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捆绑(77)
大中午日头还挺毒,火辣辣地烤在岑岚的脸上,虞亦清已经牵着马带他在空地上转了好几圈,两人都被折腾得满头大汗,等日头稍微落下来一点就要开拍,岑岚想要在拍戏的时候适应至少现在要先习惯待在马上。
陈留青怕他们中暑,买了绿豆汤放在房车里,他们中途休息的时候会去房车里休息,可以喝点消暑。
岑岚好不容易能接受在马上坐着,两个人到房车里休息一会,等会可以直接开拍。
一进房车,虞亦清直接把上衣脱了,坐在凳子上喘着气。
岑岚微微皱了眉头,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呼吸平复,他知道虞亦清是故意这样膈应自己的,按照虞家奇怪的规矩,岑岚不怀疑就算遇到了火灾,虞亦清都会被教育要衣冠楚楚地走出火场。
“在这儿给我甩脸子有用吗?”岑岚缓过来,拿了一杯绿豆汤慢慢喝着,“这不是你爹觉得你没有你大哥重要,从把你搞过来给我打下手的吗?我听说你大哥已经开始接手家族产业了?”
虞亦清确实是故意膈应岑岚的,只是他的身材不错,脱了上衣露出汗水密布的上身也不会让人觉得油腻和恶心,即便他已经努力地在做出令人不舒服的动作。
“反正轮不到你接手。”只有他和岑岚两个人,虞亦清说话没了刚在在陈留青面前那么有礼貌,具有强烈的抵触意味。
“但是也轮不到你。”岑岚往他心上戳刀子,“不是我说,今天要是来的是你大哥就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吧。”
“哼。”虞亦清冷笑一声,倚靠在椅子上,斜睨着岑岚,“你确实应该后悔不是我大哥那个木头来,看不懂你的花花肠子。比如,为什么半夜非要打电话让我们兄弟两个其中之一过来,为什么还让我带花过来。”
“为什么?为了折腾你们虞家人啊。”岑岚漫不经心地地说道,一点儿也不介意在虞亦清面前表露出他的嫌弃。
“这只是一小部分吧。”虞亦清嗤笑一声,用一种看透岑岚的眼神盯了他半晌,继续道:“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演员?”
被虞亦清戳破的瞬间岑岚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羞耻的事情被人当场撞见,心猛地突了一下,他面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淡淡瞥了虞亦清一眼,道:“没有。”
“我想,应该是昨天晚上你们两个临时有了什么矛盾吵架了,多半你处在下风,所以你会半夜让张全找我哥或者我,还要我带花,就是想要找回场子。”虞亦清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听哥一句话,小岚岚,你这个样子是追不到人的。”
岑岚还是没有承认,“他是男的。”言下之意是他们不可能。
“那又怎么样。”虞亦清耸了耸肩膀,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喜欢这种事情分男女吗?”
岑岚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和这个风流名声在外的虞家二少爷交流,他递过去一杯绿豆汤,想要堵住他的嘴,“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没必要什么都知道。”
此刻,房车门传来两道敲门声,岑岚以为是陈留青,随口应道:“进来。”
房车门打开,岑岚撞上了黎泉的视线,短暂地懵了两秒,黎泉的目光却停留在上身光溜溜的虞亦清身上。
三人之中相比较算得上淡定是虞亦清,他也没有着急忙慌地穿衣服,只是弯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进来的黎泉,“黎老师是来找我们小岚的?岚岚学得还挺快,应该不会耽误你们拍戏的。”
岑岚听着虞亦清腻得人牙疼的称呼,心想虞亦清这是发什么疯,他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黎泉,拿起虞亦清丢在一旁的衣服扔在他的脸上,“把衣服穿起来!”
