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但不弱(337)
“那时老师推荐你保送你也拒绝了。”对方仍旧看着他。
这次许可斯没说话。
而对方也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问题。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因为你那位竹马吧,陈戚佰,他叫陈戚佰,对吗。”
对方端着酒杯,身上的西装在他过瘦的身体上看起来有些空空荡荡,但有钱人气质总不会太差,所以他身上那种富养出来的贵气仍旧存在,只是那种世俗的傲气更明显罢了。
这句话的语气实在怪异,而对方接下来的话更是在笑意中含着某种沁着毒液的恶意。
“怎么,这么舍不得吗,为他还要专门再读一年书,你现在还是大一的学生吧,需要我分享一些经验给你吗。”
这个世界上总是嫉妒许可斯比喜欢他的人要多。
面前这位就是,同学三年,他也被许可斯压了整整三年。
尤其是他高三的保送名额还是许可斯不要之后落到他头上的。
所以他现在自然要觉得自己高许可斯一等,迫不及待的想要俯视他。
“不必了,用不上。”
男人脸色一变,扯着嘴角讥笑了一声,随后他看向那些作陪的人,出声道,“这可是都城里许家唯一的太子爷,指头缝里漏点好处就够你们挥霍的了。”
那些人果然眼睛一亮,纷纷向许可斯凑过来。
比起其他那些已经有些社会气息的人,他似乎还是个少年模样,清爽干净,仿佛就不该踏进这样的地方。
他面不改色,坐怀不乱,低头看了眼时间,手指慢条斯理的在腿上打着节奏。
这幅样子让那些有心想靠近的人也滞住了动作。
但还是耐不住有大胆的人想把手放在他腿上。
一秒,两秒……
门“嘭”的一声被推开,陈戚佰高大健壮的身体站在门口,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一步一步走进来。
那双凌厉的眼睛一扫,正要搭在许可斯腿上的那只手立马收了回去,屁股往后挪了好几个位置,样子看起来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陈戚佰嗤笑一声,视线一转,立马找到了目标。
“哟,大头菜,好久不见啊。”
穿着西装的男人立马脸色一青,恨不得将酒泼到陈戚佰脸上!
因着他瘦,可脑袋实在不算小,所以陈戚佰看他不顺眼的时候就会叫他大头菜。
人群里传来闷闷的笑声。
几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少爷小姐各自叼着烟,好笑地看着这一幕。
男人脸色铁青,冷声道,“陈戚佰,我们的同学聚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来这里做什么!”
可能气的狠了,嗓子都尖了起来。
“我想来就来,关你屁事。”
陈戚佰头一抬,目光带出几分凶意。
他们之间,可积怨已深了。
而现在的陈戚佰可不是当初那个十五六什么都不懂的小少年了。
“钟少,人家是来找许可斯的,确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人群里传来两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讥笑。
叫做钟少的男人脸色更加难看。
陈戚佰实在讨厌这里面的乌烟瘴气,再看一眼那些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回去了。”陈戚佰拉了许可斯一下。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许可斯的这些同学,也不喜欢这里的烟气和酒气。
“等等。”
许可斯摁住他的手臂,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酒液,他抿了一口,有点烈,他又一口全都喝尽了。
陈戚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随即就见他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将里面的酒全都倒干净,又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酒瓶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并不是特别厚重的酒瓶,顷刻间就被砸的四分五裂,男人愕然地看着他,站在原地的身体晃了晃,鲜血从他的头顶滑了下来。
而许可斯将手上的碎瓶子随手一丢,推了推眼镜框,还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四周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作陪的男女更是忍不住尖叫起来。
“走了。”
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还有那些惊慌失措要叫救护车的人,许可斯伸手拉住了愣住的陈戚佰,将他带出了包厢。
一路走过富丽堂皇的走廊,路过那些醉倒在地上的人,陈戚佰愣愣地看着许可斯的侧脸,一路被带出了会所。
外面的热风一吹,陈戚佰清醒过来,恍然间他想起了很多。
……
那位钟少从高一就开始嫉恨许可斯,不要小看一个男人的嫉妒心,那也会让他们做出很多丧失理智的事情。
只不过许可斯人看起来斯文温和,但绝对不好招惹,学校里看不惯他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敢去找他麻烦,包括这位钟少也是。
那个时候,陈戚佰每天都会去等许可斯放学回家,偶尔还会去学校里找他,所以当时许可斯在的高一班都认识陈戚佰。
不敢招惹许可斯的钟少就把目标对准了陈戚佰。
那时的陈戚佰正是发育的时候,人已经显得高挑起来,却不如现在锻炼后的扎实,还是个十五六的小少年。
有一回陈戚佰提前放学,他来等许可斯下课,那个时候许可斯还和校队一起打篮球,生活比日后只知道学习要丰富的多。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被这位钟少连带着几个人推搡着进了厕所。
陈戚佰的脾气一向冲,只不过这是许可斯的同学,所以他也顾忌许多。
而且州一中是市重点中学,管控自然也相当严格。
更何况当时对方的一句话就让他白了脸。
“你喜欢许可斯,你是同性恋吧。”
十五六的少年懂什么呢,他甚至根本来不及掩饰,从第一次梦.遗后就慌乱的心情被点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对方一下露出猜中后的得意。
“看不出来啊,你平时会想着许可斯手*吗。”
侮辱性的调笑钻进了陈戚佰的耳里,慌乱,紧张,羞耻,还有愤怒,让当时的陈戚佰第一反应不是挥起自己的拳头,而是哭了。
“喂,他居然哭了,天呐,你是女孩子吗。”
陈戚佰一哭就停不下来,他气的要挥起拳头揍人,可对方那么多人,他很快就被压在了地上。
冰冷冷的地面让他的一颗心也冷了。
对方倒是想教训他,可顾忌着怕被许可斯发现,倒是没敢动手。
可当时的侮辱还是对陈戚佰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以至于他之后长达一个学期都不敢出现在许可斯的面前,本就别扭的性格更是一碰就会竖起全部的刺。
那天他一个人跑回了家,甚至没敢让许可斯知道。
他要上大学啊,他要读书啊。
他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很久,这样的少年心事也折磨了他很久很久。
后来年纪渐渐大了,陈戚佰也在高二的时候成为了体育生,性格里尖锐的那面也彻底展现出来,他无数次想尾随对方一闷棍砸下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那时留下的晦涩的阴影,他总是会迟疑,会退却。
其实这么多年,他已经忘记了。
当时年纪太小,又因为喜欢许可斯,会幻想他梦遗这件事让他害怕,所以总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现在已经不会怕了,再想起当年的事,除了觉得有点丢脸之外,倒是没有多余的想法。
“等等。”
陈戚佰吸了吸鼻子,又噔噔噔地跑了回去。
许可斯松开他的手,注视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慢悠悠地走在路灯下,在光中,他白净的脸上带着一点酒意微醺的薄红,眼里也有些迷离。
现在的他看起来不太像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倒应该叼根烟,有几分多情与风流。
他是在高三那年才知道这件事,那时那位钟少已经被保送,临近毕业那天,对方一时志得意满,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似乎来显示他也能压许可斯一头。
后来对方就离开了,保送名额直接到了国外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