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112)
我满怀着悲愤闭目养神。
这群犯罪分子不但歹毒而且愚蠢,能合法做的事非得搞成非法,一群智障。
我敢肯定,他们就是想要拖我下水,拖我下水的第一步就是先让我偷渡,给我人为捏造黑历史,让我从此再也回不了头。
若干年后,我的刑事档案上会这样写:某某年某月某日,杜清荣利用火车偷渡出国,这是他走上不归路的开端。
人,真是不能踏错一步。
算了,这总比我走上不归路的开端是潜家庭教师失败好。
日,也没哪里更好。
我们度过了第一天的火车时光,实在是苦不堪言,车厢前后两截都被堵死了,我和陆领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这一节车厢里解决,我实在是想死。
我爸说的没错,我娇生惯养,我怕苦怕累,至少我是真的嫌弃对着矿泉水瓶子撒尿还没地方把这瓶子给扔出去!不幸中的大幸是我被气到上火,只需要撒尿不需要干别的。至于陆领也很识相,也不干别的。
我苦口婆心地委婉劝他,这人这样吃苦,攒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他执迷不悟地说,吃得一时苦,享得一世福。
算了,我懒得渡他了,他不是有缘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辗转难眠。
陆领以为我又娇生惯养了,劝了几句。
我这次不是娇生惯养,而是真不舒服。去单刀赴会之前,严清楷往我身体里面弄了个微型追踪器,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这东西估计是发挥作用了,至少让我肚子疼了。当然,不排除是心理作用,我对这些东西不了解,但潜意识里很排斥,而且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担忧。
严清楷说是说这东西是最新科技成果,不会轻易地被人检查出来。但谁知道人家的检查仪器是不是最新的科技成果啊!毕竟科技日新月异。
一旦这东西被敌方检查出来,后果就很难讲了,很可能会直接杀了我,也很可能会奸完再杀,比这二者更惨烈的是杀完再奸。
我这一次确实是在作死了,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就格外容易想得多,而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出了一点点的后悔。
我不是FBO,我甚至跟那伙FBO都不是一个国籍的,我有很多理由拒绝严清楷,我甚至可以坦白地说我怕死,这不丢脸,我上有爸爸下有对象,还有一堆亲朋好友,我不能主动地放自己狗带。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唉,那么高频率的性生活也遏制不住年轻小伙子的冲动,那那群没有对象的怎么得了。现在男女比例这么不协调,就算我已经竭尽全力给他们减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总觉得也没什么卵用。
我换了个思考方向,继续为这个社会忧心忡忡。
忧着心,我就在哐叱哐叱中睡着了。
睡梦里我梦到了严清楷突然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说:“你不就是严清楷吗?”
他说:“不,我是齐轩。”
然后他把脸一撕,变成了齐轩。
我被吓醒了。
当然不是被齐轩吓醒的,而是被外头不同于哐叱哐叱的巨大而密集的声响给吓醒的。
陆领立刻搂住我往车厢角落里一滚,掏出对讲机开始问情况。
对讲机那边传来了回答,是余世华追过来了,要他们把我还回去。
陆领下意识地看向我。
我假装我瞎了。
这时候看我也没用,我能怎么办,我也好绝望,严清楷到底能不能行啊,他保证过能把余世华给拦住的!
陆领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突然拿家伙抵在我脖子上,说:“好演技啊荣少。”
我淡定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他冷笑道:“还装?”
我冷静地说:“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领突然伸手在我身上乱摸一气,当然什么也没摸出来。但他突然摁了摁我的腹部,再用力地摁了摁。
我在心里默默地一边痛一边操`他妈。
他拔出刀子就要朝我腹部割,我赶紧挣扎着往旁边躲:“你住手!”
我连滚带爬地起身,把堆放在一边的货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往他身上扔,然后火速开车厢门。
昨晚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在偷瞅车厢门,已经研究出了一百八十个如何在意外来临时逃生的方案。
我不能死,我爸我跛叔我冰店老板都指望我一个人给他们养老,阿Bo是靠不住的,等我爸老年痴呆了之后他肯定不会给我爸洗澡喂饭的,他会天天给我爸听死亡金属乐来虐待老人。
我和陆领就这么一个逃一个追,他还在后面很恶俗地喊:“你站住!”
傻`逼才站住!
我跑得更快了,快到能气死我的体育老师。这真不能怪我,考试的时候他们又舍不得在我身后面放一条狗,不然我绝对能跑出优秀跑出自我跑向全世界,真的。
然后,一声枪响,我顿时站住了,老老实实地举起双手,回头看着陆领,苦口婆心地劝他:“国内持枪是违法的。”
陆领把枪口对着我,说:“这里不是国内。”
哦,要你多嘴。
我实在是不想回忆我被迫非法偷渡的事实,好心疼我自己,我到底还能不能顺利毕业?如果因为这事儿导致我不能顺利毕业的话,我就要挖了陆领他祖宗十八代的祖坟,我说到做到。谁,也不能阻止我领毕业证。
陆领朝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而我甚至都不敢学电视电影里那样一步步往后退,因为,那只是电视电影。
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么让他停下那魔鬼的步伐,说:“你先冷静下来,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陆领:“闭嘴。”
好嘛,我闭嘴。
我委屈巴巴地闭嘴看着他,企图唤醒他那早已泯灭的良心。可惜的是我这个年纪太尴尬了,既不能唤醒他的父爱,也不能让他想起父爱。
就在陆领离我两米远的时候,就在我已经气沉丹田准备好跟他拼死一搏的时候,突然就见陆领神色一凛,手指扣了下去——但他没有机会完全按下去就被我身后飞过去的铁棍打中了手。他的手一偏,子弹打在了火车皮上。
紧接着就一道身影从我旁边嗖地过去,摁住陆领一顿拳打脚踢,一边往死里打一边骂:“我`操`你妈!谁准你拿枪指他的?!你他妈想死!”
打到最后,他捡起枪对着陆领的头就要按下去,我赶紧说:“余世华住手!”
余世华倒是没按下去,可也没松开陆领,头也不回地说:“到我这边来!”
我赶紧到他身边去,并且十分有眼力见地从旁边货物箱子上拽下来一根麻绳,协助余世华把陆领给捆了起来。
捆完之后,我刚站起身,就被余世华一把搂住吻了上来。
我心想,糟了,看来他这次很生我的气。
跟余世华谈了这好几年的恋爱,我也算是摸清了他的套路,他平时在小事上一言不合就打滚就嚎,真在大事上对我有什么意见了就一言不发,只能靠我从他使的力气上来分辨暴风等级。心好累。
陆领挣扎着踹了我一脚。
余世华这才放我一条生路去喘气,他则狠狠地往陆领的脸上踹了一脚,骂道:“还动老子弄死你个杂种!”
毕竟陆领拯救我于窒息当中,我这个人有恩就报,赶紧劝陆领:“你别动,他说真的,我拦不住啊。”
余世华看我一眼,很是不满:“你哪边的?”
如今我心虚在前,他暴怒在后,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为了防止事后被余世华弄死,我深沉地思考了两秒钟,然后乖巧矜持优雅地抱住了余世华的腰,再乖巧矜持优雅地凝视着他。
这一招自从我妈去世后我就封印了它多年,也是第一次对余世华使。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使也不行了,我怕他真的弄死陆领然后还跟我算总账。
所以说人就是不能心虚,人一心虚,在家庭里的地位都会下降。
余世华看我两秒,绷不住脸,笑了起来,又凑过来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