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铺的跛脚男人(5)
程水眼神紧黏着他的脸,“哥问呗。”
“哥不是想打听你什么,就是、就是关心你……”严庆生说着,声音又小了下去,他真的不擅长撒谎,哪怕这话半真半假,他也觉得心里头发虚。
他哪知道,现在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正中了程水的心。
“没事儿,哥问什么都行。”程水挑了串碎鸡心,一口捋了半根竹签子,将那点肉搁在齿间慢条斯理地咬,“我就爱哥跟我说话。”
严庆生脸真开始烧了,“哥也爱跟你说话,”他清了下嗓子,“弟弟,你跟哥说说你看上的那姑娘呗。”
这时候的程水脑袋确实有点儿钝,他没说话,皱了下眉。
严庆生又轻轻咳了一下,半低着头,“哥今天收拾床,看见了……就帮你洗了。”
程水停了两秒,深吸了一口气。他朝那电线上望去,果然见着自己那条内裤跟严庆生的挨着,亲密地完成了它主人日夜肖想的事。
“哥,”程水开口带了点艰涩,“你不嫌?亲手洗了?”
严庆生抿了下唇,有点儿笑意,似有讨好的意味,但话也确实是真心话:“弟弟的东西,哥嫌什么。”
弟弟的东西,他的东西。
程水的心火呼啦一下子,被严庆生这句话给点燃了。
“他……挺让人觉得舒服的。”
果真!
严庆生心提到了嗓子眼,堵着不让他发出声音。
程水看上去像是醉了,又不大像,他的眼看上去更清明了,但眼神落在严庆生的身上,哪里都透着一反常态的渴望与执着。
“他有点胆小,但心地很好,对我尤其好。”
“他长得不算很漂亮,但是我喜欢,眉清目秀的,舒服。”
“他身体不太好,不过没关系,以后活我来做就行。”
“挺傻的,有点头疼,一直怕吓着他。”
“但是哥啊,”程水丢了签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严庆生觉得自己仿佛一脚踏进了那眼睛设下的迷谭,“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严庆生呼了口气,点头道:“哥知道了,哥支持你。”
程水笑了:“哥,你不知道。”
严庆生一时语塞,过了半晌,他讷讷道:“别小瞧哥,这方面……哥总比你有经验些。”
程水闻言,反过来问他:“哪方面?哥不是没谈过姑娘么?”
严庆生老实答:“是没谈过,但是……”
酒壮人胆,程水不等他说完,语气里戏谑便多了起来,笑眯眯地往他跟前凑:“还是说,哥指的是那方面?”
“不是……”,严庆生反应过来,他哪招架得住程水这不正经的话,顿时现了窘态:“不是那个……”
程水还是一副笑模样,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严庆生着急解释:“我、我是说,你跟姑娘处,要是哪里有问题,可以跟哥说说,哥替你出出主意。”
若是半月前,这场对话便到此为止了。程水心里明镜似的,他跟严庆生之间的那条线,是他给自己画下的,一时一刻不敢抛之脑后。严庆生喜欢姑娘,把他当弟弟,他不能睡了人家屋子,占了人家好意,还毁了人家半生。
可今晚的程水喝了酒,有点想发疯。
“哥,现在就有个问题。”
“你说。”
程水搬了椅子,挨得极近,严庆生被他这一举动弄得紧张起来:看起来还是个挺秘密的大问题?
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万一……给人家俩搞砸了,怎么办?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两人谈对象,也抵得上五座庙了吧,严庆生不安地想,这么折福的事儿,他却隐隐希望程水跟那姑娘别那么顺利。这样他跟程水……
嗯?!
严庆生心头一颤,立即要抽回手,奈何程水力气大些,硬是按着他碰了三五秒钟。
“你干什么!”
程水松开手,声音明显哑了点:“摸出来了吗?”
那儿有多硬多热,严庆生确实摸出来了。他左手手心把程水那个私密的地方记得死牢,怎么搓也搓不掉。
“哥,我一想到他,就变成这样,”程水摆出惶然无措的姿态,“我总不能去强迫他……哥,你教教我,该怎么舒服,好不好?”
严庆生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程水居然让他教这个!
“不、不行……这怎么……”严庆生那只手实在哪儿都放不住,只得紧紧捏着裤腿,手心不安地在那一小块布面上磨蹭着。
程水又挨近了点儿,这回连他身上那点酒气都要窜进严庆生的皮肤里了。
“好哥哥……”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扯严庆生的袖子。严庆生的左手被他一揪一扯,竟然松动了些。
严庆生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听着程水一声声叫着哥哥,再荒谬的事情他也忍不住想答应。兄弟间……兄弟间做这种事,虽然不合规矩,但在这个破屋子里,无父无兄,这样一个老天爷都遗忘的角落,谁能向他们提什么规矩?
他忍一忍,换他这个弟弟高兴舒服,再对上姑娘,是不是也能少冲动些?
