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22)
“你是打算让他在咱这儿长住?”丁传贵看着来宝手里的大包小包,一肚子窝火。
“还得再给你买点洗漱用品和毛巾啥的,来宝,你还缺什么?”何川直接忽略丁传贵,只看着来宝。
“够了。”来宝道。
“嗯,等不够再买。”
“何川,俺累了,不逛了!咱回去吧。”丁传贵实在是忍耐快到了极限。
“真没用!”丁传林评价道。
何川看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去了:“那行,那咱回去,哦,对了,传贵!”
丁传贵随叫随到:“咋啦,小川。”
“一会回去给来宝剪剪头发吧,我觉得他头发有点长呢,”何川又询问来宝意见,“可以剪短点吧?”
来宝点头。
“行啊,我保证给他好好剪着。”丁传贵阴恻恻地说。
回去的路上,何川又被丁传贵拖在前面走,丁传林照样跟在来宝身旁,她一路哼着歌,心情甚是愉悦。
来宝在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咋啦,来宝哥哥?”丁传林也停了下来,不解地问。
来宝没有回答,只是转头往身后看去,身后街景平常无奇,老旧门头房,各种摆路边摊的,行人或自行车三三两两经过,一切正常无异样。
可来宝却总觉得有道看不见的视线总是在追随着他。
“来宝,怎么不走了,是忘记买什么东西了吗?”何川无意间回头,发现驻足的元宝,大声问道。
来宝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看着何川,淡淡道:“没有。”
理发店内。
来宝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丁传贵给他理发,何川回了面馆并未跟过来。
“我哥虽然性格不咋地,可是剪头水平那可是镇上一流的,来宝哥哥,你放心,我哥肯定给你剪得特别帅!”丁传林坐在店里的收银桌后,那也是她平常写作业的地方,她把作业本打开,手里拿着笔,坐下十分钟还没开始写一个字。
丁传贵回到店里磨磨蹭蹭后终于来到来宝跟前,把理发围布往来宝身上一围,站在他身后,冷脸道:“想整个什么样的款?”
“随便。”
“行。”丁传贵也不多言,拿起理发剃子开始往来宝头上推,“天太热,给你整凉快点。”
丁传林看了一眼,并未多想,开始低头做作业。
何川回面馆后,老何已经睡醒了,但是他闲不住,便拎着他的收音机去街上转,找街坊邻居下棋。
何川在洗手间里,把今天刚买的衣服拆了吊牌放到洗衣机里开始清洗,然后又拿出今天买的内裤,在水龙头下手洗。
看着洗衣盆里的内裤,何川把两人的内裤拿出来,放在一起比量着,白色的三角内裤和黑色的四角内裤,叠合在一起,一大一小,黑白分明,甚是抢眼。
何川不由想到凌晨时分,来宝抵在他身上时的触感,再看着手里的内.裤,脸越来越红。
“小川哥。”低沉嗓音毫无预兆响起。
来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吓得何川手一抖,内裤掉落盆内,溅起水点。
“……你怎么——”何川红着脸,在看清来宝的新发型后睁大眼睛,“全剪了?!”
来宝想了想,委屈地哼出一个音节:“嗯。”
【作者有话说】
请多给孩子喂点小海星叭,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第17章 寸头更凶
来宝剃了个寸头,其实并没有不好看,反而把他好看的额头和英挺的眉毛露出,整个人显得更刚毅,只是看起来也更凶了些。
果然寸头才是检验一个帅哥的标准。
来宝知道丁传贵是故意给他剃寸头的,本来他是无所谓的,可是面对何川的关心时,来宝的心思忽然就转了个弯,那么个大高个委屈巴巴地望着何川。
“他不喜欢我。”有点告状的意味。
“他……”何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发型其实挺适合你的,还凉快……”
来宝不说话,只是用大狗受伤般的眼神看着能给他做主的人。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何川没信心道。
来宝依然沉默。
“这个丁传贵,”何川见不得来宝那眼神,色令智昏磨牙道,“我去找他!学那么多手艺白学了吗,要是只剃个寸头,我还用他?!”
来宝满意了,大度道:“算了吧,下次你给我剃。”
何川点头答应:“当然可以。”只是说完后何川心里泛起一丝难过,不知下次来宝头发长长的时候,自己还会在他身边吗,也许那个时候来宝已经找到了家人,恢复了记忆,跟自己的缘分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何川心绪还未平复,来宝突然挤到何川身边,把塑料盆里的内裤拿出来,开始打洗衣皂。
来宝手掌很大,何川看着自己那条新买的白色内裤被他握成小小的一团揉搓着,小肚子不禁一抽。
来宝洗衣服笨手笨脚,薄薄的内裤无辜地被他撕扯拽拉,何川尴尬地夺过内裤:“我的自己洗,你就洗你自己的就好。”
来宝便又从盆里拎出自己的那条内裤,何川扫了一眼来宝的内裤,不禁感慨两人尺寸的差异。
两个人并肩挤在狭小的洗手台前,胳膊摩擦着,两人的手掌在一个盆里进进出出,何川的手背总是能擦到来宝手上。
何川有些受不了,开始赶人:“你洗得好慢,你出去吧,剩下的我来。”
“马上就好。”
“我说了我来洗。”何川不得不垮下脸,故作严肃,“你出去等我,太挤了!”
“你也不喜欢我?”来宝把手里的内裤放进盆里,搓着手上无辜的肥皂液,“下午试衣服的时候在赶我,现在也在赶我。”
何川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由一惊,不知来宝竟然会如此敏感地会错意:“当然不是!”何川焦心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怕挤……”
“那你还让我跟你睡一张床。”来宝思路清晰。
何川哑口无言,半晌道:“……我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嘛不是……”
来宝最终还是离开了卫生间,何川盯着洗脸镜里的自己,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从凌晨被来宝熊抱在怀里,他自己不能控制地出现生理反应时,他就一直在有意识地躲开来宝,躲开他的眼神,他的靠近。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两人相识不过短短两日,但来宝的一举一动却总是在牵扯着他的注意力。
何川也不想这样,他害怕这种逐渐脱轨的感觉,害怕只因为一个人的呼吸声就莫名心动的感觉。
他只想在平静的小镇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居民,不想也不敢做一个和大家不同的异类。
他无法想象假如他真的有出柜的那一天,老何会是什么暴跳如雷的反应,丁传贵又会用什么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待他,村口里的那些天天开着茶话会的大娘们又会如何把他编排成变态或者神经病。
最关键的是,来宝他失忆了,这里所有人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是哪里人,是谁家的儿子,有没有女朋友或者是否结过婚,又或者他是不是已经为人父了,一切都不得而知,对这样一个空白的人心悸,无异于抱着一颗定时炸弹,刺激且不知道何时会被炸地粉碎。
何川不想冒险,无论是打破自己原有的生活,还是被来宝原来的生活波及,他都不想去以身犯险。
他是对来宝心动,但他觉得最大的原因是来宝的颜值太高,比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都吸引人的长相,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
何况心动的也不止他一个人,但凡看见来宝的人,哪个不得夸他两句,就连人小鬼大的丁传林都像只麻雀一样围着来宝转,谁人不爱帅哥,何川安慰自己,只是跟大家一样的心理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
何川在镜子前做了一番头脑风暴,成功说服自己,以后该怎么跟来宝相处就怎么相处,不要再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而躲着人家,既让来宝误会自己不喜欢他,又让自己扭扭捏捏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