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捆绑(87)
广临风笑骂了一句,伸手摸了摸江双华的脸,“如果是你刚跟本王的时候,我可能真的会考虑把你送人,可是现在,我怎么舍得。你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模样,无论你多不愿意承认,在潜移默化之中,你的习惯,说话的语气,偶尔的小脾气,日常的点点滴滴都已经变化成我最喜欢的样子,这种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本王又怎么舍得给别人?”
“别说是一个严家的小公子,但凡和你有点关系的人,本王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广临风笑笑,“但本王还是喜欢你在我面前卖弄心思的样子,真是可人极了。”
“那多谢殿下垂爱了。”江双华眸子微动,。
广临风伸手抱他,他没有反抗,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
夜宴的丝竹声传不到这里,正如水底的严家小公子不到散席不会有人发现,而广临风也不会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因为被调戏而起的杀心。】
“收工!各位老师辛苦了。”陈留青喊道:“都收拾收拾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戏呢。”
结束的瞬间,岑岚就要把身上的戏服脱下来,他们这场戏毕竟是要进皇城的,穿得都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即便在晚上还是热得出汗。
他脱得急,道具组还没来得及过来帮忙,他就扒了大半,偏偏腰封那里搅住了,岑岚在干着急,一旁黎泉的动作慢些却很顺利地脱下外衣。
见岑岚像个被困在蜘蛛网里的可怜小虫子,黎泉拉了一把他,把人拽过来解结。
黎泉的手骨节分明,要比岑岚的大上一圈,用力的时候还会隐隐地凸出青筋,岑岚趁着黎泉解结的时候戳着他手上的青筋玩。
戳了好几次之后,黎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无不无聊?”
“还好。”岑岚撇撇嘴,没再戳他了。
黎泉解开后,岑岚立马像是脱缰的野马想跑。
“哎,等一下。”黎泉话音未落,手上还没有松手的腰封随着岑岚的动作绷了一下,而后岑岚的里衣也顺势开了。
黎泉愣怔,岑岚低头,两个人都看着岑岚白色T恤愣在当地。
黎泉先转开目光,岑岚慢悠悠地把里衣也脱了,晃悠到黎泉面前,欠揍道:“黎老师以为我里面什么都没穿,眼珠子都要盯在上面了。”
“我是怕把服装组准备的衣服扯坏。”黎泉道:“吃夜宵吗?”
“不吃,我要回去睡觉。”岑岚拒绝了黎泉的邀请,一个人回到酒店。
等洗完澡躺在床上,岑岚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白天黎泉的转移注意力法并没能持续到深夜,想起虞亦廷和虞亦清今天说的话,岑岚又回想起他在韩国发现真相后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
那一天他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在虞书锋来韩国看他的时候请假来找虞书锋,准备带他游玩,等他们结束一天的旅程回酒店后,岑岚发现虞书锋的文件袋落在了车上,他送过去的时候虞书锋在卫生间洗澡,而他就在那个时候看到了虞书锋书桌前摊开的日记本。
那是他噩梦的开始。
第70章 【帝凰】十个月
一年前的夏天,七月二十三,常年在练习室的岑岚破天荒地请了一天假,因为虞书锋要来韩国给他过生日。
这是每年他能确定见到虞书锋的日子,出门前,同宿舍的萧宪敏还贴心地给了他打扮的意见。
他们在一家西餐厅见面,互相问了彼此的近况,岑岚开车带着虞书锋去海边散步——他刚拿到驾照,晕车的他去学驾驶之前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因为每次和虞书锋见面如果他不会开车就会有第三人在场——虞书锋的地位是不会自己开车的。
岑岚手心都是汗,心里发憷,他开得慢,虞书锋也没催,就这么磨蹭了大半天才到海边,他们已经看了一路的晚霞。
这实在是平静又完美的一天,西餐厅的饭菜很合胃口,去海边的路上也不堵车,岑岚这样的新手第一次开车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油箱是满的,天气是晴的,最幸运的是他们姗姗来迟地到了目的地,一直以来不排队就会被抢购一空的那家海鲜馆居然还剩下最后一个位置。
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样,这一天平淡又充实,每一步都踩在恰到好处的齿轮上,岑岚很满意,因此在最后送虞书锋回酒店,看着他上楼后才发现虞书锋的文件袋还落在车上时,岑岚没有犹豫,亲自送了上去。
