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捆绑(44)
“你……还跟着虞亦清做舞台吗?”黎泉迂回问道。
凌行舟笑了,“哥,我上次探班的时候就说了,清哥的节目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在家呢,你一定是最近累了,居然忘了。”
“嗯。”黎泉循循善诱道:“虞亦清的节目注资不少吧,嘉宾什么的应该挺有名的,我记得男团女团国内还没有成体系,他应该会请一些外援吧?”
凌行舟对黎泉向来是有问必答,根本不加一点猜测,心思都用在了逗他上头,“黎老师,我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作为一个合格的艺人,不应该对未播出的综艺透露消息,这是不道德的……”
黎泉太了解他了,直接面无表情道:“哦,那算了,挂了。”
“别啊,哥!哥!你怎么一点也不经逗,一点意思都没有。”凌行舟嘟囔着,“是请了两个韩国人过来,哥你知道的吗,最近上面的政策放开了,清哥准备大干一场,请的都是挺有名的艺人,哥,你是没见到裴智敏和金在勋,他们两个在评委席上像是会发光,不过萧宪敏居然没来,居然是金在勋这个忙内来的……”
黎泉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直接问道:“你认识萧宪敏?”
“哪个搞男团的不认识他,他是现在韩国大热男团的队长,和金在勋一个团,唱跳都是拔尖的,说来他也是当了好多年的练习生,明珠蒙尘了好多年,忽然就火了。”凌行舟语气沉重道:“哥,你说在韩国搞男团想要成名都这么难,在中国想要弄出点明堂来是不是更难?我真的能做到吗?这么看来,清哥真是很厉害……他和这些团里大热的艺人同台没有用半点逊色……”
黎泉静静地听着,忽地听见手机那头门铃响了,凌行舟急匆匆地说了一句“哥,你等等。”,便“啪嗒啪嗒”往门口跑,步子顿住的同时,凌行舟扬高了声调,“清哥?你怎么来了?”
黎泉皱眉。
凌行舟忽地反应过来他正在和黎泉打电话,忙小声道:“我哥的电话……”
“哦。”虞亦清含笑的声音响起,“他不让你和我来往,我知道了,会小声点的。”
他嘴上这么说,音量却没有放低,黎泉在那头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凌行舟!”凌行舟即便没有开免提,也能清楚地听见黎泉发沉的声音。
凌行舟手忙脚乱地将虞亦清让了进来,然后朝他做了个手势,自己跑去厨房接电话。
虞亦清一个在客厅里游荡了两圈,停在阳台上。
凌行舟看了一眼外面,见虞亦清在阳台上看风景,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冷待而不高兴,才放下心来,继续听黎泉说话。
“我上次有没有说过,让你和虞亦清少来往?你居然连住址都告诉他了?”黎泉咬牙道:“要是让你父母知道了,我看你还能在娱乐圈待下去!”
