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学坏[娱乐圈](82)
天色太晚,四个人就这么散了。
窦濯刚走出房间,扶着额头往旁边一歪,像是要站不稳了。
容叙一把拽住他:“怎么了?”
“一晚上翻太多次白眼了。”窦濯虚弱道,“有点头晕。”
容叙:“……”
滚蛋。
容叙没好气地甩开他。
窦濯无语道:“你刚才就没听出来自己那句话有问题吗?什么叫‘可以吗’,但凡换个场合,我就要在旁边负责起哄说‘嫁给他嫁给他’了。”
“龌龊。”容叙瞥他,“就送个戒指而已。”
窦濯松了口气:“这样啊,是我反应大了。反正就是把象征着单身独立的尾戒送给同性好友还戴到了象征已婚的无名指上而已,粉丝看到只会说‘嘿!你看他俩,他无名指戴他的戒指诶,好直男啊,一点都不gay’,完全不会多想。”
容叙:“……”
这人的嘴到底什么时候能缝起来?
那尾戒是容叙的幸运物,只是想送给路识青传递好运气而已,哪里就这么龌龊了。
“别胡思乱想行不行?”容叙按了按电梯,淡淡道,“现在在剧组拍戏,李导不会让他戴首饰进场,拍完戏后新鲜劲儿也过了,不会成天戴的。”
窦濯似笑非笑:“你确定?”
顶楼的房间客厅里。
路识青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天天戴着,睡觉也不摘。”
周赴正在那嗒嗒敲字,含糊应了声。
他正在找娱乐圈的朋友,询问容叙的性取向。
【Zhoupapa:有谁知道容叙的性取向,重重有赏。】
群里人咻咻冒出来。
【周哥晚上好】
【发生甚么事了,怎么突然问起这种大家人尽皆知的事啊?】
【他骚包成那样,我gay达一见到他就滴滴滴地响】
【gay。】
【Zhoupapa:……】
周赴头疼地放下手机。
路识青拿手机对着手指咔咔拍照,一向看着赖叽叽不太活泼的他难得露出好心情,唇角轻勾眼尾眯起,像是只心满意足的猫咪。
要是直接对他说“你疑似被一个gay撩了”,脸皮薄的路识青不得臊得原地爆炸啊。
还是得委婉点。
周赴叹了口气,走到路识青身边:“乖崽,一般左手无名指戴戒指,代表已婚,你难道不觉得刚才容叙那话像是在给你求婚吗?”
一点都委婉不了,还是趁机会逗一逗吧。
路识青:“……”
路识青一愣,按在手机拍摄键上的手指直接僵住了,手机传来一连串“咔咔咔”的声音,一秒连拍十张。
无名指……
已婚。
“可以吗?”
“可以。”
路识青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素白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好半天手猛地一抖。
手机咔哒掉到地上,刚换的钢化膜再一次摔裂了。
周赴逗完人还得哄,也不知道图啥。
“其实我看容叙也没其他意思。”周赴怕路识青会原地爆炸,用随意的语调说,“你要真想戴,戴右手也没关系,就是拍完戏后最好不要公开场合戴,要不然cp粉又要过大年了。”
路识青脸红透了,拼命摇头:“不、不戴了。”
他今晚就是追星追上了头,开心自己能有偶像的贴身物品,一时脑子对“无名指戒指”这个象征没转过弯来。
路识青从来没有对容叙有其他暧昧的妄想,他觉得这是大忌。
怎么能馋偶像身子呢,太龌龊了。
周赴也松了口气。
行,看来路识青只是脑子慢半拍。
只希望容叙那个铁gay可别真把主意打到他乖崽身上。
路识青红着脸把戒指撸下来,特意找了个盒子装起来。
之后还是找机会重新还给容叙。
第二天几人在剧组见面,神情各异,但谁也没提昨天那场“麻将桌求婚”的乌龙事件,就这么心照不宣地揭过。
剩余的剧本越来越少,剧组也开始了拍摄收尾。
越到后面路识青的剧情就越沉重,不过往往下戏后容叙一看他情绪低落,就拽着人组局打麻将,或者斗地主,什么热闹玩什么。
路识青待在欢声笑语里,受到的影响也没那么深。
不过赵沉寻下线那场,情绪却几乎没缓过来。
