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24)
忙过午后,丁传林终于憋不住地往面馆里跑来,手上还带着数学作业。
“小川哥哥,这次的试卷好难啊,你快帮我看看我空的这几道题都怎么做啊?”
丁传林偏科严重,数学最垃圾,每次遇到问题都来找何川,丁传贵曾经做过几道题,但过程抓耳挠腮地很痛苦,虽然何川也不是说多厉害,但至少比丁传贵强一些。
何川坐下,看丁传林试卷边缘全部卷起的卷面,无奈道:“你这卷子再卷下去,都可以做鸡蛋卷饼了吧。”
“卷就卷呗,反正这些题我不会,这卷子留着也没用。”丁传林满不在乎。
“哪题不会?”何川问。
“空着的都不会。”
“那你基本都空着啊。”
“那就是基本都不会呗!”丁传林理直气壮。
何川无奈,拿起笔看着第一道选择题,然后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来宝在一旁看着何川低头解题,一会皱眉,一会小声嘀咕再读一遍题,一张演算纸写了一大半,何川终于抬头笑道:“有了!选C!”
丁传林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咋做出来的?”
何川拉过演算纸,就着解题步骤开始认真讲解起来,丁传林似懂非懂,迷迷糊糊。
然后又问第二题怎么做,何川便又开始写写画画第二题,然后第三题,第四题,直到老何受不了,大着嗓门冲丁传林吼道:“你咋这么笨!老师上课教得你都不听啊!非得回来让你小川哥再讲一遍!这都几点了,还吃不吃饭了!”
“老师没有小川哥有耐心,讲一遍我都听不懂啊。”丁传林很无辜。
何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顺手摸了把丁传林的脑袋:“我先做饭,你把刚才几道题再看看。”
丁传林乖乖点头。
老何则又回门口那张摇椅上躺着等午饭去了。
何川一走,丁传林又来了精神头,喊住了眼看要跟何川一起离开的来宝:“来宝哥哥!”
来宝停下脚步,看着丁传林,等她说话。
“这些题你会做不?”丁传林笑嘻嘻地问。
来宝扫了眼卷饼试卷,点点头。
“真的?那你来帮我做!”丁传林喜出望外,又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你来教我怎么做。”
来宝回头看着正在门口灶台做饭的何川,摇摇头:“没时间。”
“你又没啥事,怎么会没时间。”丁传林不解。
“小川在做饭,我得过去帮忙。”
“拉倒吧,我都听我哥说了,你不会洗衣不会做饭,我哥说将来找男人可不能找你这样的。”丁传林撇撇嘴。
来宝眉头蹙起:“你哥脑子有病。”
丁传林闻言,不恼反笑:“是吧?!我也觉得他脑子有病!找对象不找帅哥,难道找他这样的啊?!一天到晚跟个话痨似的,我都怀疑小川哥咋受得了他!”
“他俩关系很好?”来宝眉头越皱越深。
“他俩可是——”丁传林话到嘴边,多了个心眼:“那你先教我做题,然后我对你有问必答!”
来宝没多言,直接落座刚才何川坐过的椅子,提起笔便在试卷上一路勾选下来,最后几道大题更是扫了一眼题目,便简简单单几个公式得出了答案。
来宝把试卷一推,笔一扔,看着丁传林:“继续。”
丁传林看着来宝一顿操作行云流水,目瞪口呆:“继续啥……”
“刚才的问题。”
“啥问题……”丁传林脑袋还在慢半拍中。
来宝不满:“小川跟你哥关系有多好?”
“哦哦……”丁传林回过神来:“有多好那不好说,反正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现在生意版图还邻在一起,那咋说,青梅竹马?”
来宝更不满:“又不是男女,怎么青梅竹马。”
丁传林挠挠头:“哎呀,那我也不知道用啥成语形容了,反正我哥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不是我这个亲妹妹,那必须是小川哥。”
“那小川对你哥也这样?”
“也是吧,我哥有一年生病住院了,小川哥天天往医院跑,给我哥送饭帮他拿换洗衣服啥的,同屋病友要不是看他俩颜值实在差距太大。还以为他俩是亲兄弟呢!”
来宝看着还在做饭的何川,腰身细致,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抬手擦一下额头的动作没有大老爷们的糙,反而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韵味。
跟丁传贵那种草包怎么会是好朋友?
“小川对你好不好?”来宝又问。
“废话,当然好了,你看小川哥哥给我讲题多认真,丁传贵都比不了!”
来宝心中有了满意的答案:“他对我也好,对你也好,他说过,他对所有人都好。”
“然后呢?”丁传林疑惑,不知道来宝到底想说啥。
“所以,他对你哥的好,不是例外。”来宝笃定。
“哦,那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吧,唉,谁知道呢,男孩子的友谊就是奇奇怪怪的,我哥还说过不结婚,等着小川哥哥啥时候结婚他再结婚呢!结果被小传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哈哈哈哈哈哈,丁传贵这个大傻子!”
“骂得对。”来宝鼻孔冷哼一声。
“不过我有两个问题。”丁传林收了笑,一本正经道。
来宝抬眉,示意她继续。
“第一,你这卷子咋做这么快,上面的解题步骤就写这么点,小川哥哥可是写了满满一大张纸验算的呢,你这能靠谱吗?做得对吗?”
“等明天去学校,不就知道对不对了么。”来宝不以为然。
“哦,那第二。”丁传林凑近来宝,好奇地盯着他看:“我从刚才就发现了,你又不叫小川哥哥了!”
来宝抬眼看着脸蛋白里透红的何川,正巧回头也望向他,冲他咧嘴一笑,嘴唇嫣红,笑容纯真得像是未成年。
“他哪里像个哥哥。”来宝低声道。
第19章 霸总霍阎
某市寸土寸金的别墅里,高大沉默的男人坐在偌大的真皮沙发上抽着雪茄,二郎腿上放着一台轻薄本,盯着屏幕的双眼幽深冷酷无情,周身散发强大的阴鸷气场。
“霍少,霍董请您过去。”一名西装男助理毕恭毕敬地来到霍阎面前。
霍阎把笔记本合上,随手扔到沙发一角,将未抽完的雪茄静置在面前的青瓷烟缸上,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
“醒了?”霍阎声音低沉带着磁音,眉毛略微一抬,带点儿讽刺,“还挺快。”
“是,刚醒就急着找您,医生说霍董现在还很虚弱,不能受过多刺激……”男助理提醒道,然后有点胆战心惊地看了眼霍阎,怕自己的多舌惹对方反感恼怒。
霍阎却极轻冷笑一声,不再多言,迈开长腿向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二楼卧室门口有两名保镖守卫,看到霍阎后两人倾身鞠躬,并为霍阎拉开卧室的门。
霍阎进屋,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有一名家庭医生和一名律师,还有一名是跟随他父亲霍道文多年的秘书。
三人见霍阎后均往旁边一站,向霍阎打招呼:“霍少。”
霍阎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霍道文床前,站得笔直,未曾弯腰半分,语气淡漠疏离:“爸,怎么刚醒就急着见我,不多休息一会。”
霍道文不过六十余岁,本该精神矍铄的时候,此刻却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面容枯槁,口齿不清道:“……霍……珩……在哪……”
霍阎面色不变,眼底却有一抹寒意:“不是告诉你了吗,跟我一起去爬山,结果发生了意外,”霍阎摇摇头,假意伤感,“真是令人难过啊。”
“派……人……找……”霍道文想起身,用尽全力挣扎半天却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