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真(16)

　　苏艾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是秋姨拍了下他，他才看到了谢楚钰。
　　瞳孔一下子就亮了，很惊讶，指尖攥着雪白的床单，一边喊着小楚一边要起来，秋姨去扶他，谢楚钰就让秋姨先出去。
　　秋姨左思右想，最后把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那好，谢先生，先让艾真把粥喝了，他好长时间没进食了。”
　　发情期的Omega几乎不会感觉到饥饿，苏艾真打过抑制剂，但毕竟在孕期，没法彻底脱离发情，谢楚钰看着苏艾真慢吞吞坐起来，看得出他在克制，但湿润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
　　谢楚钰别过脸，同时用右手捂住了苏艾真的眼睛，Omega的体温滚烫，眼皮的温度几乎烧穿他的掌心，柔软的睫毛来回地扫，暴露出他的不安。
　　“小楚。”
　　嗓子像被泡发的海绵，一开口就在滴水，因为发情，胆子也大了些，谢楚钰看他抬起手，在空中犹豫了好几秒，然后才放在他手臂上，隔着衣服的布料向拉下。
　　那句“你怎么回来了？”还没说出口，谢楚钰就问：“要我喂？”
　　苏艾真的睫毛抖得厉害，他没敢看谢楚钰的脸，像做错了事一样，悄悄地往后挪了下。
　　“我自己来就好。”
　　Alpha的味道只会让他越来越难以抗拒，如果谢楚钰一直离他这么近的话，他会很难受的。
　　“苏艾真。”
　　谢楚钰突然弯下腰，好看的脸陡然凑近，信息素扑面而来，苏艾真恍惚一瞬，下意识要躲，被谢楚钰勾着后颈摁回来，腺体被触碰到，苏艾真喘了一声。
　　“小楚。”声音难免慌乱，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放开我。”
　　谢楚钰幽深的眼睛让他无所适从，苏艾真好不容易被抑制剂压下去的情潮又窜上来，偏偏Alpha的指腹在他的腺体上揉，玫瑰的香气四溢，他害怕地求饶：“松开我吧，小楚，别碰，啊……”
　　谢楚钰好像在生气，因为信息素的味道很冲，但是为什么生气呢？他混沌的脑子想不明白。
　　“我喝。”苏艾真眼眶通红，他以为是自己不吃饭谢楚钰才生气的，觉得又给人添了麻烦，“我喝的，好疼……”
　　腺体在被蹂躏，他的身体不断发软，脸颊潮红，私处变得潮湿，把病床都洇成一片，幸亏盖着被子看不出来，谢楚钰还是没放过他，他快没有力气了，Alpha离他太近，鼻尖都几乎贴着他，眼底的那颗痣不停在他眼前晃。
　　“喝不喝粥？”谢楚钰闻着苏艾真浑身发情的味道，嗓音克制不住地暗哑。
　　苏艾真脱力般地朝他靠过去，用气音回答了一声“嗯”。
　　谢楚钰被他打败了，手掌揽住他腰侧，深深叹气：“至于吗？嗯？发情住院都不说？”
　　苏艾真突然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喉咙口快被烧干一样，手指扣着指甲，很小声地说：“怕麻烦你。”
　　他以往的发情期都是提前打好抑制剂的，而他的活动范围也很有限，这回因为怀孕，莫名进入了发情期，本以为可以熬过去，但是不行，他非常非常想念谢楚钰，腿根处全是水，想到了Alpha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插在他肉穴里的手指，他抱着手机一遍遍喊着谢楚钰的名字，却还是没敢打出那通电话。
　　他真的很怕麻烦别人，尤其是谢楚钰，他要是因为发情而给谢楚钰打电话，Alpha会怎么想他？
　　那碗粥直到放凉都没有被动过，谢楚钰把手从苏艾真的腺体上移开，然后俯身从他的颈侧绕过去，在Omega反应过来之前，用犬齿咬破了他的腺体。
　　整个过程很快，苏艾真发不出一丝声音，身子都在颤，Alpha的信息素从他被刺破的腺体注入，他开始感到昏昏欲睡。
　　他没有接受过标记，也不太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身体很轻，意识却慢慢清醒。
　　“小楚……”他上半身挂在谢楚钰身上，还在不停喘，害臊都忘记了，呆滞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腺体带出的血液全被谢楚钰咽进了嘴里，他盯着苏艾真后颈柔软的头发，“你现在问是不是晚了点？”
