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但不弱(249)
没有左臂之后,这把佩剑再也没摘下,即便那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再也没出过鞘。
……
回去的路有些漫长,这场宴会在中途停止了,因为有一位omega突然发.情,意外泄出了信息素,在混乱中,西西拉尔和于味及时在中途退场。
路上西西拉尔一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他,他故意当做不知道,不说话也不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西西拉尔才纠结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却是问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你不知道吗。”于味侧头看向他。
西西拉尔一愣,回想起他与于味的初见,那天各种各样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好几个alpha的信息素差点刺激的他要去攻击对方。
只有中间出现过一股馥郁芬香的味道,只知道那股味道很好闻,他立马清醒过来,但只短短一秒就散去了。
再回想下去,便是于味鲜血淋漓地站在窗中的画面,他不愿再想了。
看到西西拉尔的神色,于味笑了一声。
后面西西拉尔没有再问,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还是自己不愿意再提。
于味本人对于这件事毫不在意,总归他也是要去摘除腺体的。
因为他完全接受不了omega的发.情反应,那种渴求的感觉每每想起都让他觉得分外恶心。
但西西拉尔没能闻过他的信息素味道,还是有些可惜。
回到家之后,西西拉尔挽起袖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去清理花圃了,大抵是想找些事情来排解一下心里的情绪。
站在那块草坪中,回过头就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他面上有些发烫,匆匆地扭过头。
其实现在他还有些落不到实处的虚无感,他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自己的omega。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将在战斗,直到他的生命消亡。
这样普通又平凡的一切反而显得遥远而珍贵。
西西拉尔的眼眸柔和下来,他弯下腰,摘下一朵破土而出的野花,嫩红的颜色还有些稚嫩,在这些茁壮又高直的花束中显得脆弱又渺小。
这朵花如果别在于味的耳朵上,应该会很好看吧。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醇厚的酒香,是葡萄酒的味道,清甜的果香与芬芳的花香混杂在一起,浓郁芳香,馥郁绵长。
他转过身,手里拿着那一朵花,看向了踏着月色而来的于味。
对方还穿着那件红白色的礼服,金丝描边,华贵又艳丽。
随着他走近,那股酒香逐渐变得浓郁起来,好像连空气都带着迷离微醺的气味。
这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西西拉尔的心口猛地被撞了一下,那股酒香渗进了他的心里。
他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于味真的会去做。
这是于味找到的和他信息素最像的葡萄酒了,但还是少了点醇厚和那种引人沉醉的浓香,显得有些单薄,风一吹就容易散。
“西西拉尔先生,我的信息素,你觉得还满意吗。”
他眉眼弯弯的对他笑,样子温柔又迷人。
西西拉尔往前走了一步,滚动着喉结,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他只是深深地看着他,将手上这朵娇嫩的野花轻柔地别在了他的耳朵上。
于味眼眸微动,抬头看着这个男人认真而又专注的面孔。
随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种更为厚重的情绪逐渐填满他的胸口。
有时候沉默反而会将思绪的浪潮卷的更浓厚。
他在西西拉尔的眼睛里看到了爱。
真奇怪,爱怎么会让人看见呢。
爱,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睛里呢。
那双眼睛,怎么会住着他呢。
“于味。”
听到西西拉尔的声音,他恍然间回过神,眼眸一动,竟忽然落下了一滴泪。
他抬手擦去自己的眼角,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腹,一滴一滴更为晶莹的泪珠掉落下来,好像天空下雨了。
可天上明明没有乌云。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了,他脸上面无表情,泪水却盈满了他的眼眶,滚落的泪珠湿了他的脸颊。
有时候就是某一刻,这样沉重的情感就出现在了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时间段。
一种无声的冰冷感好像让他抽离了这具身体。
透过时光的长河,他在西西拉尔的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个遥远又陌生的自己。
他不叫于味,他叫陈邬。
……
十年前母亲和情夫将父亲从楼上推下去摔死了,继父威胁他不准说出去,母亲让他别怕,以后她会保护他,他也会有新爸爸,这是他和母亲的小秘密。
如果他说出去,他就会失去母亲。
他太害怕了,所以一直不敢说,后来长大之后母亲又出.轨了,继父知道之后又将母亲杀了,装在行李箱里带了回来,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可继父却警告他不准说出去,要不然他的下场就会和他的父亲一样。
后来继父让他住进了母亲的房间,让他穿上母亲的衣服,涂上母亲的口红。
那天晚上,对方让他穿上母亲最爱的那件红色睡袍去找他,他没有照做。
“我没有杀人。”
于味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前方,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我没有杀人,是他想要侵.犯我,威胁我,在搏斗中他自己失手将刀扎进了身体,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没有杀人。”
他抬起眼,眸中是一片冰冷的坚定。
2526遍体生寒,好像真的出现在光线昏暗逼仄的审讯现场,隐约间还听到了锁拷碰撞的声音。
他冷静又镇定地讲述事发的经过,并且坚定的给出结论。
他没有杀人,他始终如一的坚信着自己。
可事实是,他亲手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捅了三十一刀。
也是这样的面无表情,冷静又镇定。
2526忽然有些难受,那样鲜血淋漓的画面仿佛连鼻尖都是黏腻的血腥气。
血淋淋的一片好像有一双平静的眼睛在看着它。
然后对方笑了。
它脸色一片苍白,再也忍不住,干呕了出来。
西西拉尔张了张嘴,想要伸出手碰一碰他,可又怕碰到他,他一下就碎了。
“于味……”
他小心翼翼地叫出他的名字,这一刻的于味变成了一个苍白的木偶,即便他还在流泪,可眼泪是冷的,没有温度的。
“于味。”
“于味。”
“于味。”
“咚”的一声,心脏跳了一下,于味转动着眼珠,看着眼前的人。
“于味。”
“于味。”
“于味。”
“于味……”
心脏像沉重的齿轮那样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于味眨了下眼睛,胸口的跳动坚韧又富有生命力。
那是西西拉尔的心跳。
西西拉尔始终坚信心跳最能传达令人心动的声音。
于味缓慢地抬起眼,目光重新聚焦在他的身上,逐渐开始有了一丝人气。
这让西西拉尔放松下来,好像现在的于味才变成了那个会呼吸的活人。
而于味的手掌始终贴着他饱满的胸口,一声一声用力地跳动像一根浮木将他从河上渡了回来,前方亮着一盏银白色的灯。
“你刚刚听到了我在说什么吗。”
“听到了。”
“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说你爱我,我说我也爱你。”西西拉尔一脸的坚定。
于味顿了一下,问他,“什么?”
“你爱我,我也爱你。”
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不是耀眼的星辰,也不是浩瀚的银河,而是万家灯火,夜间闪烁的萤火虫。
只照亮他一个人。
在颤动的睫毛中,泪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他眼里在笑,脸上却在哭。
“傻瓜。”
西西拉尔张开双臂将他这个独特可爱却又需要保护的omega抱进怀里。
他抬头挺胸地站在那里,宽阔的胸膛成了于味驻留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