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90)
挂断手机,有几分想要砸它。
余世华问:“谁啊?”
我说:“同学。对了,还是问一下余叔叔和应阿姨要不要出来吧,吃个夜宵。”
余世华打电话去问了下,说都休息了。
我心想这不能怪我,就说那回酒店吧。
我俩慢慢地走回了酒店,余世华先去洗澡了,洗完出来就看到我靠着书桌,一脸深沉地看着他。他问:“怎么了?”
我说:“过来。”
他走过来,圈着我的腰,说:“不舒服就早点洗了睡啊。”
我不说话,就侧着头去亲他。
他也就不管我舒不舒服了,总之先配合再说。
我俩就这么亲了五分钟,然后我说我洗澡去,他说洗什么洗别洗了又不脏,我说那还是不行,你先看电视去吧。
我就洗澡去了。
其实也不算洗澡,碍于那眼镜,我就随便洗了把脸,到处擦了擦,干洗。虽然从眼镜的视野来说其实看不到我洗澡时候的样子,但怎么想都还是挺膈应的,我跟我室友班长去澡堂子里对着洗的时候就很自然,总之心情不一样。
等我洗完出来,余世华已经不见了。
大鬓角又打我电话:“他人呢?”
我说:“买计生用品去了吧。”
大鬓角:“……那你什么时候干正事?!”
我说:“这不能怪我,纯属意外你是知道的。”
大鬓角恨铁不成钢地骂了我一顿,让我明天一大清早就务必把应阿姨约出来搞事情。
我心想,你不会有明天的大清早了。
第二天上午我醒来的时候,眼镜框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余世华给扔了。至于他人就睡在旁边,还睡得挺香的。
我正准备也陪着多睡一会儿,手机闹钟就响了,赶紧关也没来得及。
余世华迷迷糊糊又委屈巴巴地说:“我刚睡着。”
我说抱歉抱歉你继续睡。
他说那你亲亲我。
我亲亲他。
他说你抱抱我。
我抱抱他。
他说你自己动。
我说滚。
他就笑了,笑几声就没瞌睡了,干脆坐起来跟我说昨晚的事。昨晚我趁着跟他接吻的时候反手在背后写纸条,主要是写肖飞被抓的事,让他赶紧去找他爸他妈救人。我倒是不太担心他们去救人,要这点事儿都做不成的话余叔叔也不用混了。
余世华说肖飞救出来了,没什么卵事,就被他妈领回去了,大概是要遣送回去。
我说哦。
他又说肖飞还不肯走,嚷嚷着要去救人。
我说好像确实是有个人要救,后来大鬓角他们供出什么了吗?
余世华说不知道,大鬓角那些人被警察带走了,好像还涉及偷渡之类的,总之是一言难尽。他爸说背后的水很深,让他别掺和了。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只好按下不提。
余世华看我脸色不对,就问:“怎么了?”
我说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说:“你是不是想说这事儿跟我那厂子有关系?”
我是有点这个方面的怀疑,但只是纯粹的怀疑和不安,拿不出什么具体证据,再加上余叔叔那天跟我说了那一堆话,我实在也是立场尴尬,一时之间很不好意思在这个厂子的这件事情上面插手太多,至少明面上来看这件事本身找不出错处。
他见我许久没说话,就嚷嚷道:“你别老是这样啊,你有话跟我直说啊。”
我说:“真没什么,你自己决定。”
他说:“那你帮我决定吧,我聘请你当我私人顾问啊。”
我说:“那先干着吧。”
他说:“哦。”
然后他确实就开干了,立刻,马上,下一秒。
我去他妈的。
但干了两天之后,余世华还是改变了主意,突然对我说还是不搞了回去吧。我问又怎么了,他还挺不高兴的,反过来说我对他不坦诚,明明特别不想他干这事儿却还不说,弄得他特别被动。我说啊?他说我整晚都在说梦话说别抓余世华啊事情都是我做的要抓抓我。
我说:“我肯定没讲。”
他说:“你心里讲了。”
我捂住心口,说:“没讲。”
他说:“你眼睛讲了。”
我捂住眼睛,说:“没讲。”
他在我捂眼睛的手背上亲了亲,压低声音说:“你男人讲了。”
我:“………………”
他从哪儿学的啊啊啊啊啊?!好羞耻啊啊啊啊啊!doki doki的羞耻感!
我改成把他整张脸都捂住了。
他就笑起来,从指缝里看着我,两个傻`逼互相地看了老半天,我说:“说真的,这件事儿你别太管我,我就算做梦也是瞎想的,梦跟现实是反的。”
他轻轻地拉下我的手,说:“我不让你瞎想。”
我他妈上辈子绝壁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以身殉道拯救过全世界,孙悟空的五指山都是我一块一块石头给搬走的。
余世华就这么跟他爸汇报去了,也不知道怎么说的,想必肯定不会提到我,但也没什么用,余世华但凡干点他爸高兴的事儿那肯定是出于自愿,但凡干点他爸不高兴的事儿那肯定是被我唆使的。我都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余叔叔的电话问候了,可这次余叔叔连骂我都懒得骂,电话也没打一个,甚至都没抽余世华。
这就比较诡异了,但懒得管他,也不排除他神经病,更年期的年纪也到了。
我和余世华就这么回去了。
其实我差点就跟余世华提议出国玩儿去了,他惦记这事儿很久了,就因为成锦程隔三差五的带女朋友去天南地北环游世界,天天在朋友圈里晒,不是热气球就是看极光,拍照技术还好,眼馋得余世华要摔手机。但我因为学校里的事儿一直没空,就一直拖着。先前也说暑假去,结果风景开发的事儿一打岔还是不得不暂且搁浅。
现在文化城也不做了,按理说该有时间了,就在我开口之前,我老师掐准了时间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给我找了一个实习的好去处,洞熊科技。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一个学哲学的要去科技公司,我高中有个师兄大学学的声乐系,毕业之后去当了司机,天天给总裁写发言稿,有次聚会他喝醉了抱着我哭着喊着地问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只好安慰他说这世上的事儿谁也说不清,人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
后来果然很神奇,他母亲去公司给他送手机,和他总裁一碰面,发现是当年的学长学妹,一段曾经没来得及展开就被迫分开的青涩初恋。现在我那师兄成了总裁的继子,被总裁扔国外读EMBA去了。
师兄喝醉了在电话里边哭边说他就他妈的想去唱歌啊!他就想当歌手啊!他不想要钱啊!他要梦想要自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就听他哭了三个小时国际长途,心中很是发疼。
不管怎么说,我就去上班了。
上班前一周都很顺利,上司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对我很是疼爱和照顾,带着我去参加招待客户的酒宴,正好就遇到了公司总裁。
上司他们肯定就请总裁过来桌上坐会儿吃会儿。本来一切都还好,没我这种吃瓜实习生什么事儿,可总裁和客户寒暄了几句,环视四周,突然指着我问:“这谁啊?”
我忙起身道:“马总您好,我叫杜清荣,是刚来的实习生。”
马总没理我,问我上司:“谁把他招进来的?”
我上司就说我是谁谁谁的得意门生,推荐过来的。
马总说:“哦。那你们记住了,我是不会让他进我公司的。”
这就,很尴尬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他跟我老师有仇?还是跟我妈有仇?我在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俩理由,毕竟到目前为止他对我其他的资料都一无所知就斩钉截铁的说了这话,当着满桌子里里外外十几个人的面。
说实话,他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我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种话,这里面的落差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体会,但对我而言,这比直接打我一顿更让我觉得羞辱。我这辈子,从没受过这种委屈。我不要面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