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夜歌(28)
林展权拍拍他的背,笑道:“嗲猪猪,漏出来就舍不得到哭,好想给我生宝宝?”
哑仔点了点头,软声应道:“嗯……”
“你的身体和其他人不一样,要找个专家替你检查下,然后才能生宝宝。”林展权捏住少年的手腕,吻了吻他的指尖,安抚道:“等手上的事忙完,就带你去看医生,问问怎么要宝宝。”
“嗯。”虽然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哑仔仍然听得出林展权许可的态度。他仰头吻了吻男人的脸颊,露出甜蜜的笑意。
看着少年满是依赖的神情,林展权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你这只惨惨猪只会嗯嗯哼哼,连自己的名字都讲不出。之前我给你改了个名字,叫林安琦,过段时间身份证过来就能看到了。”
“……唔?”少年享受着热烫的阳物细细刮蹭蜜处的快乐,一个劲地舔着嘴唇,根本来不及分辨林展权说出的话。他仰头看着男人的脸,露出甜美的笑容。
看着对方呆呆的模样,林展权无奈笑道:“傻猪猪,又不知道安琦是什么意思,就知道笑。”
相较于林展权家中的温情,此时海港酒吧的包间气氛却稍显紧张。
商谈已进行了二十分钟,耀仔表述的是林展权早前与杜文勇简单交代过的意图,即以更为优厚的条件换取和万利合资,也就是将属于元朗的一部分资本融进公司中。而川龙堂口代表雷公提出的要求是,在原先的加盟费用上加三成、使用费上加一成,一切运营仍归万利本身负责。
从不带情感的角度来说,耀仔知道万利公司失去潮州帮的庇佑之后,正近前有狼后有虎的窘境。虽因资产雄厚不至于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般悲惨,但在如今的港岛,没有一家公司不以字头做靠山,或多或少需要与社团略加牵连。至于万利这块肥肉选择舍身饲狼,还是为虎作伥,全看杜家父子一念之间。
一番商议之后,杜文勇的态度已经有些松动。比起父亲不愿万利被旁人插手的纠结,他更担忧的是跟了和兴胜后拿到的钱比现在少。川龙堂口的提议他们并非不能接受,但接受后虽说无人影响车行运转,但油水却被榨干大半,这对向来自诩花花大少的杜文勇来说十分不适。
“讲实话,阿勇。跟川龙堂口一起捞,你们早晚要被人吃掉。现在已经是加三加一,过一段时间加四加二,人多的线赚到钱要交掉一半,人少的线全交都说不定!我们和兴胜打下荃湾,边上又有屯门堂口,潮永福很难回来……既然都是要跟‘和字头’,不如跟我们合作,能留下的钱会多不少,线绝对比之前多。”
“这点我知道的,耀哥。林生态度非常诚恳,我也知道他很想合作,但万利不是我一个人话事。这样啦,我回去尽量劝下我老爸,看有没有得商量。”杜文勇笑了一下,举杯敬耀仔道:“川龙那边要的太多,我都怕自己没钱出去玩……唉,不管怎样,今天还是多谢你,耀哥。”
耀仔与他碰了杯,也笑道:“不不,是我要多谢你。以后常来玩……哎呀,我忘了!林生讲,以后中心一带夜总会都是我们做,过去玩直接报名字,不要客气。”
杜文勇颇为惊喜,当即道:“好呀,那边我本来就去得多,到时耀哥也一起来!”