　　被标记过的苏艾真有些黏人，用脸颊很轻地蹭他的下巴，呢喃道：“你回来了。”
　　“离我远点。”谢楚钰试图推开他，Oemga浓郁的信息素让他的腺体都开始发胀。
　　他还是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苏艾真就搂着他的颈，像猫一样蹭他，又像是在讨好。
　　“苏艾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谢楚钰没什么表情地笑了声，语气很冷淡，苏艾真听了这话，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扫视，瞳孔渐渐恢复清明，意识到自己刚刚放肆的举动，才一点点松开他。
　　“对不起。”
　　“谁要你的道歉。”
　　苏艾真耷拉着脑袋，心里开始想着该怎么开口解释这次发情的事，谢楚钰还在生气。
　　“你不是很能忍吗？”
　　“这次忍了多久？”
　　“发情了还吃火锅呢？”
　　苏艾真慌忙抬起脸，因为被标记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连连摇头，“我没。”
　　“你没？你的朋友圈秋姨给你发的？”谢楚钰咄咄逼人起来，苏艾真有种被戳穿的尴尬。
　　苏艾真望着他，干净澄澈的眼神亮晶晶的，他半张着嘴想解释，但好像又没什么可解释的，谢楚钰站在床边，冷着脸又问了一遍：“吃没？”
　　苏艾真的嘴唇被他咬了又咬，硬着头皮撒了个谎：“吃了。”
　　那张照片不是假的，他确实吃过火锅，也不算骗人。
　　他听见谢楚钰吸气的声音，怕Alpha还要问他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开始转移话题，“小楚，我还是喝粥吧。”
　　他爬过去要去拿秋姨撂在那的碗，手腕被突如其来的手抓住，一股力道将他往上拖，后腰被紧紧搂住，他的肚子只有一点点凸起，穿着衣服不明显，但是被紧密贴着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的到。
　　那是他和谢楚钰的孩子。
　　“怎、怎么了？”他双腿使不上力，被迫攀着Alpha的肩，无措起来。
　　谢楚钰扣住他的后脑勺，在病房门外人流走动交谈的声音里，泄愤似的咬住了苏艾真的唇。
　　他想，一定是苏艾真的信息素太腻了，又在发情，影响到他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想接吻。


第16章 不对
　　凉了的粥被谢楚钰倒掉了，他重新从保温壶里倒了碗新的，勺子在粥里搅拌了几下，热气冒出，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碗给苏艾真，Omega的嘴唇红肿，睫毛快速地抖了两下，像是还没从刚刚的吻里回过神。
　　“真要我喂？”谢楚钰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从一进门就生气压迫人的不是他。
　　苏艾真僵着还疼痛的脖子，两手伸过去，说：“我自己来。”
　　秋姨熬的粥很粘稠，苏艾真慢吞吞地吃，没再开口说话，脑子里只有谢楚钰标记了他这一个念头。
　　“火锅好吃吗？”
　　苏艾真手指顿了下，“嗯。”他把嘴角的粥卷进嘴里，接着说：“等回家，让秋姨再做一次。”
　　“谁吃？”
　　“你啊。”苏艾真捧着碗，“好吃的。”
　　谢楚钰一贯冷笑了声：“看出来了，发情期还不忘吃。”
　　这话刚刚Alpha就说过一次了，苏艾真干脆不回答，喝粥的时候脖子牵扯到腺体，带来一阵痛感，苏艾真咬着牙忍住没出声，细长的指尖摸到后颈上软烂的皮肤。
　　他偷偷喜欢谢楚钰那么多年，净秋去世后，Alpha就变了，他自知做不了站在谢楚钰身边的那个人，更没想过要做谢楚钰的Omega，他的人生已经够乏味枯燥了，喜欢对他来说，比放弃要简单，他习惯忍耐，谢楚钰总要结婚生子，他也早就做好了祝福的准备。
　　但自从意外怀孕后，很多事情都脱离掌控。
　　“小楚。”他还是想问：“标记……”
　　谢楚钰打断他的疑问，“你不用多想，我们结了婚，你怀了我的孩子，我给你信息素安抚或者临时标记，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