虞亦清挑了一下眉,慢吞吞地套上衣服,黎泉在他眼中看到了挑衅的意味,他移开目光看向岑岚,淡淡道:“陈导说准备开拍了。”
“好。”岑岚起身,虞亦清立马上前扶住他,跟在黎泉的身后。
“片场拍戏,无关人不得进出。”黎泉忽然道。
“这样啊……”虞亦清顿住步子,抬起岑岚的手贴在黎泉的背上,黎泉在空调间待的时间比岑岚长,背后的皮肤难得的比岑岚的掌心冷。
“那就麻烦黎老师带一下岚岚了。”虞亦清说完,黎泉转身向岑岚伸出手,岑岚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呆呆地把手放进黎泉的掌心,然后就被黎泉抖了下去。
他再次伸手,岑岚才明白黎泉的意思是让自己搭着他的手臂下车。
独脚兽一般借着黎泉的力道下了车,岑岚被扑面而来的热气打了一个踉跄,他刚在衣服上凝聚起来的一点凉气被烈阳浇死了一大半,就连耳廓都被蹭得燎了一下,让他对外界的声音感知都模糊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黎泉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过来,“你男朋友?”
岑岚慢了半秒才听清黎泉的话,他终于得到自己想要在黎泉那里看到的反应。
岑岚不回他,只是看着黎泉笑。
第63章 【帝凰】“活该。”
【城西马场乌压压地挤了一群人。
场上的广临风又胜一局,观席上赞美的声音不绝,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江双华的奚落。
“世子爷怎么不上去玩两把,今日恒安王做东,总不会让世子爷输了去。”
江双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江双华已经来大珰为质子两个月,在异国他乡他举步维艰,作为战场上的失败者,江双华在这里得不到一点尊重,即便他近日身体不适,可广临风组的局他也不得不带病前来。
不知道是因为江双华本身体弱还是过于思念故土的原因,来大珰的两个月他一直断断续续地水土不服,日常需要饮用汤药。
“殿下,该喝解暑药了。”跟在江双华身边的小厮小声耳语道。
江双华起身和他去马场里给宾客准备好的休息地方喝药,喝完药后见林深茂密,光影斑驳,一时兴起就走了走。
在宴席上人多又聒噪,江双华难得寻得一点清净,就想偷个懒。
此处无人,他也没了那么多的束缚,瞧见一只白兔躲在草丛后面吃草就蹑手蹑脚地过去抓兔子,身边的小厮被他支使出去,此刻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格外安静。
那只兔子像是马场散养的,也不怕人,长得又胖又可爱,江双华过去的时候它一点没躲,几乎没有用多大心思就把白兔抓到手中。
江双华的手刚触到白兔柔软的皮毛,就听见自远而来的马蹄声,他正惊讶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人跑马,一阵疾风从他的耳边略过,腰上一把力将他的身子腾空,在被抱上马背的一刻,他还下意识地抱紧了那只兔子没松手。
“呵,真胖。”头顶落下一个声音,不知道是在说江双华还是他怀中的那只兔子。
江双华紧紧抓住纵马人的衣角,试图抬头看他,可他的角度却只能看见那人瘦削的下巴。
在颠簸之中,江双华从来人的衣服花纹上勉强辨认出这是谁。
“恒安王?”江双华迟疑地叫了一声,换来广临风的一声冷哼。
“本王还以为你一直都认不出来呢。”广临风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破碎。
江双华努力克服心理恐惧,装作不害怕的样子,质问这个当朝最受宠的皇子,“王爷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不去哪儿。”广临风倨傲又随便,“只是今日来的宾客没有一个没上过马的,世子不肯上马,是看不起本王吗?”
“我不会骑马,这些王爷知道。”江双华忍着晕眩和难受说道。
“所以本王贴心地带你骑。”广临风猛地又开始加速,江双华直接撞在他的怀中,鼻子撞得生疼,反胃的感觉立马涌了上来。
“王爷……我真的不行。”江双华还试图微弱的声音求饶,。
广临风就像没听见一样,反而纵马得更快了。
他只顾着拉缰绳,江双华几次都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因为他一直没有放手怀中的那只兔子,他知道他和那只兔子一样,只要一放手就会摔下去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