“好啊。”
耀仔看着他笑了笑,将先前编辑好的信息发给阿明。
“OK”
第三十二章
阿明即刻向林展权转告了杜文勇的态度,听得电话那头道:“不必换车,按之前来的路送他回去。”
“收到。”
“堂口和万利的事只有自己人知道,雷叔打听了这么长时间,十有八九认为我们进荃湾是想和他抢生意。”林展权声音冷冽,话间带着一丝狠意与肃杀:“会这么觉得就最好,晚点让耀仔包点钱给杜文勇,扮场戏叫东仔他们放心。”
阿明闻言颔首,应道:“OK,我和他讲。”
林展权道:“强哥和媚姐在荃湾,让他们找点人吓下这条墙头早。想吃两头,各不得罪又搭上船,哪里有这么好的事!给足他五万,就当是压惊费。”
阿明笑了笑,回到:“好,马上去做。”
于是,至杜文勇离开海港酒吧,耀仔并没有外出告别,只是唤先前领人进来的两个手下替自己送他。按当前荃湾的情势,林展权这方较雷公那方更有求于万利,理应对杜氏父子客气相待,因此这位杜家大少也颇感疑惑,不知为何到了临别之际,方才很客气的耀仔忽然态度淡漠许多。
正忖度间,伸手替他关上车门的马仔轻声道:“勇少,耀哥讲今天有其他客人到场,不方便送你出来。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得闲再请你饮茶。” 杜文勇闻言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回头看向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刚刚发动,其间四人面目清晰,细细辨认之下,能看出是多次随东仔上门谈事的几名手下。能替万利来与林展权一方商谈,可见杜文勇并不愚蠢,足以从眼前一切分析出目前的情况。
“他们……”
“再会,勇少。”
不等杜文勇反应过来,耀仔派出的人轻轻关上车门,开口对司机道:“川龙的人在跟,路上当心点。” “收到。” 虽有些商贾之家的油滑,杜家大少处世却不够谨慎,在旁人提醒前,丝毫不曾发现自己已被川龙盯梢。但没有发现并不意味他知道后能坦然接受,尤其在耀仔的有心暗示之下,杜文勇对东仔等人的行径更觉不满。相较元朗一众明显示好的态度,川龙堂口的跟踪手段似乎更有“字头”行事之感,回程路上紧紧跟随着的银灰色轿车也令他更感愠怒。
“扑佢个臭街……雷公的人也太嚣张!”
从明显鼓胀不少的包里数出五万元现金,酒精上脑的杜文勇非但没觉得高兴,反倒在鲜明的对比之下愈发郁闷。若非其父与万利几名元老还在犹豫是否引入“和记”资金,按照雷公近乎狂妄的擅自加价行为,以及东仔等人的频频骚扰与暗中威胁,他就算是为了出口恶气,也该选择与元朗合作。 港岛商界与字头牵连甚广毋庸置疑,但其原因并不在于平日里帮会对他们有多大作用,相反,大多社团帮会都要靠着店铺、公司与行会养活。出资供养字头的商人最需要的,正是复杂斡旋时有字头出面帮忙摆平,而绝非被其种种暴力手段反向威胁。
若说岛内顶层一小撮资本家是牧场主,如万利之类的中等商户会自认牧羊人,并将字头社团当做随时能驱赶羊群听话的犬只。然而一旦发现对方除了互惠互利之外,还会是难以控制的威胁时,他们便使出拖延的手段,急于寻找另一只听话的牧羊犬。
不过,自认元朗一众在摇尾乞怜的杜文勇此时还不知道,他很快就会经历一场极为恐怖的午夜惊魂。 此时的另一边,布置完各项事宜的林展权搁下电话,立在窗台边吸烟。 情事缠绵后的哑仔刚睡过去没多久,扭蹭间摸了摸床铺,发现林展权不在身边。他迷迷糊糊打了个呵欠,努力撑起双臂爬下床去,裸身赤足走到书房附近探查。 “嗯……” 林展权看着熟悉的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一头乌发垂到腰际,盖住少年雪嫩的后背。令他爱不释手的纤细身体布满新旧不一的情欲痕迹,从头到脚每一处的娇嫩皮肉都被细细轻抚怜惜过,就连双腿间最为私密的地方也在反复贯穿亵玩中迸发出极度欢愉的滋味。但纵使时时向男人宣告着最为原始又纯粹的欲望,哑仔的一双明眸却依然澄澈天真。
月色从玻璃透进室内,柔柔地披上少年赤裸的身体,令他整个人都焕发出皎洁的光芒。
“你好靓。”
