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捧男朋友结果我红了(141)
看到他来,屋子里明显寂静了一瞬,随后张罗了这次同学聚会的齐向濡挥挥手:“知隽,来这儿!”
齐向濡那桌是主桌,人已经满了。
进入了社会,大家都是人精,谁不懂个拜高踩低?上学时候都知道佟知隽最是家世显赫,但是相对来说能单纯一点,还没至于这么明显。
同桌人心里暗骂齐向濡不当人,他叫佟知隽过来怎么自己不让地方呢?但是面上还是有几个人笑着起身问要不要坐这儿,显得自己有眼色。但对他们来说不光是有没有眼色,而是佟知隽坐谁那,就是跟谁互相给面子。
要放以前,佟知隽肯定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一眼就看得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可惜了,这一堆人里没一个真心的。
佟知隽挥挥手:“不麻烦你们了,我坐这边。”说着坐到了最近的有空位的一桌。
讨好不成反而被无形打脸,齐向濡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蒙了。是他记错了吗?以前佟知隽特别好说话的啊?
站起来的几人悻悻坐下,尴尬得要命。
小插曲很快过去,陆陆续续有人来,临近八点,王旸时成了今天来的人里最后一个到场的。
她穿着藏蓝色的长裙,胸前有一枚金色的雏菊胸针,胳膊上搭着长款羊毛大衣,另一手拿着手包,脚踩CL的红底鞋,低调但亮眼。
大多数人都好几年没见王旸时了,突然这一下有点让人惊诧。
王旸时把包间门关上,现在只有佟知隽那桌和旁边一桌有空位,她果断走向了另一桌。每一桌之间距离不算远,佟知隽和王旸时的位置是背对背。
大家把目光收回,好久不见面的老同学,没一会儿就聊开了。
同学聚会,无外乎两件事儿:吹牛逼和信息共享。
吹牛逼不限主语,可以吹自己,吹不了自己就吹别人,常见开头是“我有一个朋友”,但这里的“朋友”绝对不是他自己,毕竟如果是自己那根本就不会往朋友身上安。
而信息共享,是个高情商的说法,说难听点,就是八卦。分享自己知道的别人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尤其是聊那些没来的同学,一边说着“你们不要告诉他啊”一边肆无忌惮地碎嘴子。
都说今天重聚还是朋友,可真朋友不会因为毕业断了联系,能跟真朋友说的话题早私下说了,谁在这地方讲什么真心?
佟知隽光听着他们聊,专心吃饭,一声不吭。
直到齐向濡拿着酒杯走过来,坐到这桌最后一个位置上。
齐向濡举杯说:“感谢大家给面子,今天百忙之中能过来,我敬大家一杯。”
佟知隽没动,夹了个虾球,面无表情地咀嚼。搞笑,谁给谁面子?同学聚会是因为同学,是因为你齐向濡一个人吗?
