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上(92)
何似:“……”
“看这衣服简约而不失格调,复杂却不显土气,还有绣在这上面的两朵黑色小菊花。”秦华指了指衣服上嘬嘬的名字,“在青春洋溢的颜色上增加了几分暗黑哥特风,既有现代的活力又有旧时的情怀,多种风格奇妙地糅合起来,融会贯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做到了多元素混搭,就像我们如今的社会一样,古典与现代、东方与西方、正式与休闲,不管是在文化上还是生活上都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大融合!”
沈栀:“……”
何似:“……”
哥,那不是黑色小菊花,那是狗的名字啊!
唉。
算了。
他瞥了一眼沈栀,发现沈栀抿着嘴角,正在憋笑,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他就是个傻子。
跟秦华计较这些!
第55章 卖房子
沈栀是在秦华的马屁声中离开的,走了几步回头,见嘬嘬还在何似桌上,便喊了一声嘬嘬。
也是喊得字正腔圆。
然而嘬嘬瞬间听懂,跳下办公桌,屁颠颠地跟着沈栀走了。
现场安静了有一会儿,有人骤然反应过来:“我靠,老板刚才说他有对象了?”
“老板去年年会时不是还单着吗?”
“我也听见了,老板说他有对象了,他家狗的衣服都是他对象做的。”
“完蛋,我和老板一年的啊,连老板都要结婚了,我的天塌了。”
“老板只是有对象而已,也没说要结婚啊,你们的反应太夸张了吧!”
办公室里的风浪暂且按下不提,周六上午,趁着沈栀有空,何似带他一起回了一趟自己家里。
翻过年头,小区还是老样子,大门外面像往常一样用各种东西装饰过,树上挂上了红绸子和红灯笼,门口上方还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恭祝小区全体业主新春快乐。
放眼看去,感觉花里胡哨的。
然而走进去后,地面上的灰尘泥土依然没有清扫干净,垃圾桶周围依然堆满垃圾,道路两旁都是烟花炮竹的碎片,也没有及时收拾。
何似环视一圈小区的环境,忍不住叹气。
他从小在这片环境下长大,以前习以为常,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是第一次在外面住久了,今天回来一看,发现真是惨不忍睹。
再看向沈栀,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心点啊,地上滑。”何似对沈栀伸手,“老板,我还是牵着你走吧。”
也不知道沈栀心里怎么想的,还好没有表现出对这里的嫌弃,不过看着何似的手,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愣了下后,望向何似,微微挑眉。
“不怕被你的邻居们看到?”
这个小区和他们住的小区可不一样,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和对门的人撞见过,但在这个小区里,很多人认识何似。
何似啧了一声,直接拉过沈栀的手,他甚至不是抓着沈栀的手腕,而是手心贴手心地牵着沈栀。
“怕什么?”何似牵着沈栀往前走,满不在乎地说,“我的房子都要卖了,随便他们怎么说,我都听不到了。”
这么说着,他又补充了下。
“就算我的房子不卖,我还住在这里,我也不怕他们说我。”何似回头,笑得十分没心没肺,“老板,你都不知道小时候我家在小区里有多出名,大家只要提起我爸妈,都能说上几句,小时候我就不怕他们说我,现在我没爸没妈,更不用怕了。”
沈栀没有吭声。
但走到单元楼下时,沈栀双手挽上了何似的手臂,两人都穿得厚,紧紧挨在一起,像南极冰块上贴在一起取暖的企鹅。
就是楼梯太窄了,两人没法并排走,何似只能走在前面,继续拉着沈栀往上走。
刚走到四楼,才松开一只手往兜里摸钥匙,隔壁门忽然打开,老太太的脑袋从里探出。
见是何似,老太太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哎哟,小何回来啦。”
说完,才瞧见何似身后拉着个人。
老太太的第一反应是何似拉了女朋友回来,话刚要问出口,就看清楚了那个人的相貌。
明显是个男的。
老太太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问道:“你朋友也来啦?”
何似把沈栀拉上平台,察觉到沈栀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后,他非但没有松开剩下那只手,还手臂一弯地缠上了对方的胳膊。
两人之间的距离猛地拉近,肩膀挨着肩膀。
何似单手摸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和对门的老太太说话:“是啊,回来有点事。”
老太太把自家的门打开,扶在门上,一副要和何似聊天的架势:“过年这些天,都没见你回来,一直住在朋友家吗?”
何似收起钥匙,打开玄关的灯,轻轻将沈栀往屋里推了下,让沈栀先进去休息,才转头回老太太的话:“对,住朋友家呢。”
老太太是看着何似长大的,虽然年纪大了爱唠叨,但也是出于对何似的关心。
因此对于老太太的问题,何似都老实回答。
“今天怎么想起回来了?是要搬回来了吗?”老太太说,“这几个月里你不在,楼上的小宝经常下来敲你家的门,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他肯定是最高兴的那个。”
“不是。”何似说,“这里离我公司太远了,上下班不方便,有时候加班晚了,连回来的车都打不到,所以我准备把这里的房子卖了,搬去城里,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准备卖房的事。”
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你要搬走?”
何似平静地点了点头。
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也盼了十多年,他想离开这里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尽管走的捷径。
原以为自己会激动很久,结果事到临头,他比想象中平淡太多。
时间会淡化很多东西。
以前他不觉得这句话是对的,现在发现这句话能流传下来也有一定道理。
至少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在梦里见到他爸妈了。
关门回到客厅,沈栀没在沙发上坐着,刚好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刚清洗过的杯子。
茶几上传来烧水的声音,也不知道沈栀从哪儿找到他家的烧水壶,看样子应该也清洗过,壶面上还沾着水珠。
何似见状,连忙一个箭步上去,单手捏过了沈栀手里的两个水杯,再摸了一下对方的手,果然很冷。
家里的燃气关着,清洗这些东西只有冷水。
“你等我来洗啊,这么冷,你的手都冰了。”何似抱怨地说。
不久前牵沈栀的手,都热乎着。
“你洗我洗都一样,一点冷水而已,不会感冒。”沈栀没当回事,但看何似夹着眉毛,忍不住将手心贴上何似的脸颊。
只贴一秒就拿开了。
“冰死了。”何似嘴上这么说着,却拉着沈栀走到茶几旁,放下水杯后,将沈栀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里,用力搓了搓。
他搓得认真,抬头才发现沈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沈栀面上没什么表情,眉眼看着十分冷淡,可能是常年处于上位的原因,他的嘴角总是习惯性地轻轻抿着,哪怕什么话都没说,也给人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刚知道沈栀是自己老板时,何似心里惧怕过沈栀,如今和沈栀相处下来,他越来越觉得沈栀这个人非常平和,不管是对下属、对亲戚、还是对班长那种素不相识的人。
秦华他们经常吐槽老板看着不好相处,实际上老板真是他见过最好说话的人。
老板也是他见过最好的人。
这一点只有他知道。
公司的人不知道,总经办的人不知道,连和老板最亲近的盛骏也不知道。
每次想到这点,何似都会偷着乐上好久,只有他发现了老板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好像他和老板靠得极近,几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老公。”何似没皮没脸地喊,“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喜欢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