被黎泉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凌行舟小声为自己辩驳,“我没告诉他,是参加节目的人都要写住址,他真的是第一次来我家……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来干什么,他来的全程哥你都听见了,我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我好冤啊……”
凌行舟可怜巴巴地耷拉个脑袋,像是一只沮丧的大金毛。
“那你和他线上断了联系吗?你敢保证以后和他不再来往吗?”黎泉逼问道。
“我……”凌行舟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没有完全听黎泉的话,虞亦清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找他,他们谈音乐,谈舞台,原本隔着屏幕的人走进了他的生活中,凌行舟不自主地深陷进去。
虞亦清符合凌行舟对一个知名爱豆的所有幻想,他光彩夺目,在音乐和舞台上颇有天赋,为人炽热如太阳,凌行舟现在也说不清楚,原来只是把虞亦清当做偶像的他好像有了点别的朦胧感情,可是又不真切,他自己看不清,又不敢和别人说,只能任由它在心底发酵。
“你是喜欢上他了,对吗?”凌行舟在手机那头沉默良久,黎泉也发现了端倪,半晌,这么问道。
凌行舟透过厨房的玻璃们看向客厅,虞亦清似有所感,回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凌行舟忽地觉得心中的那份异样情感像是小芽忽地从土壤中顶了出来,撞得他心痒痒的。
“哥。我不知道。”凌行舟轻叹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
黎泉也随之沉默,很久之后,他才道:“你不该对他动心思,他稍稍动点心眼,你会受大罪的。”
凌行舟一直很相信黎泉,他相信黎泉是为他好,但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忍心拒绝虞亦清的心。
“我会注意分寸的,哥。”凌行舟几乎是在乞求,“哥,你能不能先不告诉我爸妈?我想……自己做一回主……”
“你做的主还少吗?偷偷跑去参加选秀节目,要不是我帮你圆上了,你以为你现在能好好地坐在家里吗?”黎泉见他执迷不悟,急了。
“哥,让你一直等的那个人,你后悔喜欢上他吗?”凌行舟忽然道,黎泉没有说话。
他从黎泉的安静中得到了答案,随之笑了,“哥,你是什么答案,我就是什么答案。”
他看向虞亦清的背影,而虞亦清正负手站在阳台上,看向楼下的玛莎拉蒂,里头隐约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个女人好像在抽烟,红点被车窗衬得朦胧又灼眼。
她猛地将烟头按在车窗上,虞亦清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像是被滚烫的烟头刺了一下,生疼。
第37章 【川烟】岑岚他有一副好相貌
今天一天岑岚几乎满戏,陈留青把校园暴力和的戏放在早上,在小巷子里林树被村里孩子戏弄的戏放在下午。
这两场戏太像,但是又有所不同,上午的校园暴力戏,主要在于隐忍。
陈留青解释说,在学校里林树被校园暴力是因为他的隐形地位是高于那些孩子的,因为林树的父母从来不因家里的问题让林树请假回去帮忙做家务,他可以说是学校里少数的不需要牺牲自己的时间来帮家里干活的人。
在林树面前,其他孩子表面上不屑,实际上是羡慕的。所以在这场戏中,林树要做的是隐忍,面对挑衅,面对冷暴力,选择一个沉默的态度,即使被人偷偷拿了书本,他也只会默默地告诉老师,他知道老师会帮助他,帮他把课本拿回来,不是因为老师有多么崇高的思想,只是因为林树如果不拿着完整的课本回去,林家才和龚红会找到学校大闹一场,
岑岚调整了几次状态,入戏,又出戏,这场戏聚光灯都在他一个人身上,没有黎泉对手戏带着,岑岚的短板暴露得很快,又加上这是一场“动作戏”,需要运镜的地方很多。
岑岚拍的第一场戏和黎泉一直固定在床上,镜头也是固定的,他那个时候还有余力在镜头下调整表情,现在很多镜头需要他动起来,甚至自己对着一个镜头做出细微的表情变化,岑岚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为了赶进程,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有些凝重,往常最爱说笑的几个工作人员都默不作声,片场里一时只有岑岚和陈留青谈论剧情的声音,陈留青在和他说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余光中,岑岚瞥见萧宪敏远远地走了过来,站在场外黎泉站立的角落里,和旁边调试机器的工作人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
每当萧宪敏从黎泉面前走过或者靠近黎泉的时候,岑岚都感觉自己的心随着萧宪敏的走来走去七上八下的——萧宪敏知道他最不想示于人前的过往。岑岚熟知萧宪敏的秉性,他一点也不想看着萧宪敏不经意间和黎泉提起一点他过去的事情的样子。
他一定会用一种闲聊的态度,看似不经意地去说些模棱两可、让人遐想的话。就连岑岚自己在最初的时候都没能看清萧宪敏的真实面目,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远在他乡居然能这么快找到投契的朋友,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和他说一说。
可自从开始争夺出道位之后,萧宪敏就彻底变了,最初岑岚还觉得是自己的竞争伤害到他,扭曲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后来岑岚才意识到,萧宪敏把和他对峙时岑岚说过的话都录了音——早在岑岚还把他当做自己知心好友,同他推心置腹地说些心理话时,萧宪敏就已经默默按下录音键,随时准备拿出来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