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爱症(58)
跟上次向坞到酒吧接人时稍有不同,这一回叶泊语是彻底喝醉了,一路上都粘着向坞,耳边“老婆”、“老婆”叫不停。
顶着巨大的压力与社死,在司机师傅怀疑的目光下,向坞没什么说服力地道:“我表弟喝多了。”
下一秒,叶泊语吻在他的下颌,“我不是你表弟。”
向坞内心的小人流下面条宽的眼泪,嘴里喃喃:“是啊,我的小祖宗。”
叶泊语:“我是你的猛……”话没说完,向坞紧急捂住他的嘴巴。
久违了,猛1老公。
但是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充满了沉默的车厢里,让叶泊语有机会说出口!
向坞往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有苦有乐,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平淡地度过。直到遇到叶泊语,才领略到什么叫做波澜起伏。
好不容易下车,叶泊语又不肯走了,在路边就要把手伸进衣服里耍流氓。
向坞说:“别……不行!叶泊语!”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泊语稍作停顿,低下头乖巧地说:“嗯,在呢。”
向坞欲哭无泪,“我知道,我知道你在……但你要停下来啊。”
折腾到电梯里,向坞大着胆子,用手指着叶泊语,“不许乱动了,这里有监控。”
等出了电梯,打开公寓的门,叶泊语又开始念经一样念他的名字,管他叫老婆,然后,很突然地,他问向坞为什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当然,他的说法粗俗很多,此处加工成文明用语。
一瞬间,向坞还以为他的酒醒了。但想想也不可能,接着便尝到对方嘴巴里辛辣的酒气,被吻得喘不匀起,他眼角渗出泪来。
加菲听到开门声就醒了,碍于有更大只的生物挂在向坞身上,它只能扭着屁股摇着尾巴在一旁巴巴等待。
小狗全程围观。
向坞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的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开了,嘴巴更是红绯得不像话。
的确很色。
因为他的皮肤很白,那双乌黑的眼眸里盛着眼泪,水汪汪的,更色了。
叶泊语再次凑上前,向坞被逼得开口:“说了你也会忘的。”
“不会忘。”
“会忘。”
“不会。”
叶泊语说得太多笃定了,要不是经历过一次向坞一定会相信。
见向坞不说话,叶泊语再次开口:“向坞,我想要你。”
语气直白而热烈。
向坞则感到一阵脸热。
很丢脸。
也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了,竟然还想把爱和欲望分开来看。
循序渐进压根不适合成人世界。
他只想再慢一点,搞清楚叶泊语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感觉,是否真的和他一样。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向坞说。
“什么?”
“刚刚在酒吧里……那个女生长得很像你的相亲对象。”说到最后,向坞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不喜欢西餐,不喜欢酒吧,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这些又都和叶泊语与之相称。
他没办法不喜欢叶泊语。
“她是肖颖的妹妹。”叶泊语说。
向坞眨了眨眼睛,“原来是妹妹,难怪长得那么像。”
“她是我室友的女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向坞别过头去,湿漉漉的睫毛蹭过眼下,“我就是随便问问……”
真是这样吗?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那现在该你回答我,为什么不让我插进去?”
叶泊语喝醉了,完全没有判断能力,不然一定会知道向坞是在吃味。
现在他只抓住他的问题,抓住向坞不放。
向坞有些无奈:“……说了你也会忘。”
“不会忘。”
很好,又进入循环了。
向坞用手指轻轻点在叶泊语的鼻尖,像是对待顽皮耍赖的小狗,有些纵容又带着点亲昵。
“你分明就忘了啊,我的生日。”
第48章 你酒醒了?
翌日中午,叶泊语宿醉醒来,头痛欲裂。
向坞早就去上班了,在餐桌上留下纸条,精心做了四菜一汤。换做是他自己一定不会这样浪费,但一想到叶泊语今晚就要回学校,不自觉就越做越丰盛。
本来想得好好的,芳文洁那笔钱无论如何都要还上,但叶泊语不收,为此甚至不回他消息。要不是喝醉酒,估计也不会主动联系他。不想两人陷入冷战,向坞尽可能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
然而钱是怎么都存不住的,下了地铁向坞便将其中一部分转进一张不属于自己的银行卡。
很快收来一条信息:【老弟,咋回事,不是说缓几天吗,我这不急。】
最后直接打来了电话,要向坞别勉强自己,“你的信誉我还不知道吗?你这几年也不容易……”
紧接着,对面说了一句过于离谱的话:“你可别找那不靠谱的高利贷啊,实在不行你找哥。”
向坞:“……”
对面也察觉到不对,自己就是在干这行,只不过利息相对低一点。
要说良心么,有,但也不多。
大哥吭哧两声,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
很神奇。
向坞也说不好这算什么关系,说朋友么肯定不是,就是放贷的和还贷的。但是还了这么些年,大哥儿子都二十好几了,几乎是看着向坞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一开始还会凶神恶煞地威胁,不相信向坞一个人能还完这么些钱,又是一笔赔本的买卖,后来每个月都收到雷打不动的汇款,只多不少。
向坞从来没离开过出租屋,一来是大哥怕他跑了,不许他动地方,二来他那时确实太穷了,根本担不起搬家额外的支出。头几年是真不好过,最多的时候一天打五份工,时间被分割成无数小份,钱永远还不完。
学会抽烟也是在那时候,在出租屋外被黑褐污渍浸透的石阶上,纹花臂的大哥递给他一根烟。
向坞不敢不接,接了,窝囊地说声“谢谢”。
火燃起来,他抽一口,先被呛得直咳嗽,大哥哈哈笑他。他闭着眼睛又一口,又呛,又咳,如此反复几次,熟练了,烟罩着他,像罩上一层灰色的面具,情绪被掩藏起来,紧接着灵魂也跟着抽离。
整个青春期他都安分守己,做过最出格的事是撕掉成绩不理想的随堂小测。
而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是学会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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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按时下班,向坞提着新买的水果回家,一开门,客厅的灯亮着。
他没敢进门。
他不进,加菲却管不了这么多,热情地出来迎接,用大脑袋拱向坞的肚子,向坞连忙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乖。”
“回来了干嘛不进屋?”叶泊语从卧室出来,倚靠在门框上抱臂看着一人一狗互动,整个人很慵懒,实际上还在头晕。
向坞的脊背一僵,不敢直起身看对方,只对着阿拉斯加说:“你今天不回学校没关系吗?”
“明天上午没课。”叶泊语睁眼说瞎话。
向坞看过叶泊语的课表,印象里是满课,但少爷既然这么说,自然是不能忤逆少爷。
向坞一边揉狗一边点点脑袋。
叶泊语:“你睡觉睡落枕了?脑袋转不过来?”
向坞:“……没有。”
话音刚落,叶泊语已经到身前。黑压压一团阴影,压迫效果十足。
“你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敢看我?”叶泊语一把捏过他的脸,该怎么说呢,他确实很敏锐,向坞一进屋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被捏得嘴巴嘟嘟的向坞,含糊不清说:“你酒醒了?”
叶泊语的神情有一秒不自在,移开视线,又理直气壮转回来:“早醒了,你看不起谁?”
你啊。
向坞在心里无声回应。
叶泊语的酒量确实不行,昨晚到卫生间吐过一回,还是向坞给收拾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