赵沉寻这种全程勾心斗角搅混水,有几次赵倬都要被他算计死的反派,到最后的死亡并没有轰轰烈烈,甚至可以说是平淡安静。
最后的副本剧情是即将被废的太子狗急跳墙,在赵沉寻的撺掇下借清君侧逼宫,却被赵倬荀行舟反将一军,彻底败落。
赵沉寻得知消息后,便知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他输了。
输在当年心软没有杀了赵倬。
他在太子处留下的证据太多,一旦彻查便是辨无可辨的死罪。
赵沉寻不怕死。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重新建好的赵氏祠堂。
世代忠良的贤名,皆断送在他手上。
长随推着轮椅将赵沉寻送回年幼时和兄长同住的小院。
那处在赵倬丢下他去边疆时,赵沉寻便搬了出来,入住侯府主院,这些年他不许人清扫,已是荒草丛生,宛如鬼屋。
初冬第一场雪飘然落下。
赵沉寻端坐在院中,怀中抱着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走吧。”
一直陪伴他的长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是个哑巴,只额头伏地表明誓死追随主人。
赵沉寻眼神看着荒凉的院落,又呢喃了句:“走,将院中门锁锁上,不要告知任何人我在这儿。”
长随僵硬地抬起头。
赵沉寻最后道了声:“走吧。”
长随沉默许久,终于起身离开。
门锁从外扣住,大雪掩盖轮椅车轮滚过的痕迹。
无人知晓他在这儿。
赵沉寻抱着怀中的东西,安安静静盯着虚空。
红布遮掩下,是当年他算计赵倬死在诏狱时亲手刻下的赵倬牌位。
可惜没用上。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一向怕冷的少年浑身落满雪,他安安静静坐在那,抱着哥哥的牌位,盯着虚空发着呆。
浑浑噩噩中,似乎有人推开院门。
赵沉寻茫然回头看去。
少年将军一身猎装,一脚踹开房门,站在阳光下似笑非笑看过来,声音稚嫩强装着兄长的威严:“愣着干什么?走啊。”
赵沉寻呆呆看他。
荷塘中锦鲤摆尾,半大的孩子高高兴兴站起来,脆生生喊了句“哥哥”,眉开眼笑地朝着门口的兄长奔去。
一如年少时。
赵沉寻自此下线。
这场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戏拍完,路识青却接连难受了好几天。
李导看他状态不对,特意把他的戏往后面调了调,放了两天假想让人去散散心。
难得两天休息,路识青却一直窝在床上睡觉,一天只吃一顿饭,半夜起来都在emo。
周赴担忧地说:“识青啊,这几天天气这么好,咱们要不出去玩吧。”
路识青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窝在沙发上,好像对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病恹恹地摇头:“不想动。”
周赴要急死了,试探着说:“那我给你放电视剧看?容叙那个民国片你不是还没看完吗,听说高开疯走,最后的剧情简直封神了。”
路识青还是摇头。
周赴心想完了,连偶像的电视剧都没兴趣了。
他正急得抓耳挠腮,门口有人按门铃。
周赴只好先走过去开门。
一大清早,容叙穿了身常服,肩宽窄腰英俊十足,整个人显得肆意又张扬,懒洋洋地朝周赴飞了个手势:“周哥,早上好,吃了吗?”
周赴叹了口气:“没呢。”
容叙溜达进来,见路识青恹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眉头轻挑。
说是玩手机,实际上就是左手右手来来回回地滑页面图标,一堆有趣好玩的APP他却打不起丝毫兴趣,懒得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