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153)

　　赵三嘉笑了笑：“你挺有经验的，女朋友交过不少？”
　　纪小业一听这话就不笑了，半天才说：“我还年轻，我不急，你才急。”
　　赵三嘉：“嗯。”
　　纪小业：“哎，你搁着，我来喂你吃吧，你再折腾下去饭都冷了。”赵三嘉立刻搁下勺子，不带一秒犹豫。
　　纪小业嫌弃地说：“已经冷了啊，别吃了，我刚打包了，就门口那家蒸菜馆，味道还不错。”
　　赵三嘉：“嗯。”
　　纪小业就拿出夜宵，一勺一勺地喂赵三嘉。
　　喂了会儿，纪小业说：“你能看着饭吗？盯着我干吗？这菜你到底喜不喜欢吃啊？”
　　赵三嘉看着他，说：“喜欢。”
　　纪小业突然觉得还挺好玩的，平时赵三嘉嚣张得二五八万，动不动就录像带和罚单双重威胁，现在认清了局势乖得跟什么似的。
　　纪小业开开心心地继续投喂，喂完了问：“你今天洗澡不？”
　　赵三嘉：“不方便，算了吧。”
　　纪小业善心大发：“那擦擦也行，不然要臭了啊。”
　　赵三嘉：“那又得麻烦你了。”
　　纪小业：“当我朋友不？当的话就别这么客气。”
　　赵三嘉笑了笑：“行。”
　　纪小业去拧毛巾给赵三嘉擦擦脸手脖子背脚。
　　赵三嘉看了他一会儿，说：“你人挺好的。”
　　纪小业边干活儿边唠嗑：“你别看我这样，我爸以前工伤住了好久的院，我妹那时候年纪小，我妈又得看摊儿又得看她，也就我能照顾我爸了。”
　　赵三嘉说：“你还挺乐观的。”
　　纪小业：“多大点事儿啊，还扯乐不乐观了。”
　　赵三嘉：“嗯，熬过去就好了。”
　　纪小业：“好个屁，去年我爸还是走了。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拖一天就多受一天罪，也说不清怎么才是好的。”
　　赵三嘉沉默了半天才说：“你挺看得开的。”
　　纪小业：“我看不开还能怎么地啊？跟阎王抢人啊？”
　　赵三嘉不说话了。
　　弄完差不多晚上八九点了，纪小业问：“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回去了啊。”
　　赵三嘉：“没事了，谢谢你。”
　　纪小业朝门口走了两步，还是不太放心，回头就看到赵三嘉又在盯着自己背影看，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想了想，说：“我明天还过来。”
　　赵三嘉开心地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说：“好。”
　　纪小业问：“想吃什么？我让我妈顺便做了带过来。”
　　赵三嘉说：“我什么都吃。”
　　纪小业又乐了：“你还挺好养活。”
　　赵三嘉：“是啊。”
　　纪小业：“那我先走了。”
　　看着纪小业这次是真走了，赵三嘉正打算休息，手机响了起来。
　　他艰难地接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他队里的朋友，问候了几句就说护工找到了，挺靠谱的一阿姨。
　　赵三嘉：“谢谢啊，我暂时不需要了。”
　　队友问：“你不需要你怎么搞咧？你难道还喊你奶奶来照顾你啊？”
　　赵三嘉说：“没，一朋友照顾我。”
　　八卦心顿时战胜了关心，队友问：“男的女的啊？”
　　赵三嘉：“男的。”
　　队友：“去！我还以为是妹子。那行，我们过两天再来看你啊。”
　　赵三嘉：“最近队里忙，还是别过来了吧，我没大事，过俩星期就回队里了，你先帮我跟顾哥说一下，我回去了一开始可能只能做文职，暂时跑不了路上。”
　　队友：“那肯定的，顾哥肯定想得到，好了不说了啊，你早点休息。”
　　赵三嘉：“嗯。”
　　纪小业回家里又被老妈逮了个正着，嘀咕了大半天：“不是说今天回来吃晚饭吗？又干吗去了？”
　　纪小业：“一朋友车祸，没人照顾，怪可怜的，我就顺手帮忙了。”
　　妈妈：“飙车车祸了啊？我早说这不安全，你可别跟着瞎玩。”
