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四海(103)
姚洲摸摸鼻子,不敢让林恩久等,立刻跟了上去。
一楼大厅里的谈笑声、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二楼却像是另一个世界,安静得能够听到步伐在地毯上的移动。
姚洲推开书房门,里头亮着两盏壁灯。林恩靠坐在樱桃木制成的书桌边,眉目疏淡,倒也瞧不出什么愠色。
姚洲反手锁门,向他走去。
银灰色的西装穿在林恩身上是恰如其分的温润动人,姚洲的视线不再如人前那般收敛,添了几分炙热,有如实体一般落在林恩身上,边走边说,“那些Omega是因为嫉妒才找上你的,你今晚太出众了知道么......”
两人相距仅余一步,林恩以手指点了点,打断姚洲,“站那儿别动。”
就算不会大肆张扬,他也是有脾气的。
姚洲立刻停住,不等林恩再开口,他先摆正态度,“我错了。”
林恩愣了下,继而失笑,“我不是在逼你道歉。”
姚洲敛起神情,向林恩交待,“除了握手,我和楼下那个Omega没有任何接触。上任的第一个月,我出访过他父亲的领区,那时候他找到我入住的酒店想拉近关系,但没有成功。”
“我想过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但那时候我承诺了绝不会打扰你,也不能自作多情给你发信息。”
同住一间酒店这件事,林恩刚才听过了Omega极尽渲染的版本,现在由姚洲亲自解释一遍,讲得很清爽,林恩是相信的。
林恩的口气缓和了些,“我在意的不是有个情敌上门挑衅这种事。”
停顿了几秒,面对姚洲眼中流露出的温和包容,林恩决定袒露心声,“我们刚结婚时,我曾经用两千元打发过你的情人,请他从家里离开。”
“这样的事,以后我不会再做了。”
姚洲当然明白,曾经发生的一切,林恩是有委屈的。
而他想抚平他的所有委屈。
“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先掏出几张整钞,后来又凑了零钱。”姚洲检讨自己,“那时候我对我们的关系没那么认真,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是我的错。”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二次道歉。
“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没有碰过别人,以后也没想过。”
林恩在露台上被激起的情绪开始平复。
自从他答应了姚洲可以重新开始追求,这个男人表现出的真诚和低姿态偶尔会让他吃惊。
姚洲在努力给他营造一种环境,不再是过去那样单方面的进或退,而是彼此可以敞开心扉的互动。
林恩低低叹口气,说,“别再道歉了。”
他眉目间的神情趋于柔和,西装撑起来的体面做派逐渐卸下,更像是个容易亲近的二十岁青年。
“那个Omega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得其实没错。像你这样的优性Alpha,很大一部分人就算结了婚,也会在外面养几个情人。”
“但我不能接受这种关系。”
“如果有一天我们复合了,你要想清楚,以后面对的是一个没有信息素匹配,不能完全满足你的伴侣。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林恩也清清楚楚坦承自己的心境。
待他说完,姚洲先请示他,“我能动么?”
林恩没防着他问出这么一句,一下被逗笑了,点点头。
姚洲走上前,很自然地张开手将他拥住。
不带暧昧意味的那种拥抱,更多是安抚的意味。
林恩听到Alpha低沉平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林恩,我也不和你说那些虚的。我比你大一些,经历的事更多,正因为这样,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定是建立在对自我的了解上。”
“离婚以后你做过一些让我大为意外的事。每次我一想起那些画面,就会很兴奋,对你充满憧憬。这是纯粹精神上的快感,与荷尔蒙和信息素无关。”
内部选举时,他冷静果断地判断时局,挽回颓势;在他深陷紊乱期时,他怀着最大的善意陪他度过一夜;东西区决战之前,他对他说等你回家......
