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爱症(92)
向坞简直惊呆了。
这也不怪他。
任谁在以为对方正在睡梦里,这人突然鱼跃而起,一路走直线过来,眼神还分外沉着冷静,都会骇住。
“啊。”向坞呆呆地抬起脑袋。
叶泊语将烟熄灭了,动作不大熟练,踩了几下才碾灭。
一回头望见向坞呆滞的神情,他抬起手按下对方的脑袋,“别抽了,大半夜的……睡觉。”
语毕,二话不说,把向坞拉起来扔上床。
向坞:“不、不……会塌的。”
“不会塌。别动!我说不会就不会。”
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叶泊语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强势。
于是向坞就以被挟持的姿势,和叶泊语睡了后半夜。
他整个人是懵的。
想问叶泊语是酒醒了吗,但对方已经把眼睛闭上,他不好再出声,于是也这么凑活睡了。
第二天一早,向坞醒来,小心翼翼试探:“你酒醒了?”
叶泊语先是假笑一下,而后一本正经道:“没有,我正晕着呢,你能给我治治吗?”
怎么治?
话还没问出口,向坞的后脑就被一只手固定住,叶泊语俯下身。
吻是青柠薄荷味。
那之后,叶泊语还是每周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向坞的出租屋,并且更频繁。
天气渐渐升温,脱掉沉重的棉服,呼吸都顺畅不少。
同事们早已眼熟了叶泊语,还没下班就朝向坞喊:“向坞,你表弟又来找你吃饭啦。”
有同事八卦了一嘴:“你表弟不是有对象吗,咋还这么黏你?”
向坞睁着眼睛胡诌:“嗯,他和女朋友异地。”
下班后,叶泊语说:“我听说我谈了异地恋?”
向坞一僵,拧过头来,眼睛瞪得很圆。
没想到同事下楼去个便利店的功夫就把他给出卖了。
“也差不多了。”叶泊语冷笑一声,“你住城南,我在市中心,怎么能不算异地呢?”
向坞假装没听懂叶泊语的话里有话,低头专心挑拣土豆。
超市里都是下班来买菜的上班族,这其中也包括向坞。
“你明年不就要实习了?最近不该很忙吗?”
“嗯。”叶泊语回道,“放心好了,再忙也有时间来见女朋友。”
向坞头皮一阵发麻。
“干嘛?这不是你说的,现在又不认?”叶泊语把一根葱捅向向坞,凑过来,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男、朋、友?”
“别……别玩弄蔬菜。”最后向坞只能无力这么说。
“好。”叶泊语非常好商量地把那根葱放了回去,“那回去之后我玩弄你。”
向坞:“?!!”
从商超走出来,向坞背后的汗被风一吹凉嗖嗖的。
叶泊语寸步不离跟着他,向坞只管匆匆赶路。
“你生气了?我注意音量了,我保证除了你没人听见……”
向坞还是往前走。
叶泊语急了,一把拽住他,“向坞,我发现你最近一直把我推远,为什么?”
向坞茫然,“没有吧,你的错觉。”
“明明就有!你都不叫我‘宝宝’了!”
要知道,这可是大街上,叶泊语此刻像个巨婴一样把“宝宝”一词说出口。
向坞头皮都是麻的。
“不是、别……好多人看着呢。”
这时候叶泊语又露出可怜的眼神,“哥,别抛下我,求求你。”
向坞张了张口,最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该怎么告诉叶泊语呢。
他送给他的那朵玫瑰,他没办法养活它。
他只能暂时留住它,或者几个晚上,或者几年。
他明明是那个给予者,不该奢求更多。
所以等待对方腻烦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他们追究会走散的,没有什么是长久的。
##
回到出租屋后,叶泊语点名要吃面条。
向坞说好的,我做完你吃完就回去。
叶泊语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不情不愿道:“好。”
向坞在切菜,叶泊语又围过来。
老实说,有点碍事。
但向坞没阻拦,扪心自问,他最近是对叶泊语的态度有点差。
当然,那都是和之前做对比。是他之前太过纵容叶泊语了。
“你最近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不然我把加菲牵来吧。”
身后叶泊语还在不停说着,向坞打开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挂面。
“我不要这个,我要一整根的。”叶泊语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低落,“你说会做给我吃。”
向坞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
说完吃惊地忘记合上嘴巴。
他的确说过。
“对不起,我忘记了……”最后,他只能干巴巴讲道。
怎么会?再怎么说都不该忘记的。
叶泊语的生日。
他说过要给他下一碗长寿面。
“……你怎么不提醒我?”
叶泊语颓然掀起眼皮,“我们当时在冷战,我没给你打电话,自己做了一坨面,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但你没说那是你的生日……”
“是的。就是那个时候。向坞,我后悔了,我应该在那之前就来找你的,我一刻都不想我们分开。”叶泊语说着又往前一步,向坞被怼在角落里,可看上去,有人比他更像困兽。
叶泊语说:“哪怕你想也没关系,你退一步我进一步,你退99步,我就追你99步。”
“哥,你总是对我心软,所以哪怕厌烦我,也不会甩掉我的。”
说着说着他拧起眉眼圈又红了。
“只要不提分手,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作者有话说:
狗这次忍住没有哭!
第76章 你要负责
“你说不管我提什么你都会照做?”向坞重复这句话。
叶泊语绷紧了下颌角,认命般的点头。
向坞:“那我要你今晚留下来。”
囫囵吞枣般地吃过那碗长寿面,叶泊语此刻规矩地像个小学生,双手放至膝盖,坐在沙发上,时刻关注向坞那边的动静。
要知道这个小小的出租屋,不管谁做什么事都一览无余,看到向坞手里拿着的黑色眼罩,叶泊语的呼吸一滞,随即不可思议般地抬头看向坞。
向坞不太自在地转开脸,又伸出手挠了挠下颌,支吾解释道:“是买东西的赠品……”
说完一转头,发现叶泊语已经把眼睛闭上,眼睫颤动的频率出卖了主人此刻的期待程度。
怎么形容呢,就是,超级期待。
向坞:“……”
说实在的,这有些超过了。
接下来的一切,全部由向坞主导,他的修长苍白手指划过坚实的腹肌,吻落在叶泊语的额头、鼻梁、唇角,对方近乎痴迷地追逐上去,却被向坞叫了停。
“你说了,什么都听我的。”
“哥。”叶泊语声音喑哑地叫了声,向坞的手都是颤巍巍地,把褶皱了的衬衫衣袖系在叶泊语的手腕上。
根本没有绑紧。
但叶泊语的确像是被困住一般,眼罩下露出隐忍挣扎的神色。
尤其是当他感觉到向坞坐进他怀里时。
投射在墙上的影子晃动着,向坞的手游走过他的坚挺的鼻梁、脆弱的喉结,桌子上的玻璃鱼缸不稳,来来回回碰撞出水花,而那道波光粼粼的影子正投射在墙壁上。
不停地闪烁出水蓝色的光芒,不停地起伏。
但向坞的家里既没有养鱼,也没有鱼缸。
有的只是不断晃动的水波。
“哥、哥。”
“嗯……我在。”向坞低下头,对着他的唇吻下去,“我没有要分手的意思,只要你不想……我们就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