岑岚在前台打了个电话,虞书锋在前台留的是助理的电话,助理听是岑岚,就让前台给他拿了房卡,说虞书锋应该在洗漱,打电话过去并没有接通。
岑岚拿着房卡开门,果然看到浴室里有一个人影,水声的掩盖中,虞书锋没发现房间进了人,岑岚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前,把文件袋放下,无意间瞥到了书桌上摊开的本子。
他随意一瞥,便准备礼貌地离开,可在眼睛触到上面的名字时,又忍不住一顿。
那上面有他的名字。
摊开的这页有两个人的字迹,上面的豪放疏狂,下面的却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干净,岑岚认出下面的字迹是虞书锋的,上面赫然写着今天的日期。
“赫月,我们的孩子已经十八岁了,我今天飞到韩国来看他,他的眉眼很像你,笑起来的时候更像,我们去了海边,他像你一样喜欢吃海鲜,我们还看了日落,海鸥飞过的时候想起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去看海,只可惜一直都没有实现。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他会在韩国出道,我会让他成为最耀眼的星星,如果你泉下有知,会不会原谅我?”
短短几行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人生中一直孑然一身的人突然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居然就是一直默默资助自己的人,而自己的母亲早已离世。
心中有万千问题涌了上来,岑岚小的时候也曾好奇过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他们是因为什么才抛弃自己,可渐渐长大,他就不再问了,因为不要了就是不要了,不要一个孩子事实上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而他现在很想问清楚,问虞书锋既然知道他们是亲生父子却为什么一直不和他相认,问自己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离世的,当年又是因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才抛下他。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岑岚看向上面豪放的字迹,带着纸张微微的泛黄,像是隔着十几年的时间,将所有的真相都在他十八岁这天返还给了他。
岑岚一张一张地翻看着,从后到前,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迷茫,他想,他已经不需要再多问虞书锋什么,所有的一切,他母亲的日记本里已经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悔恨,她的遗憾,她的挣扎和犹豫,全部都付诸于笔端。
岑赫月,生物制药家族的独女,在大学时期就开始自主创业,就在她快要毕业的时候,家里母亲和父亲闹离婚,她匆匆忙忙地赶回去,才发现父亲因为母亲一直没有给他生下一个儿子而耿耿于怀,以至于在外面找了女人,那个女人怀孕后被母亲发现,两个人因此开始闹离婚。
岑家是白手起家,岑赫月的父亲申敬平利落地分割财产离婚,岑赫月站在母亲的这边,和父亲断了关系,并且改母姓,一边创业,一边照顾还未曾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的母亲。
岑赫月有着不错的经商天赋,又赶上了时代风口,在蜀市的医药行业里很快大展拳脚,而母亲也从痛苦中走了出来,两个人一起经营公司,公司的营业额蒸蒸日上。
就在岑赫月的事业稳定发展之后,母亲却病倒了,医院检查是癌症晚期,岑赫月又陷入家庭和事业两边跑的境地,就是在这个时候,虞书锋作为合作商来到了蜀市。
虞书锋为人儒雅,在医药研究上很有见地,岑赫月母亲病重的那段日子,虞书锋经常跑去医院帮她照顾母亲,平衡了她在公司和家庭之间的关系,没过多久,母亲去世,岑赫月在这段相互依靠的暧昧感情也冷静下来。
她又变成了那个公事公办的老总,虞书锋对此并没有死缠烂打,他们的合作在继续,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在继续,在后面合作的几个项目中,虞书锋都展现了他的专业性和过人的成熟,岑赫月无法否认刻意的冷落并没有减少虞书锋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男女之间的感情,原本这辈子都不准备存续亲密关系的岑赫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