姚洲的人生前三十年,也有过许多高光时刻,被人追随或仰视。但林恩与众不同,总是在他最脆弱的瞬间出现,让他不必做个时时刻刻无坚不摧的人。
姚洲低下头,浅浅吻一下他的侧颊,打消他的顾虑,“那些人很快就会知道,是联盟主席对二零区领主爱得不可自拔,想尽各种办法求复合,而不是你缠着我不放。”
正经的道理讲完,说情话他更是擅长的。抚着林恩的脸,又哄了哄,“你不是刚结婚时那个窝窝囊囊的小少爷了,你都敢拔枪对着我,还怕这几句挑衅么?”
一席话,把林恩心里那些不平的情绪都抚摸得顺滑舒展了。
楼下的晚宴还在进行中,林恩轻轻抵开Alpha的肩,说,“你离开时间太长,宾客会有疑心,回去吧。”
也不是完全不生气了,只是林恩顾全大局,一些小问题就留待日后再说。
可是姚洲不愿意放他离开,这一晚他总是隔着人群寻找他,好不容易有了私下亲近的时间,多留一分是一分。
姚洲赶忙把他往怀里摁紧了些,厚着脸皮要求,“小少爷,你也别这么容易原谅我。今天有人冒犯到你,我应该负担连带责任,你也罚一下,我心里好受些。”
林恩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已经大方表示不计较了,竟还有人主动要惩罚的?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戳着Alpha身上坚硬的肌肉,“这种事也能当情趣?”
姚洲笑着低头啄吻他,“你冲我撒撒气,我也能再抱抱你。”
嗓音更低了,带着诱哄,“我可是听见的,你对Omega说,能让我进入紊乱期还能让我注射抑制剂,那句话太性感......”
最后半句,他只以口型告诉他,把我听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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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用太久,就在十分钟后,姚洲就开始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
他不该有自信可以抵挡住林恩的引诱。
当林恩握着他的手,让他探到自己的西装外套之下,姚洲就已经交出了主动权。再当林恩凑上前啃咬他的喉结,姚洲意识到自己原来如此轻易就溃不成军。
他的手受邀探索,隔着衬衣布料,触到他前胸的皮肤,而林恩给予些许凌乱的呼吸作为回应。姚洲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逐渐强烈,而后他的喉结被吻住,包裹在温热的唇舌间,感受到间或啃咬带来的刺痛。
那种隐秘的快感是无法抑制的,尤其当林恩带着气声对他说,“主席先生,你对你的部下有这种生理冲动,真的合适么?”
办公室恋情,姚洲没有尝试过,林恩的一句话让他浮想联翩。
“这张书桌明天你再用,会不会想起我们在上面做了什么......”
年轻Beta的身上没有那股黏腻甜美的气息,但凭着半哑的声音一样能撩人于无形。
这特么的可太刺激了,姚洲心说。半个月前去他家里时,他还是那么含蓄温柔的一个人,陪着小孩玩耍堆沙,为他下厨煮面,今天就在书房里撩得飞起,换谁谁受得了。
最后姚洲用自己仅余的理智摁住林恩的肩,将他从身前推离。
他担心自己刹不住车,今晚宾客如云,他们都知道不是可以放纵的时候。
不料林恩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又将他拉向自己。
视线相接,从彼此眼里都能看到没有熄灭的那簇火苗。
尽管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情动,但姚洲显然是更为狼狈的那个。
他浑身肌肉紧绷,呼吸粗重,眼眶隐隐发红,刚才从容有余要林恩罚一罚自己的那股调情的劲头,眼下全都消失了。
林恩又一次叫他主席先生,姚洲盯着那两瓣湿润薄淡的嘴唇,克制住自己吻上去的冲动。
“下次还敢要惩罚么?”林恩抓着他的领带,咬他的耳廓,声音里鼓动着小小的撩拨的气泡,“你推开我的样子……怎么一次比一次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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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席将近半小时后,姚洲才又重新回到大厅。林恩比他先离开书房,Beta就是这么轻松,不必为清除信息素而费时费力。