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在上(89)
在家里看还没觉得有什么,眼下看着嘬嘬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何似闭了闭眼,不忍直视。
真是丑啊……
明明好看的田园犬很多,偏偏嘬嘬不是其中一员。
见嘬嘬一直在叫,何似连忙用脚把嘬嘬往办公室里踹,嘬嘬还以为何似在和自己玩,吐着舌头扑了何似好几下。
直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道呵斥声:“嘬嘬,进来。”
嘬嘬立即夹着尾巴跑进去了。
何似跟在后面进去,把门关上,转头就见沈栀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
沈栀似乎在忙,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眉心微微蹙着,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冷开口:“说。”
何似和嘬嘬一起凑到办公桌前,喊了一声:“老板。”
沈栀抬眼见是何似,绷着的眉眼骤然放松下来,他松开鼠标,弯腰揉了揉嘬嘬的脑袋。
“老板,嘬嘬怎么来公司了?”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它一直缠着我,我想它在家里呆着无聊,就带出来透透风了。”沈栀注意到了何似手上的资料,问道,“有事吗?”
“哦,这是经理让我给你的,你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我好回去整理出来发给经理。”何似把资料放到桌上,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录音器。
沈栀拿过资料,但没翻看。
“不急。”他看了看何似另一只手上端着的外卖盒子,“还没吃?”
何似收起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板,真是你给我送的啊?我怕弄错了,到时候吃到别人的东西,就没敢吃。”
“不是我送的。”沈栀说。
何似啊了一声。
还真弄错了!
沈栀看他满脸庆幸,拍着胸口就差吐出口气,似乎觉得好笑,抿唇笑了一会儿,见他风风火火地要回去还东西,忙把人喊住。
“我让马助理送的。”沈栀抬抬下巴,示意了下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吃吧。”
何似:“……”
他把外卖盒子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埋怨地看了一眼沈栀。
沈栀刚让嘬嘬在它临时买来的小沙发上躺好,回头对上何似的视线,忍不住笑:“又怎么了?”
“老板,你什么时候学坏了?”何似幽幽开口,“你以前说话也不这么大喘气啊。”
沈栀说:“那是你以前不够了解我。”
何似舀了一勺红豆汤放进嘴里,咽下去后,唉声叹气地说:“老板,你这话说的,我连你的身体都还没了解透……”
话音未落,一团纸砸到何似脸上。
纸顺着何似的脸往下落,被他单手接住。
“老板!”何似急道,“我还在吃东西呢,要是扔我碗里了怎么办!”
沈栀冷飕飕地说:“好好吃你的东西,别乱说话。”
一碗红豆汤很快见底,期间,沈栀一直在看资料,时不时抬头看上几眼电脑屏幕。
何似悄悄觑着他们老板,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老板工作时的样子了,这么一看,感觉有点陌生。
“老板。”何似说,“回头给你买两件防辐射的衣服吧,我听办公室里的人说,他们老婆怀孕时上班都会穿防辐射的衣服。”
沈栀看着资料,头也不抬地回:“可以。”
何似凑过去说:“你也觉得有用吧?我看网上说防辐射的衣服是智商税。”
“有用。”
何似露出笑容。
沈栀看他一眼:“这不是对你有心理安慰的作用吗?”
“……”
沈栀没管一脸幽怨的何似,用手机拨打了经理的电话,打开免提后,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说:“我上次说的几点不是让你加进去吗?”
手机里传来经理结结巴巴的说话声:“啊这……老板,我不是加进去了吗?”
“你就加在尾巴上?”沈栀慢慢坐直身体,垂眼看着资料,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杨何言,你这是在敷衍我还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经理:“……”
“是不是我在公司呆的时间少了,人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比起刚才怼何似时冷飕飕的语气,此时沈栀的口吻说不上有多糟糕,每句话都轻描淡写,像在和人唠家常一样,可就是吓得手机对面的经理大气不敢喘一下。
何似也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尽量把自己当成一块背景板。
片刻,经理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老板,我不是让何似去了吗?你把需要改动的地方都告诉何似,回头他整理出一份文档,我再统一地看……”
“杨何言。”沈栀很不客气地打断经理的话,“少走这些形式主义,你以为喊个人来就能替你挨骂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只会撂挑子?”
经理沉默许久,讷讷地说:“抱歉,老板,我最近太忙了,没上够心。”
何似还是第一次见经理这样,他人也不傻,从这三言两语间差不多能明白经理让他过来送资料的目的。
原来是经理自知资料没做好,可能要挨骂,让他过来当炮灰。
唉。
怪不得以前经理老让他帮忙跑腿。
回到办公室里,正好撞见经理出来,经理丧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跟没看到他似的。
倒是秦华瞅见何似回来,连忙对他嘶嘶两声。
熟悉的蛇叫。
都多久没听见了。
何似抬眼。
“你不是去帮经理送资料了吗?老板那边出什么事了?”秦华起身趴在挡板上,悄声说道,“刚才经理找老王说事,发了好大一通火,估摸着被老板打电话骂了,她只有被老板骂的时候,才会这么破防。”
“……”何似装模作样地敲着键盘,“我不清楚。”
“你没在老板办公室里?”
“早出来了。”
“那你这么久才回来。”
“上厕所。”何似说完,看秦华还盯着自己,便补充道,“我便秘。”
秦华无语,默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对了,你看到老板带来公司的那条狗没?长得真是……”
一个“丑”字到了嘴边,又急刹车地憋了回去。
何似看向秦华:“真是什么?”
“真是可爱!”秦华说着,话锋一转,开始嘚啵嘚地吐槽,“就是穿得一点都不好看,也不知道那身衣服在哪儿买的,看着就不合身,脖子上还套了一个口水巾,又不是小孩,套什么口水巾,老板肯定没这品味,听说那条狗有保姆在带,估计是保姆弄了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何似:“……”
这天晚上回去,何似第一时间扒掉了嘬嘬身上的衣服和围嘴,换上了沈栀之前在网上买的漂亮衣服。
嘬嘬不懂何似的悲伤,欢快地带着一群小狗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沈栀从书房出来就看到何似孤零零地站在客厅里,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沧桑。
“怎么了?”
何似的眼神逐渐聚焦,落到走到自己面前的沈栀脸上,冷不丁地张口就问:“老公,你觉得‘大聪明’这个小名怎么样?”
沈栀沉默了下,居然没有反对:“我觉得可以。”
“是吧?”何似一下子高兴起来,拉过沈栀的手说,“我就希望孩子以后聪明一点、机灵一点,在我们护不到的地方,不要被人欺负。”
沈栀被他感染,也笑了起来:“那就叫这个。”
何似从客房里翻出收纳箱,里面装着他给孩子做的围嘴、袜子和帽子等东西,日积月累下来,已经快把收纳箱填满。
这些天沈栀很忙,即便回家也要在书房里处理事务,他便把收纳箱和针线箱全部放到书房里的茶几上,沈栀加班,他就在手机上打开育儿书的电子版,一边听书一边在做好的婴儿用品上绣“大聪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