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23)
对!没错!就应该这样!以后就像直男那样跟来宝正常相处就行!何川下定决心。
何川洗完内裤,老何也从外面逛游逛游地回来了,一进门看见杵在门口望街景发呆的来宝,吓了一大跳。
“妈呀,你得吓死俺这个老头子啊!”老头摸着胸口心有余悸道,“绞了个这么短的头,又板着张脸,站这里跟个黑社会放高利贷的!”
来宝摸摸硬硬的发茬,淡然道:“丁传贵给剪的。”
“这个传贵,咋想的,给你绞这么个头。”老何不满意道。
“手艺不精吧。”来宝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那不能,他手艺俺还是知道的,估计是脑子搭错筋了。”老何摇头走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反正晚饭时间也没见到脑子搭错筋的丁传贵过来吃饭,于是晚饭便是爷孙俩和来宝一起吃的。
吃完饭老何照样进了卧室去看电视,来宝在院子里刷碗,何川把洗衣机洗好的衣服装盆里拿到院子里晾晒。
两人一模一样的那套衣服并排挂在一起,还有大大小小的内裤也挂满了一排晾衣绳。
何川决定不再扭捏,于是转头冲着正在刷碗的来宝说:“瞧,咱俩的衣服。”
来宝抬眼看了眼满满当当的晾衣绳,等着何川的下文。
“像不像情侣套装,哈哈哈哈哈哈哈……”何川假模假样地开着直男式玩笑。
来宝反应平淡,低下头继续刷碗,然后扔来一句熟悉的回答:“咱俩又不是情侣。”
何川的笑声堵在嗓子缝里,戛然而止。
完蛋,直男式玩笑失败了!
第18章 哪像哥哥
晚上来宝上床的时候发现何川已经睡下,并且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都快贴到床边,而且还是后脑勺冲着自己。
“小川哥,睡了?”来宝低声询问。
无人回应,何川一动未动。
来宝把床头灯摁灭,掀开薄毯上了床,黑暗中来宝侧头看了眼何川的后背,低声道:“啊,头好痛。”
“哪里痛?”刚才还睡着的人立刻转过身,黑暗中摩挲着来宝的脑袋,“这里?还痛?白天不是就说痛了嘛,我就说要去医院拍片看看的!”
来宝捉住捂着自己脑袋的两只手,把它们拉至胸口位置处:“没睡着?”
何川一僵,抽回自己的手,吞吞吐吐道:“好像迷迷糊糊睡着了吧……”
“今晚又生什么气?”来宝没拆穿,声线低低的,在热乎乎的夏夜竟有一丝温柔错觉。
“这话说得,好像我总是在生气一样……”何川小声嘟囔着。
“因为我说咱俩不是情侣?”来宝猜测。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何川震惊,抬头看着昏暗里的来宝,那双黑色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耀。
“那我再想不出惹你生气的理由了。”来宝诚实道。
“我没有生气,真的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我发现你这个人个子那么高,心思怎么那么细啊!你很敏感你知道吗!”何川慌乱中拼命推卸责任。
来宝闻言沉默了片刻,何川暗道是不是刚才的话又过分了。
“个子高跟心思细有什么关系。”半晌,耳边传来来宝幽幽的语气,“小川哥,你要是没生气,就别背对着我睡觉好不好。”
这下轮到何川沉默了。
片刻后,何川点点头:“好。”
何川的生物钟让他早早醒来,果不其然,他又被熊抱着睡了一晚。
只是这一夜,何川好像接受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大为震撼,甚至睁开眼的瞬间,还懒洋洋地在来宝的怀里多窝了一会。
其实不是何川的适应能力强,只怪来宝的胸膛又暖又结实,睡在他怀里都会让人莫名地多了一丝安全感和心安。