林展权轻声感慨,顺手掐灭了指尖的烟,上前将人抱进怀里。少年却还是不谙世事的样子,撒娇一般对林展权伸出双臂,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男人捏捏他柔嫩的脸颊,笑询道:“怎么不穿衣服乱走?” 哑仔痴痴地望着男人的双唇,怀中的哑仔仿若没听见林展权的问话,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侧,随即将自己柔嫩的唇瓣印了上去。 甜腻柔软的舌尖滑进嘴里,林展权掐着哑仔绵软的臀部,深深吻住他的小口,舔弄着柔软的内腔。少年则闭上双眼搂住男人的脖颈,无比顺从地享受着对方亲吻和爱抚的温存。一番轻缠后,两人的唇间牵出几道淫靡的银丝。 “哼唔……” 露出委屈的神情,哑仔将粉色的舌面探出几分给对方看。 “怎么,咬到你了?”林展权的手指捏了捏少年湿润柔滑的小舌,略微查看了一下,似乎并无异样。 “唔……唔嗯……”指了指一旁缸中的烟蒂,哑仔的双眸湿漉漉地看向林展权。 “尝起来苦的,是不是?”男人轻笑了一下,捏了捏少年的鼻尖:“知道了,以后要亲你就不抽烟。” “嗯呀……”满意地在男人的脸颊落下一吻,哑仔仰起头,露出欣喜的神情。 林展权看了看表,开口催促道:“乖,很晚了,快去睡觉。” 眼见对方没有和自己回卧室的意思,少年的小手轻轻拽住了男人的衣襟,搂紧了他宽阔的肩膀,嗲声撒起娇来。
“嗯……嗯嗯……”
“乖,我抱你睡,不闹了。”颇有些无奈地搂着人步出房门,林展权边走边摸了摸哑仔平坦光滑的小腹,轻声道:“想要宝宝就得养好身体,乖乖吃饭睡觉。”
“唔……”少年在男人温热的怀里蜷成一团,很快缠得林展权拥他上床,两人相伴而眠。
林展权向来不把床笫之间的情话太过当真,但看看身侧之人,先前种种戏言到了如今已带上不少真心实意的期盼……如果“林安琦”真的能诞下属于他的孩子。 只要林展权想,只要林安琦做得到,无论是相爱结合或繁衍子嗣,虚构的身份都将成为真实并被法律承认。 与此同时的另一头。离开元朗区大约二十分钟后,车辆进入荃湾。杜文勇在途中已经有些困倦,他小睡了一段时间,待醒后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颇显昏暗的黄色路灯立在道路两旁,投下圆形的光晕。而明明灭灭的光晕间,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正不近不远地追在他们身后,如影随形。 “扑佢条街麻捻烦!像条恶狗一样跟要!” 话音方落,杜文勇双眼圆睁,面露惊恐之色。原来,还不等他转身回正,便发现那辆一直紧跟不舍的轿车忽然开始加速,以十分猛烈的势头向前追赶。虽然不知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但这种反常举动已让他心中大惊。
驾车的耀仔手下人也急忙踩下油门,开足马力向前,想要拉远与对方的距离。就在杜文勇频频回头探查两车剩余距离的同时,公路旁的岔道上忽然逆行出两台新的轿车,很快便一左一右地靠到附近,对他搭乘的轿车呈包夹态势。 “快……开快点!他们想撞过来!”
“勇少,你坐稳!”
随着发动机轰鸣愈响,杜文勇也愈发心烦意乱,他万没有想到东仔的人此回自荃湾跟至元朗、再从元朗跟至荃湾,竟然不只是单纯的监视!颠簸中,他颤抖着为自己系上安全带,惊恐的双眼则紧盯着两侧愈发逼近的车辆。然而不出他所料,耀仔派来的这台车在与另外三车相缠不久后便落入下风,从左、后、右几个方向被对方堵住去路。
他心急如焚地想要打电话给父亲求援,却发现方才一番混乱之后,手机已不知落到哪里去了。不等杜文勇俯身去找,便听前面急道:“勇少!我撞开前面那台车,把你送到主路上去,快点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杜文勇抬头一看,吓得手足俱软。路中不知从什么地方新来一台黑色轿车,正徐徐降速想要逼停自己所乘的这辆。眼见四车即将从前后左右卡死去路,他无暇顾及其他事宜,只求自己能快些冲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