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上(90)
想到那天秦华的嘲笑,何似发誓要争一口气。
在网上买防辐射的衣服时,他顺便买了专门教刺绣和做衣服的书,又购置了一台小型的缝纫机,为不打扰到沈栀,他将缝纫机放在书房里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后面有一阵子,沈栀加班时,他没再听书,而是嗡嗡嗡地踩着缝纫机。
沈栀正在和嘉益的几个老员工视频会议,电脑屏幕分成九个画面,其中八个画面里装着上了年纪的男女,都衣着整齐。
只有沈栀随便套了一件外套,戴着耳机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坐姿显得有些散漫。
其中一个男人正在讲话。
“我觉得……”
“嗡嗡嗡——”
“那天小李说的就不错……”
“嗡嗡嗡——”
“我们还是……”
“嗡嗡嗡——”
男人话音一顿,疑惑地问:“大晚上的,你们那里还有人在搞装修吗?”
沈栀抬头,就见何似拿了个凳子坐在门口,颇为憋屈地踩着那台明显小了一号的缝纫机,但踩得十分认真、十分卖力。
沈栀:“……”
他伸手在电脑上按了静音。
杂音消失,男人继续讲话。
沈栀却有些听不下去了,目光时不时地往何似那边看,等男人讲完,他结束了会议,起身朝何似走去。
走到一半,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脚步一顿,身形一僵,几秒钟的呆滞后,猛然反应过来。
“何、何似!”
何似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对沈栀的声音变得极为敏感,几乎在瞬间,他从专注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扭头发现沈栀呆愣地站在沙发后面,一副被人摄了魂的模样,他心头狠狠一跳,连忙起身,小跑过去。
“老公!”何似急得围着沈栀打转,“老公,你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沈栀一把抓住他的手,怔怔望着他:“肚子里……好像在动……”
第54章 狗衣服
何似脑里一片浆糊,急道:“什么在动?”
沈栀说:“孩子在动。”
“孩、孩子在动?!”何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脑子像是没转过弯来,脱口而出道,“孩子怎么在动啊?我打电话问一下张医生。”
说着,转身要去拿放在缝纫机上的手机。
沈栀面无表情地拽过何似,一巴掌捂上对方的脸。
何似:“……”
“冷静了吗?”
“冷静了。”
沈栀这才把手拿开。
何似拉过沈栀的手,忍不住放到嘴边亲了一下,他蹲下身看着沈栀的肚子,想碰又不敢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在看什么非常神奇的东西。
“还在动吗?”何似小声问了一句。
沈栀垂眼看着何似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失笑:“早就没动了,只动了一下。”
何似哦了一声,有些失落。
沈栀摸了摸他的脑袋:“下次动了,再告诉你。”
“好。”
何似伸手抚上沈栀的肚子,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胡话,感觉自己跟傻子似的。
前两天还盼着胎动,结果今天遇到了,就把那些常识全部抛到脑后了。
沈栀的工作还没做完,趁着他忙碌的功夫,何似也赶紧把自己给嘬嘬做的两脚衣服收了个尾。
洗漱完后,两人在卧室里泡脚,沈栀坐在床上,何似坐在搬到床边的单人沙发上,两人的泡脚桶挨在一起,都插上了电,发出嗡嗡声响。
何似拎着给嘬嘬做的衣服,翻来覆去地欣赏。
“我拍了照片发给蔡阿姨看,蔡阿姨都说我进步好大。”何似美滋滋地说,“老板,明天就给嘬嘬穿上这件。”
沈栀看着手机,说了声好。
何似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问:“对了,明天还带嘬嘬去公司吗?”
沈栀抬眼,瞥见何似手里的小衣服,到嘴的话顿时转了个弯,他说:“带。”
何似说:“那我明天出门前先帮嘬嘬把衣服穿上,你后面出门记得把嘬嘬带上啊。”
之前沈栀都和何似一起上班,现在沈栀的月份慢慢大了,人也有些犯懒,不想每天跟着何似早起,便自个儿睡到自然醒才起来收拾好去公司。
何似都想明天早上请个假等着沈栀一起去了。
但显然不可能。
最近办公室里的事太多了,每个人都忙得晕头转向,他还是白天拼了命地干活才尽量保证晚上不留下来加班。
“好。”沈栀没管何似那些花花心思,重新看向手机。
何似把小衣服叠好放在床头柜上,他的手机落在客厅里了,这会儿不好过去拿,只能百无聊赖地望着沈栀。
“老板。”
“嗯?”
“你在看什么?”
“邮件。”
“哦。”
何似无聊地抠了一会儿指甲,目光瞟向沈栀:“老板。”
沈栀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不咸不淡地回:“怎么了?”
“宝宝动了吗?”
“没有。”
“哦。”何似安静片刻,又喊,“老板……”
沈栀蓦地抬头,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不然我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算了。”何似忙说,“还在泡脚呢,泡完脚再拿。”
“那就安静一点。”沈栀说,“等我把这些邮件看完。”
“好。”
然而何似人是安静了,没过多久,他的脚又不安分起来,先是一只脚试探性地踩进沈栀的泡脚桶里,再是一双脚都放了进去。
泡脚桶不是很大,容纳沈栀的一双脚刚好合适,加上何似的一双脚,就颇为拥挤了。
何似将沈栀的两只脚挤到中间,用自己的脚将其夹着。
沈栀不耐地啧了一声,抬脚要往他的脚上踩。
何似的反应速度极快,立即用膝盖夹住沈栀的两条腿。
沈栀意料不及,等他反应过来,双腿已被夹得不能动弹。
“……”沈栀瞪向何似,“你幼不幼稚。”
何似嘿嘿地笑。
“放开。”
“那你要保证不踩我。”何似一本正经地说,“老板,你有时候的力气真是大啊,上次在陈昌文的婚礼上,你都把我的手背拧红了。”
“你活该,谁让你那么欠。”
沈栀想起上次的事就无语,他好端端地坐着,何似时不时来碰他一下,他忍无可忍了才那样做。
以前真的想不到何似是这么欠的性格。
不过仔细想来,还是能从一些细节里发现端倪。
何似才从大学毕业,在很多事上的处理方式就比他们办公室里的那些老油条还要圆滑,明显是个会装的人,这样的人最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那你也不能拧得那么用力。”何似据理力争,“多疼啊,疼在我身,伤在你心,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为你自己考虑吧。”
沈栀:“……”
他挣扎起来,却觉何似的两条腿跟钳子似的,紧紧地束缚着他的腿,根本松不了一点。
“松开。”他气道。
“你保证不踩我。”
“好,不踩你。”
“你发誓。”
“……”沈栀沉默半晌,郑重其事地举手说,“我沈栀发誓,你松开我后,我绝不踩你。”
何似见状,把腿松开。
谁知沈栀刚一得到自由,伸手就往何似的手臂上掐,拧起一块肉直接转了小半圈。
“啊!”何似疼得差点飙泪,“老板!你才说过不踩我,你说话不算话!”
“我没踩你,我这是掐你。”沈栀无情地回。
*
第二天上午,秦华几人忙中偷闲,趁着接水的功夫围在饮水机前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