何川心里打着盘算着小心思,反正是你主动搂着我睡的,又不是我钻你被窝,我干嘛要像做错事一样担惊受怕的。
再说了,两人睡着了搂一起不也很正常吗,就像搂抱枕一样呗!再退一步讲,反正来宝睡着了,压根不知道自己搂着谁,只要自己不说,来宝大概率不会知道,除非他半夜被尿憋醒起床,但通过何川的观察,来宝并没有起夜的习惯,这是多么强大的膀胱啊……
何川胡思乱想着成功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来宝的怀抱,脑袋不自觉地在他颈窝里蹭了一下,姿态慵懒惬意。
来宝似乎被他的头发丝拂过脸颊而感觉微痒,下巴蹭了蹭何川的发顶,用迷迷糊糊且沙哑的男低音炮道:“……别乱动……小川……”
何川一瞬间石化在男人的怀里,刚才的心理建设像多米诺骨牌一般瞬间滑塌……
一分钟后,何川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着熟睡的来宝,小声道:“怎么不叫哥哥了?……”
来宝已经彻底又熟睡过去,除了紧皱的眉头,再无其他反馈。
来宝起床的时候,何川早已在楼下忙得热火朝天。
“真是大少爷!屁股都快晒成猴屁股了,这才起床呢!”来宝一下楼梯,就被老何一记飞眼杀了过来。
来宝没有解释,他不知道自己从前睡眠质量如何,反正他在这里吃得香睡得好,每天睡到自然醒。
“铁蛋爷爷,早。”来宝说。
“叫我老何!”老何没好气道。
“老何,早。”来宝平静改口。
一旁的何川偷笑着看了眼来宝,眼神里尽是心照不宣,他朝来宝招招手:“快过来吃饭,一会该来客人了。”
来宝走到何川身边,何川压低声音责备道:“干吗故意气他,下次不许了知道吗?”
“好。”来宝答应道,他看了眼何川,发现他虽说语气略带责备,可眼里分明有笑意,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
“行了,去洗漱吧,然后过来赶紧吃饭。”何川说。
来宝洗漱完,吃了碗何川做的米线,刚放下碗筷,来了一拨客人,来宝学习能力强,店里的事情基本已经干得有模有样,老何在挑了几次刺儿后发现没什么刺儿可再挑了,便索性坐在门口的竹藤摇椅上乐得清闲。
面馆里何川和来宝两人搭配干活,两人话不多,但似乎有种配合多年的默契,何川有时候一转身,来宝就已经来到他身后等候他的吩咐。
“来宝,帮我去拿点面条过来。”
“来宝,再往这个罐子里加点辣椒油。”
“来宝,香菜洗好了没。”
“来宝,我渴了……”
一杯水递到何川面前,何川的手恰好在切小米辣,便噘起嘴,来宝自然而然地把杯子碰到他的唇边。
“这伙计招得可真值啊,连保姆伺候人的活都顺带干了。”店里吃面的老顾客看到来宝喂喝水的画面打趣道。
何川冷不丁地呛了口水,来宝拍拍他的后背。
“我这不是切着辣椒不方便拿水杯嘛……”何川咳嗽得脸蛋微红,解释道。
“老何也给你喂水喝?”谁知来宝又在一旁又拱了一把火。
何川嗔怨地看他一眼:“我又没让你喂,还不是你自己主动喂的。”
“我看你先噘嘴的。”来宝说。
“你闭嘴!去后院把昨天洗的衣服都收了!”何川的脸更红了。
“那你的内裤收哪里?”来宝认真提问。
“……衣柜下面第二格抽屉。”何川烦死这个人了,总来问一些让人莫名燥热的问题。
可偏偏来宝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那我的呢?”
何川揪了揪衣领,让体内的热气快点消散,扭捏片刻,最终小声道:“没多余格子了……就跟我的放一起呗……”
老何坐摇椅里闭眼听着收音机,街道上人来人往,嬉声嚷嚷,他没在意到身后两个小辈,一个脸红得像被太阳晒过的猴屁股,一个只知道一本正经盯着猴屁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