　　纪小业：“什么鬼啊，这是一交警，看到有人醉驾差点撞人，他就冲上去见义勇为把人给推开，自己给撞了。”
　　妈妈立刻转了态度：“哎，你还认识这种好人啊？”
　　纪小业：“妈，我严肃地跟你说一句啊，你别整天嫌弃我朋友行不行？上回我大哥过来你也这态度，还好他也没生气……”
　　妈妈：“我什么态度？还大哥，我怎么不记得我还生了个啊？上回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一大男人搞得花里胡哨的，以为自己明星啊？”
　　纪小业懒得跟她讲，径直往自己房里钻。
　　他妈跟在身后继续讲：“行要好伴，住要好邻，你跟好人家来往一下，别整天不知道瞎晃什么，都这么大人了，就不能正正经经找个工作吗？你看隔壁小张，小学你还嘲笑人家长得矮，现在人家多好啊，还没毕业就几家大公司抢着要了，女朋友也长得漂亮。人家玩电脑你也玩电脑，人家就玩出本事来了……”
　　纪小业往被子里一钻，蒙着头装死。
　　他妈继续念叨：“澡也不洗，外衣也不换就往被子里钻，敢情被子都不是你洗你就不知道累，这么大个人了，屋子也不收拾，狗窝似的，你以后怎么得了……”
　　纪小业打死不讲话，他已经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了，只要熬过半个小时他妈就会出去，但只要还一句嘴就得再加半小时，傻子才还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纪小业忙得要死，天天从场子到医院到家里三头跑，偶尔还去赵三嘉家里看看他奶奶。他也是个讲义气的，想想赵三嘉都觉得惨，过往历史就不说了，现在住个院也没多少朋友来看望，一个人怎么能混到这么惨啊，太惨了，惨到心疼。纪小业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住个院没人来看望，那肯定得怀疑人生。
　　纪小业的小弟又撞见他早退，忙拉着道：“纪哥你今天别走啊，小琪生日，你不记得日子了啊？”
　　纪小业：“哪个小琪？”
　　小弟暖昧地笑：“还哪个小琪，对你有意思那个小琪啊。”
　　纪小业：“对我有意思的多了去了，鬼知道你讲哪个。”
　　小弟只好说：“上个月在场子里卖酒纯利润十三万那个。”
　　纪小业：“噢噢噢！她啊？那你帮我给她包个红包，从我那扣，三千差不多了。她生日你看着搞，别太过分就记公账。”
　　小弟：“……纪哥，你急着干吗去啊？今晚摆明就能到手了，她长得还挺不错啊，而且也就卖个酒，挺干净的。”
　　纪小业：“我都不认识她，到个屁啊！你以为我是你啊？我说你平时也悠着点，玩的时候是爽，别被套上就甩不掉了，现在人都套路特别多。”
　　小弟笑了一声：“你说华哥啊？”
　　纪小业：“……你闭嘴，你这话要被人听到了我不救你啊。”
　　纪小业一想起这事儿就心塞塞，半句话不想多说，迈腿往外走。
　　就这么在纪小业的辛勤照顾下，赵三嘉可算是出院了。虽说还有点不爽利，但赵三嘉坚持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还好被调去做文职。他现在也不能骑车，每天早上杵着拐杖挤公交车。
　　纪小业特不明白他：“你请个假又不会死，还是带薪的，锦旗还给你挂着。”
　　赵三嘉说：“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做，队里最近忙，少个人得多很多事。”
　　顾队长站岗回来，正好听到了，一边接水一边笑：“小嘉是工作狂，我们都习惯了，他一没事儿做就闲得发慌，没事儿也要找出事儿，你看我们这岗亭里是不是特别干净整齐？全他收拾的。不过小业你也挺闲的啊，又来接他下班啊？”
　　纪小业：“他得抠死，拄着俩拐杖挤公交车，让打个车死活不肯，不嫌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