那就……
“你、你先来,我看看。”他怕程水不乐意,极小声地说:“哥其实……也不怎么……你让哥想想。”
程水眼里显出笑意,他终于暂时放过了严庆生那只可怜的翻了毛边的袖子,慢吞吞地拉下裤腰,眼却一刻不离他几乎要绷成一张弓的生哥,诚心诚意夸赞道:“哥肯定比我厉害。”
程水穿的是批发市场十五块钱那种运动裤,料子又软又薄,程水拇指向下一勾,那东西便兜不住,直直地弹了出来。
为了吃夜宵,今晚的屋子开了灯,一只5瓦的节能灯用了六七年,开灯时总要先敲敲灯管,有时还会突然暗下去,但严庆生暂时还没有起换了它的念头,他很喜欢这个暖黄的光线,大约是用的久了,感觉比一般的还要偏暗黄一些。
在程水拉下去的那一瞬间,严庆生尤其感谢这个昏黄的光。光线几乎要融进程水深灰的影子里,程水硬直的东西蛰伏在暗处,看不清形状,但存在感极强,像一只被囚进笼中暴躁不安的猛兽。
手心的热度又悄悄起来了。
猛兽被握住了命脉,程水呼吸渐重,右手毫无章法地开始上下套弄,纵是严庆生这种怠于情事的人也瞧得出他手上的单调与青涩。
“哥哥。”
程水低低唤了一声,抬高下颌,垂着眼看他生哥。这一声叫得含了几分情欲,沙哑黏腻,字音混在起起伏伏的喘息中,像是奏乐中的鼓。
严庆生想挪开视线,但后脑勺仿佛有一只手给他按住了,他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程水的东西在暗处大致显出个轮廓来,明明是男人都有的样子,但程水的东西,便蒙上一层不明的特殊意味。
严庆生产生了落荒而逃的想法。他有点怕,并且搞不清自己在怕什么。
“哥哥,哥哥……”
程水又在喊他了。
严庆生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让程水变成这样的,不是那年轻秀丽的姑娘,而是自己——程水到底是在求助吗?
这个念头仅闪过一瞬,下一秒他便清醒过来,痛骂自己疯了。
“你……你这样不对。”严庆生匆忙开口。
程水微蹙着眉,他脖颈上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抱有极大的期待。
严庆生并没有看着他,自顾自地说话,干涩急促,“你碰碰别的地方,那个上头,下面的蛋,都、都很舒服。”
程水却不肯放过他,“好哥哥,”他又开始了,“帮帮我,就这一回,你帮帮我。”
他彻底撒了手,反去摸严庆生的手腕,也不使力,就那么别扭地抓住。那根受冷落的东西随着他身体移动,轻轻摇晃了两下,严庆生的视力奇迹般地变好了,连那上面纵横暴起的筋脉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这一回。”轻声说着,更像是在跟自己保证,严庆生抿了下唇,“你……放开手,哥教你。”
程水看了他一眼,果真放开了他的手腕,但没收回去,向下滑了滑,捏住了严庆生的衣角。
紧张的不止严庆生一个人。
严庆生的手干生生的,常年做活儿的手自然不可能光滑细腻,手上有茧子倒刺是家常便饭,他这双手握过许多东西,包括他自己的,但从未想过居然有一天,他会给另一个男人做这种事。
程水的紧张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一点勇气,他竟然是被需要的。严庆生几乎没担当过这种角色,他从小脚跛,一直跟在别人身后,被当成一个废物,感恩戴德地去求一份食物,一本练习册,一个小玩具,这份低矮的姿态一直延续下来,他不习惯去改变,也没资本去改变。
可眼下的情形太过于特殊,这间屋子像是一处另一层意义上的世外桃源,他们这种不可告人的举动既危险又无比安全,严庆生痴长程水将近二十岁,虽难以启齿,但自认占一个主导理所应当。
他反过来安抚程水:“放松,太紧张出不来的。”
程水轻声说:“我不紧张。”他又道,“哥摸得我好舒服。”
严庆生的手指在他前端摩挲,将那孔里流出来的腥膻体液沾了满手,他听见程水这么说,羞臊之外难免隐隐有些得意。
“你自己要记住,”严庆生脸热烫得不敢抬起来,但他说了要教,总不能就这么打出来完事,“其实哪儿会舒服,自己多来几回摸索一下就知道了。”
程水几乎要把他的裤子掐出个洞,严庆生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似乎听得见,也仅仅只是听得见,脑子分不出丁点儿功夫来处理耳朵的琐事。它忙于源源不断地产出疯狂的问题:他的生哥现在是什么模样,下面硬起来了吗?若是知道自己究竟抱着什么龌龊想法,这个人还会这么冷静地替自己做这种事吗?
他坏透了,倚仗着严庆生对他愈加依赖,二两酒就能让他对自己的底线弃之不顾,甚至到了这地步,他还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严庆生再失态一些的样子。
要不吻他?就是现在,此刻,马上,他只要松开手指,侧过身体,兜着后脑勺,压准那两片薄嘴唇简直毫无难度。
生哥会揍他?程水低喘着笑了,不,不会的。
他的傻生哥,大约会当成自己要找个人练习,好等哪天去亲一个压根不存在的姑娘吧。
他想让严庆生明白,又不能让他明白。
如此问题早在他清醒时分翻来倒去想过无数回,更别说现在混混沌沌的一时半刻。严庆生还在说话,“……力道大些也没关系,手指多到处动动……”
他一边说一遍做,全副精神都放在这根男人的东西上。他是靠手吃饭,伺候程水舒服却比他做活儿时候还要专注费神。
过了一小会儿,他掂量着问道:“快了吗?”
程水含糊唔了声,手指猛地扎开,整个上半身突然地往严庆生那边靠过去,额头一下子砸在严庆生瘦削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逼得严庆生抬起了头,下巴擦蹭着程水的发梢,程水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带着热气喷在他胸前,一股子汹涌的气势。
他快到了。
严庆生心领神会加快了手上动作,不再搞些花活,简单粗暴地开始来回运动,可即便这样,被伺候的那个人还不满意。
他被程水抓住手,凶狠地飞快地,进入了最后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