气氛有点尴尬,齐向濡并不能确认佟知隽不高兴的点,喝完这杯又倒上一杯,跟佟知隽没话找话。
“咱们也不是毕业后没见过,你去当兵前那个聚会,我替我爸参加了,不过人多,没跟你说话,你别介意啊。”齐向濡把酒杯朝着佟知隽的方向举了举,见他没有动的意思,装作无事发生。
这段话信息量很大,一方面是佟知隽参军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而齐向濡是其中一个,一方面是表示齐家跟佟家搭得上关系,齐向濡现在混得不比之前差。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侧目,连邻桌都有人看过来。
佟知隽算看透了,今天齐向濡不占他点便宜是不会罢休了。
“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不是人多没说上话,是我没看见你。”佟知隽淡定道。
当时的聚会是在邮轮上,宾客聚集在一层二层,但三层往上,只有部分人可以上去,佟知隽不想凑热闹,根本就没到一层二层去。
大家看齐向濡的眼神立刻变了,齐向濡尬笑两声:“呵呵,是,我也没看见你。”
“你当然看不见,我在三层打游戏,你上不去。”佟知隽优哉游哉吐了块辣子鸡的骨头。
已经有人替齐向濡脚趾抓地了,齐向濡硬着头皮举杯:“那今天见到了,来,我们喝一杯。”
佟知隽慢悠悠地说:“我不喝酒,开车来的。”其实喝酒也没关系,钟天泽就在楼下,他就是不想跟齐向濡喝。
“可以叫代驾,不放心的话我送你!”齐向濡的胳膊都举酸了,现在相当于搬起了石头,如果松懈退步就是砸自己的脚。
“你想酒驾?”佟知隽再次给怼回去。
旁边一个当了警察的同学也立刻盯了过来,齐向濡干脆独自喝了酒,说:“行,那我干了。确实不能酒驾,下次有机会再喝。”
大家都听得出,这就是个借口,如果佟知隽不想,还哪儿来的下次?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齐向濡来这桌是因为佟知隽,但齐向濡也不好意思碰一鼻子灰就立刻走,于是转头和其他人聊起来。
佟知隽没细听,但总不能把耳朵赌上。
说着说着,齐向濡忽然聊起王旸时来:“我记得她以前就不高,拍毕业照时候她就是人群中的盆地。”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翻到一张高中时候的照片给大家看。
当时是高一军训结束后没多久,老师要每人交一张照片贴在活动墙上的,大家都晒黑了,处于颜值低谷期,有人说想给谁留下黑历史,然后大家争先恐后把墙上每个人都拍了个遍,于是齐向濡就拍了王旸时。
大多数人都穿着私服,只有王旸时交了一张穿着校服的照片,是她参加比赛获奖后站在主席台领奖时,学校拍了之后交给她的。
佟知隽听着这话就觉得有点别扭,王旸时确实不高,但是“盆地”这个词用来形容人,多少沾点侮辱的意思。
“出大问题,你是不是喜欢王旸时啊,这么多年了还留着她照片,换手机都舍不得删?”佟知隽四两拨千斤。
佟知隽能感觉到,就在他出声那一瞬间,背后的王旸时就扭过头来了,但他不敢回头确认。
齐向濡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旸时,道:“没有啊,我坦坦荡荡,倒是你,不跟她坐一桌,却穿得跟情侣装似的。”
佟知隽穿了一身藏蓝色西服,与王旸时的裙子近乎同色,而领子上也别着金色的领花,与王旸时的金色雏菊胸针相呼应。
王旸时觉得这样很冒犯,但她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脾气,微笑着说:“别乱讲,我有男朋友了,传出去他会吃醋。”
齐向濡没顺着她的话说,换了个话题,但目的没变:“听说你在佟知隽的公司工作?”
佟知隽攥了攥拳头,齐向濡是不是有病?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讨好不成就得报复?
“我辞职了,”王旸时已经变了脸色,“听说的话记得听全,不知道事实就少说话,吃饭堵不上你的嘴?”
王旸时向来没脾气,什么时候忽然伶牙俐齿了?齐向濡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周围的人都在看戏,只有齐向濡一个人怎么都落不着好。
“齐向濡,你最好管好你那张破嘴,不会说话可以把嘴捐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哪天把自己最骄傲的那点东西作没了。”佟知隽说完,撂下筷子就走人。
齐向濡最骄傲的,当然就是他爸那个蒸蒸日上的公司。当富二代爽啊,要操心的事情少,快乐的事情多。
虽然上学时候齐向濡就这德行,只敬罗衫不敬人,说话也不过脑子,自以为是的很,但是长这么大了还是又舔又爹,怎么可能两招吃遍鲜?
佟知隽这种人,不吃舔狗那一套,难道在他面前装逼就能刺激到他了?这个思维就不对。
包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没几秒,佟知隽出了门,包间门明明是静音门,可大家倒是情愿佟知隽摔出个响声,好歹心能落地。
这下可好,心里悬着,谁知道佟知隽到底什么态度?
王旸时没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向濡。
她尴尬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跟这样的同学真不能处下去。
她以为自己现在出人头地了,能打脸曾经看不起她的人,可那些人该把她当笑话,还是把她当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