功攻克跻身于全市乃至全国优秀医师之列,再加上他原本就年轻俊朗的外貌,还让他屡屡登上本市各大媒体,像是一块镀金的活招牌。
在周清越看来,他其实不仅仅是“事业口碑双丰收”。他的幸福远不止于此,他还拥有一个爱他的妻子,拥有着虽忙碌但富足美满的生活。
他的一生行至此,可以说是无不令人称羡。
可就在三天前,周清越性/侵患者的新闻登上了各大版面,更在社交网站持续发酵,一位一年前曾被他检查的女病患将他检举进庭,同时在社交网站自述其被性/侵过程,事态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直至今日,他被警方带到这里来,同一个杀人犯关在一起,等候对他的宣判。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诬告,他仍记得这位患者在病床上表现的非常紧张,自己还曾对她再三安抚,轻言轻语地表现出他最温和的一面来。
当然,这一点也在患者“被侵犯”的自述中得以体现,变成了周清越医生故作温和,在行其恶行前还通过言语引诱自己与其发生关系。
一年过去,只有一段监控录像告诉众人,周清越的确在诊断这位患者时用时较长,虽无法证明其性/侵事实,可在这一年后旧事重提也代表了,定罪他虽困难,而要还他清白,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强/奸是不是很刺激?啊?可惜了,可惜我没抓住机会试试。”吴华趿拉着鞋子往周清越这边的床尾走,墙角有个毫无遮蔽物的蹲式厕所,周清越没说话,往床头缩了缩,尽量让自己远离那处。
他的余光看见吴华掏出那活儿来放水,结束的时候仿佛还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然后他就这么转过头来,看了周清越一眼,再慢悠悠的把那活儿收回去。
鞋子拖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响,响到周清越面前停下,吴华刚洗过手,水滴在地上晕开来,周清越就盯着那摊水渍如坐针毡。
他承认,他确实害怕吴华,因为吴华有一双他看不透,又试图看透他的眼睛。
阴阴凉凉的,像只玩弄人的毒蛇。
吴华说:“怎么,嫌脏啊?”
周清越清清嗓子,嗫嚅着说:“不是。”
吴华伸手捏住周清越的下巴,刚过过水的手透着冰凉,合着他的手劲仿佛把这股子凉劲儿按进周清越的骨头里。周清越睫毛都在颤,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半晌才听吴华开口说:“真他妈虚伪。”
周清越抬起眼来,看着对方的眼神在自己脸上肆意游移,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职业病,有点洁癖,麻烦你…谅解。”
“呵呵。”吴华咧嘴笑起来,表情却还是那副阴沉的样子,他说:“洁癖,这厕所就和你床隔了一步,不洁癖也觉得脏。”
周清越垂下眼睑,对方的指尖还掐在他下巴上,他内心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腾起,他咬咬牙,等待着吴华下一步的动作。
没想到吴华松开手指,问他:“那你想睡在这儿吗?”
周清越慌乱的点点头,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手藏在身后攥紧了身下的被子。
他本不是懦弱的人,可他出生至此却没遇过什么穷凶极恶的对象,面前的这个人杀过人,和警察开过枪,或许还有很多谁都不知晓的恶形恶状,这些龌龊藏在他的眼睛里,藏在他周身散发的气味里,逼得周清越无处可逃。
措不及防的,吴华抬起手给了周清越一个响亮的耳光,他声音沉静地问:“你想睡在厕所旁边吗?”
周清越抬手捂着脸,被疼痛勾起一丝怒火在胸口,他盯着吴华看了几秒,遂又败下阵来,回答道:“不想。”
“很好。”吴华退了几步,站在屋子中央,手虚浮在半空中,仿佛在邀请一般,他对周清越说:“那你来我床上睡好吗?”
好吗?
这是请求,还是询问?
他看向吴华的眼睛,吴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可怜的幼虫。
“不用了,床位本来就是安排好的,如果随便换…”周清越急急解释,甚至往便池的方向挪了挪,证明自己真的可以睡在这里。
“我可没说要和你换。”吴华打断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来我床上,和我一起睡,好吗?”
吴华说话的时候又笑起来,这个笑充满了戏谑,口气却又异常认真,他的眼睛眨了眨,仿佛毒蛇突出沁凉的信子。
周清越没动,他在脑子里飞快的思考要如何摆脱这人,他闭起眼睛定了定神,大概是沉默太久,被吴华一脚踹在膝盖骨上,痛得他倒吸了口气。
吴华复又向前用一只手锢住他的下颌骨将他怼在墙上,后脑勺和墙壁撞出“咚”的一声响,墙上都贴的是类似海绵般的柔软材质,但吴华的力道很大,还是撞得周清越一阵晕眩,吴华也爬上床来,两条腿叉开跪在周清越双腿外侧,整个人像张开的网将周清越紧紧包裹在其中,他一手按着周清越的头,另只手捉着周清越的手试图往身下按。
“我是个男人!男人!你要对我怎么样?!”周清越低吼道,扭动着身子不停挣扎。
吴华侧头朝着周清越耳廓舔去,声音也随之黏连,他说:“巧了,我就喜欢搞男人。”
巨大的羞辱感席卷了周清越,他偏头想要躲过吴华的舔舐,可下一秒又感受到对方裤裆里的某处悄然支起,硬`挺挺地戳在他大腿上,吴华甚至还动了动腰,在他大腿上蹭了几下。
周清越想喊,刚发出一声气音就被吴华用嘴堵了回去,他将舌头顶进周清越的口腔,一股劣质的牙膏味冲进呼吸,同时也让他脑子清醒了几分,他重重咬下对方塞在他嘴里的舌头,一股血腥味涌上来,引得吴华一声痛呼,侧头往外吐着流出的鲜血。
“警察……!有人吗!”周清越用尽全力喊了出来,发出了他所能发出最大的声响。
他试图挣开吴华的禁锢,去按门边的呼叫铃,所幸狱警听到了,在公共广播里问:“哪个房间在叫?”
周清越趁着吴华被疼痛抢走注意力的时候挣脱了吴华,连滚带爬的移到门口按下呼叫话筒。
吴华并没有拦他,甚至退回到床边躺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呼救,若不是那一脸玩味的表情,他就仿佛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看周清越兀自崩溃,根本没有身在其中。
过了一会儿,铁门上的小窗从外面被打开,门外的狱警露出一只眼睛,问:“大晚上不睡觉喊什么?”
周清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到门边,对着窗口,想要告诉对方吴华做了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堪堪停下。
他该说什么呢?
“他想要骚扰我。”
“他侵犯我。”
“他妄图强/奸我。”
周清越回过头,吴华倚在床头看着他,向他递出一个鼓励的眼神,似乎在说:“告诉他啊。”
可周清越却开不了口。
“没事不要瞎喊。”狱警声音严厉地发出警告。
“他想杀我,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和一个杀人犯关在一起?我在候审,我不应该在这里!”周清越一拳砸在门上,连带着声音都抖了抖。
狱警听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你们都是候审犯人,一个杀人犯,一个强/奸犯,为什么不能关在一起?”
“我他妈不是……!”
铁窗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周清越这句话一起被关在牢房中。
“我不是强/奸犯啊…”周清越喃喃道,声音微弱,“我根本不是…”
吴华的笑声在身后响起,他笑的很投入,身体侧向一边,好像在看一出绝妙的喜剧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